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豆腐果

禮　平

戀愛豆腐果是貴陽極有名的一道小吃。外地人到貴陽，不吃豆腐果便是一大遺憾。

豆腐果其實是一種用豆腐烤制成的食品，跟水果無關。把豆腐切成兩寸見方、一分厚的小塊，在堿水中泡上一夜，然后在糠火上架一塊鉆了許多小孔的鐵皮，把豆腐塊放在鐵皮上面慢慢烤，直到外表焦黃香氣四溢。你挑中了哪一塊，攤主就會用刀在其側面刺一個深深的口子，灌上用辣椒(貴陽人吃什么都離不了辣的)、鹽、醋、小蔥、折耳根等做成的調料。用小盤子盛了，咬上一口，外皮焦、韌，內部卻變得像豆腐腦一樣稀軟香甜，可以直接吸到口中。但要注意，那是極燙、極辣的，不小心會讓你眼淚都流出來!但就算流了淚，仍舍不得放下，因為它實在是太好吃了。據說當地人正宗的吃法是不用盤子，而用手捏著吃，那就見功力了，因為不小心就會流得滿手滿胳膊都是。

不過說實話，我初吃豆腐果時，是很有點不習慣的。辣我倒不怕，主要是因為那味道實在是太奇怪了：非咸非甜，非酸非辣，當地人說是清香，其實是極端的莫名其妙，無法形容。外地人很難領教，貴陽人卻甘之如飴。其中的“折耳根”又名魚腥草，是一味中草藥，有很好的保健防病作用。“折耳根”這東西初品嘗時不太習慣，但吃上幾次就會上癮，幾天不吃就寤寐思之呢。

據朋友考證，豆腐果之所以以“戀愛”為名，是因為它系抗戰時貴陽彭家橋附近的張良元夫婦所創，生意極好，食客中又以青年男女居多，常吃豆腐果的青年男女經常在同一個地方碰面，自然而然會產生感情，由吃發展到談戀愛，故遂有此名。

這個考證應該是正確的。但我想，應該也可以有另一種解釋吧：戀愛豆腐果的味道有些甜，有些酸，有些香，有些辣，有些燙，五味陳雜，說不清道不明，卻是熱烈纏綿讓人難以舍棄；而且好之者甚好，惡之者甚惡，完全沒有道理可講——豈不正是戀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