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蝴蝶

童　玲

努力睜開眼睛，于是我的眼睛被射成一條沒有退路的巷子，朝夕吻合著你的手指，朝夕感應著你的心跳頻率，再把你的名字移植到這里，成了綠蔭，成了一道春意正濃的風景。

陽光。風箏。蝴蝶。

蝴蝶不說話，蝴蝶清楚地停在萬花叢中，只為愛戀，才遙遙遠遠地變成美人魚，幻化如此之多的翩舞之態。美人魚那兒去了?

越采越濃的感覺，始終獨坐，越來越多的思緒，始終搖晃于水中。

紅豆在流淚。

酣舞的蝴蝶栩栩如生，晶瑩的蛹，裹著千年不變的夢。也許，某年某月某天某時某分某秒，在陽光尚未照射的那一瞬，才是最真。

在今晚

今天晚上，我必須看見一只鞋子，一只襪子，一根金釵，從水中露出來。

乘有大雁在頭上飛過時回來。

我是鏡中的花，是用水能消盡男人心中愁字的月，盡管一千多年的詞瘦了，缺少房子，纏綿的雨落個不停。

在今晚，我每個地方都看見了李清照，李清照喜歡蕩秋千，李清照喜歡嗅梅花，李清照看見男人女人陌生人喜歡走到門里，回過頭來再看究竟是誰。

無憂無慮的李清照，多愁善感的李清照，詞遍天下的李清照。

—葉輕舟，—種相思，有李清照的愁容。

李清照柔情如水。

在今晚，我看見李清照，李清照滿腔哀愁，我滿腔哀愁。

一種聲音自凝眸處開出花來。

又增添一段新愁。

詩·女人·我

這種時間是不能在白天黑夜奏鳴的。那是因為每時每刻，都有鮮嫩的胚芽從土中拱出。從仿古詩到現代詩，從長頭發到短頭發，從白頭發到黑頭發，痛苦時，喜歡在自己婚戀的梅雨中，把自己扮成一個性格演員，身邊自然有高腳酒杯，把許許多多的走失的紅豆重新找回。重新分送紅顏色的數字，從零開始。母親。我。女人。我們是母系的哺育派，由于我們知道舒婷的雙桅船，始終航行在翻卷的海面上，我們的三色便一如既往地從有漿果樹的南方生長開出，會是不朽的紀念塔嗎?

我們的心不再是甜的果子，我們的腳下也生不出什么力量來，我們的嘴張得很大很大。水神始終在誘惑著我們。我們是月亮的女兒，我們不能和男人一樣去太陽的原始森林狩獵。但我們有的是蘋果，有的是櫻桃花。

激情或許可以潮落，或許不只鐘情一棵樹，成為—棵枯萎的小樹。

我們有的是憧憬。因為歡樂和炫耀赤裸不只是男人，也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