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認為著書立說,純屬學
者專家的事,我輩豈敢問津,故想
也沒有想過自已要出一本小冊子。
時下盛行寫作,出版自費,文責自
負,倒也非常自由。有人勸我,可寫
點回憶錄嘛。然自愧一生平平,沒
有什么好寫的,打不起興趣來。又
有人勸我,可整理一下過去寫過的
文稿嘛。我是個無心人,在長期工
作中確也親自寫過一些文件、報
告、短文,但從不有意珍藏,除散見
報紙、刊物、檔案外,俱已失落,因
為不屬傳世之作,也沒有什么可惜
的。
說也怪,這本小冊子竟汗顏地
出世了,這“無意插柳”的舉動,不
能不說與學習電腦有關。事情的經
過是這樣的:
我于1993年(7l歲)從山西省
政協主席崗位上退了下來,留下的
時間雖然不多了,但我可自由自在
地支配它了。除擔任山西省引黃人
晉工程總指揮部顧問、山西省黃河
文化經濟發展研究會會長,出席省
里一些大型會議、活動外,多半時
間就在家里看書、讀報,有時也到
各縣和外省參觀、訪問,寫點“感
言”之類的短文,聊以自慰,倒也活
得瀟灑自如。
1995年(73歲)春,我去省電視
臺,參觀他們由電腦控制的股市行
情編輯室,主持人一面講述電腦操
作的道理,一面實際操作,只見顯
示屏上變化莫測的紅綠數字和圖
像,不息地在閃動。但看了、聽了半
天終不知其奧秘所在,頓然使我有
一種對“琴”做“牛”的羞愧感;又有
一種已經跟不上時代腳步的落伍
感。我這個人具有一種好奇、好新
鮮、好窮究、好追求卓越的脾氣,從
此,我下決心一定要搞清楚電腦是
怎么一回事情。
我家小外孫叫商超,初中一年
級學生,正在學電腦。他有《跟我學
電腦》叢書一套,有“三八六”電腦
一臺。過去工作忙,沒有注意他,這
次我請他做老師了。
先是看了一些有關電腦的常
識書,繼之,在外孫的具體幫助下,
一步一步的,從訓練指法、背念字
根、拆字編碼、技巧操作、文件編
緝、文件管理、電腦打印、媒體播
放、網絡應用、信息采集、電子郵件
等等,越學越有興趣。在1995、96、
97三年中,可說著了電腦迷,除吃
飯、睡覺,整日不下機,也不覺疲
倦、困盹,但視力極度下降,遠望一
片模糊。經醫生囑,從1998年才注
意不玩命,視力又復原了。現在我
基本學會了使用電腦,當人們談論
起電腦時,我已經不全是個白癡
了,心里有說不出的高興。
我堅信:人類社會的電腦時代
已經來臨,人們不能不學電腦,娃
娃要學,年輕人要學,老年人也得
學,而且一定能夠學得會,沒有什
么困難和可怕的。
在學文本編輯過程中,為了熟
練地掌握這一編輯文本的操作技
能,常常不斷地通過抄錄報紙,繼
而用電腦記日記、寫隨筆、錄檔案、
憶往事,感到方便至極。從而萌發
了一個新念頭,想把我寫過的東西
和現在寫的東西,一并存儲在電腦
中,有機會能把它少量地印了出
來,做為對已逝流年的紀念,豈不
更有意思。于是我托了省政協檔案
處長段毓琴同志,根據我提供的線
索,在山西省檔案館、全國總工會
檔案室、省政協檔案室找到了我在
不同的歷史時期所寫的東西,經我
挑選,把那些純屬由我親自動筆寫
的,或由我參與構思、修改、審定的
少量重要文章,按年序分編成三部
分;1942年至1984年為第一輯,因
這段一直戰斗在第一線,故名為
“戰斗殘篇”;1985年至1992年為
第二輯,因為年過63歲,退居二
線,到省政協工作,故名為“參政建
言”;1993年至1999年為第三輯,
因年過71歲,離退了下來,故名為
“余生感言”。這些文稿,經我動手
上機,逐篇逐字輸入了電腦,又打
印了出來,約38萬余宇。
我這樣做有兩個打算:一、不
作為商品而作為贈品,少量印點,
送給我那上了年紀的親朋好友,當
他們接到此贈品時,完全不必浪費
時間去讀這些早已過了時的不登
大雅之堂的無用之作,只希望他們
能夠理解這是我學電腦的成果,若
能在這方面以我為例,激發起他們
嘗試學習電腦的熱情,我就很滿足
了。二、能留給我的子孫們一點精
神力量,讓他們懂得:“天下無難
事,只怕有心人”,“做人要活到老,
學到老”,他們的老子一生就是以
此為信條的。我73歲上開始學習
使用電腦,而且學的是漢字輸入法
中較難的“五筆字型輸入法”。這種
輸入法,始學時較難一點,一旦學
會了,速度較別的方法要快得多。
凡事不辦則已,看準了的事要辦,
就要快辦、辦成、辦好,起點要高,
鍥而不舍,有始有終。“一諾千金”
這句話,對別人如此,對自己亦然。
既已成書,好歹叫個什么書名
好呢?我想。這些時過境遷的零散
之作(1958至1978年,20年間,因
戴反黨帽子,一字未再寫),如同“斷
壁殘題”,我想就用這四個大宇作
為書名吧!是雅是俗,也顧不得招
人發笑了!
為出版此書而盡力的有趙政
民、段毓琴、任龍群、丁天順等同
志,在此一并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