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天使

齊翠梅

被鳥驚醒

黃昏，我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步履匆匆，神色焦灼。工作的壓力與家庭的瑣事使我窒息，我機械地奔波、忙碌，連自己的夢想也無暇編織。

忽然，一群鳥倏地騰空而起，于林立的樓群之上，在鋼筋水泥之間輕盈地飛翔。我停下了腳步，匆忙的人流依舊匆忙。

這群鳥啊，是什么原因讓你們如此輕盈地飛?是城市上空混合著汽油的氣息，還是你們飛翔的本能?它們撲扇著翅膀，優美地盤旋之后，將為心儀的目標停泊。

帶我去飛好嗎?讓我把藍天收在翅膀底下。

我也想撲扇一下翅膀，向著高遠的藍天飛翔，可是我這顆心竟笨重得成了牽絆。

原來，我的心里也駐著愛飛的鳥呀，你們快醒來吧!

蛙聲

那夜，我聽到城市里的蛙聲了。

于湖邊的一間小屋中，于五月的一個月夜。滿月。不清晰的一輪在天上黃著。院子里的樹們在沉睡著。

蛙聲就裹住了這一切。讓失眠的人生出幻 想，去冥想田邊蛙聲里的稻香、麥香、玉米香，想那田野里清新的氣息，活潑的清泉，想那些小巧的蝌蚪，想睡夢中的人均勻而香甜的呼吸，想嬰兒唇邊忽然涌起的笑的旋兒。

蛙聲托起了這一切。輕飄飄的，在天籟的音樂幻想中飛翔。

蛙聲抓住了月的藤蔓，攀援到最高的神仙的所在。而那群逍遙客們正在和著蛙聲起舞。

在夜里這蛙聲終于得以清晰，即便在深深的夜里，它沿著柏油馬路也跑不了多遠，絕不會像在鄉間一樣，裹住小村莊，踏彎鄉間小路。這蛙聲里不復有果實落地，卻有籠中小鳥般一陣陣的哀鳴。

我多么想掬起這蛙聲，裝滿我的背包，帶它到任何地方，將大野的音韻隨處奏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