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快樂

雨　秋

和他分手了，鬧得自己精疲力竭。

其實早該分的，原因有很多，總之是不合適。可女人往往就是這樣，一樣東西即使是不喜歡，在手里握久了也會舍不得扔掉，更何況感情？又更何況是對于我這樣傻的女人，知道他的不忠，硬是打掉牙齒和血吞，在眾人面前裝出不計前嫌的樣子，其實怎樣？還不是心里在乎，最后落入俗套，一樣分手。吉米說我賤，仔細想想還真是。這年月有誰的話可以相信？更何況是跪在地上淚流滿面信誓旦旦的男人？吉米說的沒錯，“幸福小女人的背后往往是無奈，倔強大女人的結果往往是悲哀。”和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我都證明著自己的魅力和勇敢，他的悉心與體貼，我的能力和成就，甚至我們長相都頗為般配被人家稱做夫妻臉。總以為結婚是一定的，計劃未來也變成了習慣，結果呢？他“一枝紅杏出墻來”成為朋友圈子里最大的新聞，但似乎又是意料之中，他們知道這件事的反應除了驚嘆，還有肯定的點頭。

吉米說：“我早就知道你的下場，到最后還不是成了當代‘秦香蓮？”

秦香蓮？軟刀子殺人不見血，如果再不分手，就算他不折磨我，吉米不折磨我，我自己也會折磨死自己。

吉米說:“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傻女人。”

吉米就是他出墻夠摘的那枝紅杏，一個除了比我小兩歲，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不如我的女人，這樣才會讓人氣的吐血。我和他同居很久了，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做愛的次數多的數不過來，伴有很多新鮮的方式，激情與自然，我們曾共同認可的和諧以至幸福美滿。到頭來是什么呢？他哭著對我說和吉米發生的一切，很小心翼翼的一句話戳的我心里淌血：“我們上床，很自然的就發生了。”自然？我大聲沖他吼：“就像迷路的小狗懂得回家那樣自然？習慣才能成自然吶！你用我的身體養成了見到女人就想征服的習慣？”

“我當時很清醒，不完全是沖動。”他倔強。

“STOP，我倒寧愿你是本性使然。”

后來的談話沒有意義，他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對吉米有愛，好像他們還有一段進展，并不是ONE NINGHT-STAY那么簡單。但他經過衡量，還是不能和我分手。而這整個過程，到他親口告訴我的那天為止，我一無所知。

吉米說我不是笨女人，而是傻。

笨和傻有什么區別？“笨女人呢？一般是做了不想；傻女人呢？是做了才想，想不通又做。”

我是想不通，所以花了一年的時間找我們的問題出在哪里，然后反復把自己弄得更加混亂，后來我們做愛，在最為熱烈的時候，我會這樣問他：“吉米是不是也喜歡咬的你滿身傷痕？她有沒穿性感內衣，你們租什么樣的錄影帶？”然后他就停止，吸煙，望天花板，調整一下再來；第一次中途而止，第二次往往又不成功，他說：“你折磨我呢是不是？”折磨？我光著的不止是身體，還有赤裸裸被一次又一次傷害的自尊，等著與你同歸于盡。

吉米曾經懷疑我是不是女人，這樣居然可以。

她主動放手，她說愛情一旦變成三個人的事情就變成了較勁兒，她沒有時間和精力。

“我承認自己是笨女人，所以做過的事情我可以忘記。”她說這句話時坦然的姿態好像是我偷了她的什么東西。

然后她說我們應該喝點酒。

于是飄著小雪的冬天的下午，一個笨女人和一個傻女人在PUB喝酒。盡興時她問我：“想聽聽我們的事嗎？”

“你們？你和他？”我說隨便。

當然，和吉米可以這樣平靜的談話是在一年以后的今天，我看著她頸部光滑的皮膚順滑至前胸，隆起的曲線充滿韻美與誘惑，我是女人，竟然也有一絲動搖。她開始講述，用平靜的情緒引人入勝。

“我們不是瓊瑤筆下宜家宜室的女子和自強上進的青年，所以因為孤獨走到一起，因為寂寞溫暖彼此的身體。”

“身體？”我皺眉頭，“他有我。”

“我現在在談性。”

性？神話中的諸神為它扭打成團，古希臘如此，古羅馬也如此，就連《圣經》記載的創世紀也是從夏娃誘惑亞當開篇。

“OK，我聽你說。”

大概就是那么一個曖昧的下午，曖昧的酒氣與繚繞的煙草，她上了他的床，不，應該是他們的，然后沒有浪漫，燭光，音樂。原始的，起起伏伏，哼哼呀呀。原諒我不能將它描述的美妙，因為吉米講的就很直接，做愛。所謂的美妙，只是眷戀的想象，一旦對對方沒了感覺，心甘情愿的過程還不如強奸。

“強奸？”我懷疑的看著她，真想切開她的腦子仔細找找有沒有理智的曲線。“你搶我的男朋友只是為了尋找比強奸還差的做愛的感覺？”

她搖頭，“當然是以為自己愛上他了，誰知道做愛以后就發現根本沒有，他也不愛我，只是發泄，憑借身體而不是感情發泄對你的不滿，你不覺得我們都很悲哀？強奸犯尚且還有欲望，而他只是一個愿望，擁有背叛你的勇氣，YOU KNOW？機械的過程，好像一個人走錯了房間，因為外面下雨所以主人請他喝了一杯茶，然后他離開，甚至沒有說再見。”

“反復的走錯房間？”我質疑，“都是你開的門？”

她哭了，一邊喝酒一邊流淚，盡管光線很暗，但我看到她粉色的口紅在淚水的滋潤下閃光，很炫。她還是愛他的。

這是我跟吉米最為冷靜也是最后的一次談話。

回到家，收拾好他的東西，整整兩大包。然后撥行動電話叫他回家。

他回來之前，我穿上自己認為最性感的睡衣，洗澡，點蠟燭，找CD……

他很興奮，激動的吻我，細細密密，很長時間，誠懇的態度曾一度調動我體內的熱切，不是機械的迎合，我正在慶幸自己沒有吉米口中的麻木，可他嘟嘟囔囔的說：“原諒我吧！我錯了。”

于是，興致全無。

女人從男人的眼神、語言、神態里得到滿足感，男人要通過身體的接觸才淋漓盡致的享受完整。而我，偏偏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吉米的臉。

想起吉米的話：“女人忘記一個男人愛他的心是很難的，正如男人不能忘卻讓他激動過的女人的身體。”

“分手有什么不快樂的，他HURT你不要緊，要緊的是不要自己HURT自己。”

還愛他嗎？第一次問自己，其實是不愛了吧！

穿好衣服，忘了怎么把他趕出門去，微笑著對自己說，算了，極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