提起清代的蒲松齡,人們往往聯想到他的千古佳作《聊齋志異》。故有“聊齋先生”之雅號。他雖才華橫溢,卻科考屢屢不中,由此使他看清社會黑暗,郁憤淤積于心,遂著《聊齋志異》。
在這部偉大的文學著作中,還表現出作者豐富的中醫藥學見聞。例如該書中的《花娘子》記述了“蛇血和酒飲之”治痿痹不仁;《梅女》詳細描寫了梅女的推拿手法:“疊掌為之輕按,自頂及踵皆遍。手所經,骨若醉。”使患者“體暢舒不可言”。《褚遂良》記述得更為逼真:趙某病重,一狐女“自媒能治療之”,且“醫不用藥也”,輕舒玉腕,“遂以手按趙腹,力摩之,覺其掌熱如火,移時腹中癖塊隱隱作解拆聲。又少時,欲登廁。急起走數步,解衣大下,膠液流離,結塊盡出,覺通體快爽。”書中用生花妙筆再現了岐黃醫術之神奇。
蒲松齡關心民眾疾苦,為幫其解決尋醫求藥之難,發奮學習診治山村常見病、多發病、急癥療法,收集民間行之有效的土方、單方、驗方,于康熙四十五年輯成診療手冊《藥崇書》。其傳抄本于1983年12月在蒲氏故里被發現。
蒲松齡還著有《傷寒藥性賦》。該書介紹了《傷寒論》中的100余藥方和80多味中藥的藥性知識。它面向鄉村百姓,通俗易懂,句短字少,節奏明快,不失為當時的醫學普及佳作。
蒲松齡還用擬人化手法撰寫了一部普及中藥知識的劇本《草木春秋》。全劇十場,約27000字,劇情曲折,人物個性突出,想象豐富奇特,把600余味中藥的藥性、功用、相使、相反等知識,用形象化手法加以介紹。利用戲劇藝術普及醫藥知識,這是我國古代醫學科普的一個創舉。
該劇本根據各味中藥的藥名、藥性等,塑造不同的擬人化形象。譬如“甘草”具有和諸藥、解百毒、補中益氣之效用。蒲松齡就把它塑造成一位淳樸、剛直的“國老”形象;草決明可平肝、清熱、明目,便安排它做善卜“周易”,兼醫眼疾的算命先生;海藻、大戟、甘遂、芫花逐水峻瀉,即寫成逐水寨的四個賊寇首領;密陀僧和山慈姑多具毒性,用之失慎即出危險,故命其為一對開黑店的茍合夫妻;大黃有“蕩滌去邪之功,急逐穢惡之力”,因之成為能征善戰、攻無不克的將軍等等。
作者以豐富的想像力,將中藥的藥性藥理巧妙地融會到劇情中去。如在“陀僧戲姑”一場戲中,通過密陀僧與梔子的對白,介紹了“硫黃本是火中精,樸硝一見便相爭,水銀莫與砒霜見,狼毒最怕密陀僧”之“中藥十九畏”;再如逐水寨首寇芫花慕國老(甘草)愛女(菊花)才貌,伙同另外三個匪首興兵搶娶。于是國老(甘草)及女婿(石斛)請來威靈仙、劉寄奴、紫石英,終于打敗芫花。通過這種形象語言,生動表明了“遂戟芫藻俱戰草”的“十八反”用藥規則。
古人云:不為良相,即為良醫。蒲松齡胸存大志,雖仕途不得志,但在文學創作和醫學普及方面頗有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