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保學
到江南水鄉飽覽一下東方威尼斯——蘇州,是我一生中的夙愿。天遂人愿,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使我這遙遠的美夢成真,隨同某報的三位記者朋友到南方公差。一路省吃儉用,為游覽一下小橋流水人家積蓄糧餉。
當大巴從風景如畫的杭州到達仰慕已久的古城姑蘇時,我們尋覓了許久,也未見水鄉的影子,覺得與其他城市沒有多大差別,只是城市整潔一些罷了。
經向人詢問,方知真正意義上的蘇州水鄉是在周莊、同里。有人說最具典型的小橋、流水、人家的地方是同里鎮。在夕陽將欲西下的時候,我們再次乘車向同里進發。同里鎮在吳江市的東北部。一下車,一種清麗古樸的水鄉澤園的氣息立刻向我們圍來,街市兩旁的古色古香的鋪面,有特色仿古物品和當地特產,給人一種置身于古時的美幻。徒步向北走去不遠,便滿目是水了,過了兩道彎彎的小橋,到了一處停船的地方,也許這就叫船塢吧。這時,陽光忙碌地沉入地下歇夜去了。我們趁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急急地登上了一條蓬船,撐船的是一位中年漢子,人很和藹。欺乃一聲,船在不太寬的水中穿行,只見水的兩邊是古老的房舍和店鋪,各家商店已掌起了燈,從住宅的后窗不時飄出美麗少婦忙碌的身影,店鋪里的商品,仿佛可以信手拈來,啊!我依然明白了,我們走的水路原來就是我們北方城市或村莊的街道。、
船慢慢地游著,宅舍或門店閃出的燈光映在水里,波光瀲滟,如撒滿了碎玻璃,當船靠近時,“碎玻璃”便跳動起來。每過一座橋,船工都要向我介紹一句,這是建于南宋的思本橋,這是建于元代的富觀橋……我們也記不清走過了多少橋,走了多少水路,船又駛回原處,船便穩穩地停下,我們付了船錢,便登上岸,不顧欣賞景致,就急急找宿處,我們沿著河岸窄窄的石砌小路,尋覓旅店,我們走了好遠,找到崇本堂附近一家客店,可房已住滿了游客,好心的店主,便向河對岸喊,問對岸那家旅店有沒有房間,直到對方回話,說有,我們才放下心來,我們在店主的指引下,又走了好遠,過了一道小橋,又踅回來,才到了這家客店,這家客店與其他客店不同,是兩層新式小樓,這幢小樓,雖與古色凝重的小鎮不相協調,但也算標新立異了。旅店小樓倒很干凈。在我們要求下,店家為我們準備了晚餐,晚餐是家常便飯似的,稀飯烙餅,幾樣小菜,很是可口。吃過飯,簡單洗漱一下,我們便下了樓,店主早已收拾完,一張小桌,幾把竹椅,放在門口的河岸,一壺清茶,與幾位鄰居朋友喝茶聊天,我們也湊過去,主人見我們,非常客氣地讓坐讓茶。
聊了一會兒,話題自然就轉到了同里故事里去了,這既是我們旅游好奇的需求,也是同里人炫耀、宣傳自己的機會。主人介紹說:因小鎮田肥水美,物阜民安,同里舊稱“富土”。宋代將舊名“富土”兩字相疊,上去點,中間橫斷,拆字為“同里”,這是小鎮名字的由來。同里四面環水,附近有九里、南里、龐山、葉澤等湖泊,西北是吳淞江,東北是陽澄湖。鎮區內數十條小河分隔成7個小島,而小島又被幾十座小橋聯結在一起。因這里自然條件優越,自古以來,一些富豪爭相到這里定居建筑,以明清建筑特點為最多。現有園林式的深宅大院,又有精心雕琢的華麗民宅,建筑多依水而建,馬致遠的小橋流水人家就是指的這里,是不是這里,也難考證。由于同里處于水鄉澤園,交通不便而少兵禍,所以這里古建筑保存是江蘇省最好的。不僅是同里人的驕傲,也是國家難得的文物亮點。
在同里枕河住了一夜,第二天,太陽剛從陽澄湖里濯出來,我們就已經走在了古宅稠密、道路逶迤的古樸幽深的街巷里了,卵石路面,青磚院墻,翅檐軒窗,古樸玲瓏,不管在哪兒拍照,都不會受到阻止,而且能很客氣地為你介紹。
在同里隨便溜達,隔不遠,就能看到與眾不同,很氣派的建筑,上前一看,門口處有牌子,刻著耕樂堂、崇本堂……除了堂名外,還有些文字介紹,是原來就有,還是后人為旅游而安排,不得而知。這里對造訪者很寬松,到別的景區,我這位隨記者出游的人,想借記者光,享受免費,是很受一番周折的,而這里,簡單說一下情況,就可順利放行。出門在外,受到這樣的禮遇,心里很是一番感動!崇本堂和嘉蔭堂面積都不是很大,但卻建得布局合理,緊湊舒適,磚刻門樓,梁棹窗欞無不十分精巧。相比之下,耕樂堂年代較遠,有宅有園,結構精巧宜人,匠心獨運,庭院中的燕翼樓,輕盈飄逸,不同凡響。
同里最具詩情畫意的當數退思園了,整個園子亭閣樓榭,曲徑回廊,清清的荷池里,蝦戲魚躍,假山古樹,整體建筑設計別具一格,據導游介紹,園主叫任蘭生,在朝廷做大官,有權有勢,因什么過失落職回家鄉同里,用做官時搜刮來的銀子請人造了這座退思園。有“退思補過”之意。還有說他貪污軍餉建了這座園林。不論他是搜刮的也好,貪污的也罷,他只能享用半生,還是合盤留給了后人,為本來就美麗的水鄉,增添了一道更亮的風景,為國家留下了一份很厚實的文化遺產。
同里,如同一見衷情而暗戀著的情人,雖然是對方難以知曉的單相思,但在心靈深處卻永遠珍藏,難以割舍,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