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手”奇案

朱世榮

故事的主角是兩名十幾歲的“紅領巾”。一名理著個游泳頭，鼻直口方，小眼睛炯炯有神，鼻子正中有一塊指甲般大小的胎記，外號“黑鼻子”。他是刑警的兒子，經常跟著父親練習幾招擒拿格斗的招數。另一名身材瘦小，但腦袋很大，面孔、鼻子都長得扁扁平平的，戴著近視眼鏡，人稱“小四眼”。平時最愛研究“福爾摩斯”，他和好朋友、好鄰居“黑鼻子”一樣，立志長大后要當一名“大偵探”。

事情發生在寒假期間。

這晚，黑鼻子在電腦的“網絡影院”看了幾集《大俠黃飛鴻》之后，便呼呼入睡了。朦朧中，他似乎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輕輕的、持續不斷的“嗡嗡嗡”地響著。

是蚊子?不可能——已經入冬了，蚊子早已凍死。是蜜蜂?也不可能——沒有聽說過蜜蜂會“夜游”的，再說了，蜜蜂的“嗡”聲沒有這么高的頻率呀!

想著，想著，睡意全都沒有了。黑鼻子干脆直起身體，豎起耳朵，仔細辨別起聲音來。聲音是從室外傳來的，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嗡，嗡——”差不多就在窗外了。

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乒”的一記清脆的響聲。驚得黑鼻子全身一顫：“啊呀!誰家的玻璃窗打碎啦?”緊接著，又傳來一聲揪人心肺的慘叫聲：“救命一”這一嚇慌得黑鼻子一縮腦袋，整個人兒都蒙到被子里去了。

躲了一會，他定下神來，慢慢地把頭從被窩里探出來，聽到樓上有人拼命地用腳跺地板：“蹬蹬”，十分急促!

“肯定是樓上的楊爺爺出事了!”黑鼻子掀掉被子，從床上一躍而起，“楊爺爺70多歲了，獨自住一套房子……我得上去!”他顧不上套外衣。蹬上拖鞋，就往樓上沖。

楊家門口已經簇擁著左鄰右舍不少人，顯然也是被呼救聲喚來的。

可是，楊家的防盜門上了鎖，任憑大家“老楊、老楊”地叫喚，“鐺鐺”地敲門，室內卻沒有反應。

大家急得手足無措，怎么辦?黑鼻子想，干著急也不是辦法呀!他一拍腦袋，跑回家里。

不愧是練過功夫的，腦子靈活，手腳利索。黑鼻子三步并作兩步，奔到自己家的陽臺，試圖往樓上的陽臺攀爬——他家住二樓。楊家住三樓，只要攀爬到上面，就能幫得上忙。

黑鼻子小心翼翼地站在陽臺的欄桿上，舉起手來，正好碰到上面陽臺的底部。可是，他摸索了好一陣，也沒找到可以抓手的地方，忍不住喃喃自語：“我怎么就不會南俠展昭的那種輕功呢?”正想著，陽臺邊沿的落水管子映入了他的眼簾。他先是精神一振，電視里的偵探、兇手不都是利用這種水管攀上爬下的嗎?可是，一轉念又擔心：這根舊管子結實嗎?萬一不牢……

“喂，怎么樣?”小四眼不知什么時候來的，他吃力地爬上欄桿，對黑鼻子說：“來，你踩我肩膀上!”

“好，正好!”黑鼻子一只手扶著水管，另一只手搭在三樓陽臺的欄桿上，雙腳一蹬，“噌”地一下就躍了上去，迅即打開了陽臺的門。屋子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見?！皸顮敔?楊爺爺!”黑鼻子急切地叫喚。

“嗡，嗡……”他沒有聽到楊爺爺的回應，卻意外地又聽到了那種奇怪的聲音。緊接著，他感覺到有一股陰風迎面撲來，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頭上重重地挨了一記“悶棍”。

黑鼻子痛得“哎喲”一聲，忙用雙手護住頭部。第二“棍”，第三“棍”又打將下來，雖然都打在手上，但也痛得夠嗆。他不得不跑進屋內，左右躲閃……他模模糊糊地看見一條小掃帚似的東西，帶著蜂鳴般的聲音，在自己的頭頂上旋轉……“我的天啊，這是什么東西?”黑鼻子直起身子，伸手想去抓那件東西。不料，那東西“呼啦啦”地主動向黑鼻子撞來。由于來勢迅猛，黑鼻子躲避不及，只覺得脖子被什么東西緊緊地鉗住了。他試圖拉開那冷冰冰、硬梆梆的東西，但是無濟于事。

黑鼻子尋思：“小四眼不來的話，我死定啦!”

也巧，黑鼻子想到小四眼。小四眼果真順著水管爬了上來!這個小四眼書看得多，心眼也多，居然還帶著家伙——支鋼筆型電筒和一根搟面杖!

說時遲，那時快。小四眼打開電筒一照，發現黑鼻子性命交關。他掄起搟面杖，使勁向那“掃帚”打去。

“啪”!隨著一記清脆的響聲，那件怪東西應聲落地。黑鼻子頓感輕松，接連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終于緩過氣來。小四眼借助手電筒的光，找到電燈開關，打開了屋里的日光燈。頓時，整個屋子亮堂起來。

黑鼻子一眼發現老態龍鐘的楊老漢蜷縮在紊亂的床上，眼球突出，口吐白沫，不醒人事。他急步上前。一面搖晃老人的身體，一面呼叫：“楊爺爺，楊爺爺!”可惜，楊爺爺的身體已經僵硬……這時，小四眼彎下身子細看那件怪物——這東西又怪又嚇人：形狀像是人身上斷下來的手臂，下端還有手掌和手指，但特別大，顯得粗壯有力；外殼大約是硬質塑料的，呈米黃色，與真人的膚色很相近。

小四眼納悶：“就是這么一個假手，怎么會飛起來攻擊人呢?”他俯身向下，想把那件怪東西撿起來仔細研究。不料，就在手指碰到它的一剎那，“假手”“嗡嗡嗡”地又飛了起來。嚇得小四眼“媽呀”一聲怪叫，慌忙躲在黑鼻子的背后。

“飛手”這次沒有攻擊黑鼻子和小四眼，只是在屋子里盤旋了幾圈，，然后飛向屋外?？墒遣磺?，它“乒”地一下撞在了窗框上，隨即搖擺了幾下，又返回屋里盤旋。小四眼忙把搟面杖塞到黑鼻子的手里，叫道：“快打，快打，別讓它飛掉!”黑鼻子一個箭步沖到窗口。果然，“假手”又一次向窗外飛去。

黑鼻子對準目標，舉杖打去。這一杖打得可謂“穩、準、狠”，只聽見“啪啦啦”一通亂響，“飛手”外殼破裂，掉落在地。此時，敲門聲越來越響?！?10”巡警也聞訊趕來。

黑鼻子、小四眼和鐵門外的警察一起，內外合力，連敲帶砸地打開了鐵門。就在眾人準備進屋時，小四眼伸手一攔，大聲道：“等一等!”

帶隊的高個子警察問：“怎么回事?”小四眼一臉認真：“楊爺爺已經被害，進入現場要小心一些!”高個子警察又問：“有什么線索?”小四眼胸有成竹地說：“兇手就在對面高房子頂層最東側的屋子里!”

高個子警察疑惑地看著小四眼：“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小四眼非常嚴肅地說：“我當然有根據：剛才我看見那間屋子亮著集光燈，時隱時現地朝這里照射——顯然是有人用遙控儀器操縱機器手行兇。這只‘飛手被我們打壞之后，集光燈就完全熄滅了。我估計那遙控操作‘飛手的人肯定還沒有跑遠!”

高個子警察沉思片刻之后，打開了對講機：“刑警隊，刑警隊，請馬上封鎖天山一號樓……”

第三天下午，《晚報》的社會新聞版上刊登了這樣一條新聞：

不孝孫“飛手”殺祖父，為謀遺產

“紅領巾”舍命破奇案，不留姓名

本報訊：家住本市天山大樓20層東一室的劉桌某為了盡早繼承遺產，竟使用遙控機械手謀害年近八旬的嫡親祖父，在作案現場就被市公安局刑警隊抓獲，而協助警察破此奇案的是兩名不肯公開姓名的“紅領巾”

不用說，這兩位不留姓名的“紅領巾”，當然就是黑鼻子和小四眼嘍。

責編／章慧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