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泰國的印象從一落地便確立了:一下飛機,便被一陣熱浪包圍。轉了半天,才找到辦落地簽證的地點。領隊又是塞小費,又是跟女工作人員拋媚眼,許久才把簽證搞定。
出了機場,來接團的導游說:“這個機場叫拉瑪機場。但外國游客一般稱之為濫慢機場,因為這里的辦事效率又濫又慢。不給小費是奇慢,給了小費是很慢。你們今天很幸運,算是快的。”話音剛落,司機發現客車發動不了。男人們站出來喊著號子推車,女人們則抱怨天氣悶熱。
終于將車子發動,人們排隊上車。這才發現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著泰國民族服裝的少女和一個攝影師。一個送花擺造型,一個拍照。五秒鐘一人,快速、簡單,又不容分說。回到賓館,照片已沖好夾在相框里遞到眾人手上,每位100銖。
泰國是整個亞洲最具異國風情的國家,也是東南亞游的重點所在,單在泰國的行程,就達五晚六日。在恍恍惚惚間,在雜亂無章中,我們開始了泰國之旅。
泰國的支柱產業是旅游業、服務業和農業,經濟并不很發達。1997年源于泰國的亞洲金融危機所帶來的陰影,到現在也未完全消除。但這絲毫不能改變泰國人及時享樂的思想和緩慢的生活節奏。在馬路上奔馳的多是名牌小車,夜晚的街道也要比白天喧嚷熱鬧許多。
出去之前跟朋友發短信:俺去新馬泰也!那朋友回話說:小心點,別被人妖給騙了。
一提起泰國,人們首先想到的是人妖。其實人妖只是泰國旅游的一個方面,泰國政府很看重旅游這個支柱產業,因而下大功夫培養品牌效應。泰國大皇宮、湄南河的水上市場、東芭樂園的民俗表演和大象表演、北攬鱷魚園和號稱“東方夏威夷”的芭堤雅,都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游覽途中,導游還會帶我們光顧一家家特產商店,印染棉布、珠寶、蛇藥、皮具和各類手工藝品一應俱全。導游熱情地介紹道:“在泰國,一定要做到三花——穿的衣服要花、心要花、錢要花。”這哥們的心理暗示太厲害了。一到芭堤雅,我就買了花衣服穿上,把自已打扮得像個花花公子。然后看見喜歡的東西就狂買,眼睜睜看著錢夾癟下去又無法自拔。我也嘗試著心花一些,但不行,媳婦在旁邊,沒那膽子。
再來說說人妖。人妖表演是到泰國必看的保留節目。演出開始,我的第一感覺是震撼。真的,沒想到人妖表演如此專業,舞臺布置和服裝道具又如此精美。臺上的人妖朱唇輕啟,星眸閃爍,笑魘如花,一時間艷麗無雙。臺下觀眾齊震驚,先是靜謐無聲,繼爾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人妖表演并不色情。即便后來的節目很多人妖裸著上身,也沒有絲毫色情的意味。看完演出,人們議論紛紛著人妖的境遇。這些人妖多是貧苦人家的男孩子,從五六歲開始注射雌性激素。待到青春發育時,身體呈現女性特征:乳房增大、皮膚變白膩、嗓音變細,但下身仍是男性,故稱人妖。做了人妖,便注定了一輩子悲慘的命運。不男不女的身體,使他(她)們失去了愛的權利。而長期注射激素,又使身體早衰。人妖的壽命,往往在四十出頭便嘎然而止。可以這樣講,泰國經濟的一部分,是以人妖的犧牲為代價的。
看完人妖,再去看和尚。泰國舉國上下都信佛,境內有寺廟32000多個,是名符其實的佛教之國。這里的傳統是男人都去當和尚,和尚代表著虔誠、體面和尊崇。就連現任國王,登基前也做了七個月的和尚。但與中國和尚不同的是,泰國和尚可以吃肉,也可以隨時還俗,所以在泰國當和尚是一件非常好的差事。在中國,老人最大的愿望是兒子早日娶上媳婦,然后再生個孫子。泰國不這樣,你就是一輩子不結婚父母也不會責怪。但若能代表父母當幾個月和尚在佛祖前還愿,就是最大的孝道。
受佛法的影響,泰國人大都看淡名利,懂得享受生活。他們的座佑銘是:錢是一定要掙的,但掙了是一定要花的。身在泰國,你會從心底輕松起來,也會不由自主地反思自已奔波忙碌的生活,到底意義何在。
最能反映此種心情的是泰國的狗。在每個景點,都可看到三三兩兩的狗或臥或走,悠閑自在。這些狗都沒有主人,它們目光柔和,從不吠叫,懶洋洋的模樣讓人感覺時光似乎靜止。想起了王小波描述的一種無拘無束的境界:它們會自由自在地閑逛,饑則食渴則飲,春天來臨時還要談談愛情......
在泰國的狗身上,這種境界得到了完美體現。
終于要離開泰國,竟有不舍之心。游歷一次泰國,等于結識一位玩世不恭的朋友。他不能促你上進,不會太正經。但他會教你輕松,會告訴你一個道理:人生也可以有另外的活法。
這樣的泰國,怎不教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