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 虞

說起王孫公子,必是家世赫赫,賓客如云,文采斐然,冠絕一時。從春秋四公子到民國諸公子,曲曲折折的歷史長河中,他們的身影成為一道耐人尋味的風(fēng)景,他們以自己的風(fēng)采點(diǎn)亮了歷史,而歷史也記住了他們,大浪淘沙,能讓歷史記住的畢竟不多。
《明末四公子》描寫的即是這樣的四個人。明末四公子指的是陳貞慧、侯方域、方以智和冒辟疆,他們的生卒年代是明末至清初。四公子的名氣起于崇禎十、十一、十二年間,當(dāng)時明朝百毒皆發(fā),勢在必亡,但南都繁華卻更勝于昔,尤其是在笙歌達(dá)旦的秦淮河畔更是上演了諸多故事。
四公子中冒辟疆的名氣最大,盡管他的作品頗豐,但后世說得最多、流傳最廣的,只怕還是他和董小宛的故事。一本《影梅庵憶語》讓世人感其情深,羨其有福,也最能了解他的哀感頑艷。本書從冒辟疆和陳圓圓說起,一波幾折,再到他和董小宛的終成眷屬,從對《影梅庵憶語》的玩味中描述了這位才子的風(fēng)采。《桃花扇》的故事大概是家喻戶曉的,其中的主人公就是明末四公子之一的侯方域,他南歸應(yīng)鄉(xiāng)試,得與李香君相識,于是遂有一提秦淮河,便不可不提桃花扇的故事。
但是不要以為,明末四公子只會寫個什么寄語,或者僅僅是上演一些為劇作家提供素材的故事。在那個出則忠義,入則孝悌的時代,生死之間正確的抉擇,實為讀書人身處亂世的第一大事,從為挽救明朝的滅亡與閹黨斗爭到明亡后的或出家或隱居或被迫應(yīng)試,四公子在紛紛擾擾的人生中經(jīng)歷了生死的選擇,情感的煎熬,可以說他們的行為無愧于公子的風(fēng)范。四公子中人品最高的是方以智,崇禎十七年,城破被俘時,面對左是官服右是刀刃,他選擇的是右邊,后出家為僧。四公子中家世最貴,年齡最長的是陳貞慧,書中運(yùn)用吳梅村的一些文章描述了他如何對閹黨阮大鋮等進(jìn)行批駁。
本書描述了四公子的人生經(jīng)歷,讀者從中可以了解到明末清初的社會狀況,但卻沒有一般史書的讓人頭痛的冗長考據(jù),其中不乏作者對當(dāng)時歷史、當(dāng)時人物的客觀評價,即不僅能述史,而且能評史。例如,對于四公子等復(fù)社人物與阮大鋮之間能否進(jìn)行和解的意見,作者也有精辟見解,以客觀的眼光公正地指出,閹黨固然卑鄙陰險,但復(fù)社諸君子斷斷于門戶之見,意氣之爭,亦未免過分。
《明末四公子》 高陽著 華夏出版社 2004.5定價:2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