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普里什文
別離
多么美好的早晨啊:露珠閃爍,蘑菇遍地,小鳥兒在歌唱……只可惜時令己交秋天了,小白樺呈現了黃色,白楊樹在抖動著葉子,喃喃細語著:“詩無所憑依了:露水要干涸,小鳥兒會飛走,茁壯的蘑菇,終歸要腐朽……詩無所憑依了……”我也得分受這個別離,跟黃葉一同飄得不知去向。
水的歌聲
水的春天集中了彼此相近的聲音;有時,你半天也分不清那是水聲汩汩,還是黑雷鳥低吟,還是蛙鳴。一切都匯合為水的歌聲,田鷸在水面上和諧地像神羊似地叫著,山鷸和著水聲發出嘶啞的聲音,麻鳩神秘地嗚嗚不休:這奇怪的鳥鳴全都出于春水之歌。
第一朵花兒
我以為是微風過處,一張老樹葉抖動了一下,卻原來是第一只蝴蝶飛出來了。我以為是自己眼冒金星,卻原來是第一朵花兒開放了。
(潘安榮譯)
起風天
陣陣清涼的秋風溫柔地和獵人絮絮細語,如同獵人們興致勃勃地在守候獵物的時候經常發生的一陣陣聊天:可說可不說、隨隨便便的話兒。往往一個獵人正興高采烈地談一樁事兒,忽然天空掠過一絲影子,他立刻朝那邊望去,過后,問道:“我剛才說什么啦?”記不起來不打緊,可以另開個頭嘛。在秋天,獵人們的“風”就是這樣絮絮不休地細語著,一件事沒說完,便又轉到另外的話題上去。就好像傳來小松雞的低鳴,中斷了,接著,鸛鶴長唳起來……
(馮伯雄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