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女人

有人說，島國浸潤在浩淼煙波之中，籠罩在茫茫霧靄之下，特別有種陰柔的美。

社會生活似乎有意無意地與大自然相契合。世界各地的島國誕生了不少女性元首，從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愛爾蘭總統瑪麗·麥卡利斯到菲律賓總統阿羅約、印尼總統梅加瓦蒂，還有以前的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斯里蘭卡總理班達拉奈克夫人。

近日，美麗的群島國家菲律賓再度選舉其女總統阿羅約連任。從2001年初推翻埃斯特拉達政權算起，到阿羅約新的6年任期結束，她將在這個東南亞島國執政近十年。隨著她在各種國際場合、外交活動中展露的迷人微笑，這位嬌小的女總統已經成為公眾眼中菲律賓的形象代表，菲律賓因她而進一步呈現出秀美與嫵媚。

菲律賓的女性確有過人之處。在這個國家生活了兩年多，我經常暗自贊嘆她們與生俱來的自強不息，她們的韌性與才智，她們對生活和美進行的頑強追求。所以這個國家出了伊梅爾達·馬科斯這樣的風流人物，出了悶基諾夫人這樣的“堅強寡婦”還有許許多多女企業家、女政客、女記者……

身高1．47米的“女強人”阿羅約

身材嬌小是阿羅約最重要的外貌特征。誰都可以以此開玩笑，連她自己也不例外。她曾在國情咨文中深情地說：“我不能再長高了，可我能把事情做得更好。”

阿羅約從不靠女性魅力達到目的。她貌不出眾，除了左邊臉上一顆顯赫的痣外，沒有什么引入注目之處，更沒有“羞花閉月”之容。可是這個小婦人不僅征服了一個高大威猛、身世顯赫的男人，讓他永遠站在自己的背后，還當上了這個8000萬人口的國家的頭號領導人。一些西方媒體認為，她沒有杰奎琳，肯尼迪的高貴，也沒有希拉里·克林頓的犀利，卻與撒切爾夫人有幾分神似，于是給她一個“洋綽號”——“亞洲鐵娘子”。

自上任之后，阿羅約屢屢化險為夷，經歷了一次次政治危機的考驗，憑著她的智慧與鐵腕，贏得了世人的這種褒獎、這個“榮譽稱號”。印象最深的是2001年5月，數萬名支持埃斯特拉達的暴亂分子圍攻總統府，差點把阿羅約趕下臺。危機過后的第三天，我到總統府采訪，這位大敵壓境也能臨危不亂，打手機調兵遣將把僅一墻之隔的幾萬暴民趕走的女總統，帶著濃重的鼻音和輕嗽告訴我：“有人以為我是女性，就會屈從于威脅、會膽怯、會被嚇倒。”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阿羅約14歲就沉浸在父親就任總統的盛典之中，在優越的環境中長大，擁有博士學位和常人難以奢望的家庭背景，還有一個同樣出自名門、家財萬貫的老公、三個乖巧可愛、各自有成的兒女。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多少東西能夠令她心動了。她把一切都給了國民和家人。她沒有什么愛好，在不多的休閑時光里除了陪老公打高爾夫，就是陪兒女看電影。

作為一個女人，她不懂穿著打扮，公開承認自己在這方面沒有感覺。翻看她當總統以前的照片，我發現她的確不大懂得服裝的搭配和選擇，有的禮服綴著厚厚的花邊飾物，把她的個頭壓得更矮，還有的套裝上下身色調不協調。那時候的阿羅約實在不夠漂亮。當了總統以后，阿羅約依然不愿在穿著打扮上多花心思。她認為“好總統”的標準不在于打扮得多么時髦漂亮，而在于為國家、為人民做了什么。在這一點上，她與伊梅爾達·馬科斯大相徑庭。伊梅爾達以奢華著稱，曾說：“不要以為你穿著樸素，窮人們就會愛戴你，窮人們不會愿意看到自己國家的第一夫人穿得破破爛爛，他們希望你看上去像100萬美元鈔票。”然而，當總統以后，阿羅約的形象還是極大地改善了，因為她代表著國家形象，所以不得不打扮得好一些。她變漂亮了，短發利索精神，套裝簡潔大方，唇膏也不再用濃重的艷紅，而是柔和的棕紅，體現出總統的高貴內涵。這一切要歸功于她的服裝師、發型師和化妝師。

盡管阿羅約不是一個天生麗質的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對穿著打扮沒有感覺的女人，但她卻不是一個沒有緋聞的女人。她剛上臺的時候，傳言滿天飛，其中包括對她個人生活的攻擊，說她和丈夫邁克早巳分居，兩人都有自己的情人等等。傳媒一直保持著對她個人生活的極大興趣，一次在新聞發布會上，一位女記者竟然當眾問阿羅約：“你已經55歲了，是否還有性生活呢?”大家正對這個大膽的問題感到驚詫時，阿羅約卻只尷尬了一秒便馬上回答說：“有許多。”舉座嘩然。阿羅約意識到媒體對她私生活的特殊興趣，連忙說：“這可能是明天的頭條新聞。不過，還是請大家把我的外交政策作頭條吧。”第二天，“有許多”的新聞還是上了所有報紙的頭版。

“第一女人”伊梅爾達·馬科斯

她還活著，可人們已經把她看作一段歷史；她已經73歲了，可她仍是個有魅力的女人。她曾經是“第一夫人”，失去這頂光環之后，她仍被人們視作菲律賓的“第一女人”。

她是伊梅爾達·馬科斯。世間再沒有哪個女人有她那樣的傳奇經歷，遭遇如此波瀾壯闊的一生；也沒有哪個女人能像她那樣兼具美貌、智慧、勇氣、堅強、力量和令人折服的藝術氣質。她身上有數不盡的故事，每個見到她的人都會發出不同的感慨。

作為一個女人，像她那樣，再沒什么值得遺憾。

2002年10月的一個晚上，我和一群朋友到伊梅爾達家作客。走進她位于大馬尼拉圣胡安市青山區的家，我立刻驚嘆于室內四壁懸掛的幾千幅伊梅爾達的油畫、照片和浮雕。每個房間、走廊、廳堂都是如此。這些大大小小的畫和照片多是伊梅爾達年輕時代的，從少女到少婦，從新婚到生子，還有與丈夫、兒女的合影，出國訪問時與各國政要的合影。在這樣的房子里，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被幾百個她的影子包圍著，被幾百雙她的眼睛從四面八方盯著。我一時間無所適從，有點頭暈，感到窒息……

這次伊梅爾達沒有穿人們記憶中的“蝴蝶裝”，而是穿了一襲黑色中式服裝，胸前和兩肘各有一個圓形紅色刺繡圖案。這身衣服是她7月去上海時訂做的。伊梅爾達實在太會打扮，她沒有加任何“添足”的裝飾，只在胸前的紅色刺繡上別了一支大大的紅寶石胸針，上面的幾枚寶石有如紅棗大小，熠熠生輝，與她的紅寶石耳墜相配，突現女主人的高貴。盡管這個73歲高齡的老太太已經皮膚松弛，卻依然體態挺拔，風度翩翩，眼波流轉，韻味不減當年。而墻上的幾百幅相片、畫像又時時刻刻提醒人們，她曾是怎樣一個絕世佳人。

伊梅爾達小時候很窮，她是一位西班牙裔律師和菲律賓女傭生的，所以盡管家境不俗，她卻從沒享受過一天美食玉衣，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住在簡陋的車庫里。然而上天注定伊梅爾達不屬于貧困的生活，她被賜予超凡的美貌和聰明，外加一副金嗓子。

為了改變命運，伊梅爾達只身來到馬尼拉打工，尋找出入頭地的機會。第二年，馬尼拉舉行選美比賽，伊梅爾達以為機會來了，借了一件稍微像樣點的衣服去參賽，沒想到名落孫山。伊梅爾達好傷心，難道世人的眼光真的是以金錢為依據的嗎?難道因為她沒有珠寶首飾、漂亮服飾，就只能遭受落選的命運和別人的白眼嗎?她傷心地哭了，但她絕不是一個甘于向命運低頭的人。她闖進市長辦公室，哭訴選舉的不公。市長為之打動，竟然宣布選美結果無

這一令輿論嘩然的局面成為馬尼拉大小報紙的頭條新聞。這也引起了當時政壇新秀馬科斯的注意。馬科斯想方設法結識伊梅爾達，并立刻為其傾倒，而伊梅爾達也為馬科斯的睿智所吸引，兩人相識11天后便閃電結婚。

人們不知道，如果沒有伊梅爾達，馬科斯能否成為后來的馬科斯；人們也同樣不知道，如果沒有馬科斯，伊梅爾達是否會成為今天的伊梅爾達。伊梅爾達運用她天生的美麗與智慧幫助丈夫競選直至總統，輔助丈夫實現一個又一個執政目標。人們難以忘記伊梅爾達在國際上掀起的“蝴蝶裝外交”旋風，也無法忘記，今天仍屹立在馬尼拉灣的國家藝術中心、內湖省的藝術家別墅區、以及許許多多菲律賓藝術設施，都是伊梅爾達的功勞。這些設施今天仍是菲律賓藝術活躍的舞臺，正如馬尼拉的城市建設幾乎仍處在馬科斯時代一樣。

世界上恐怕沒有第二個女人像伊梅爾達那樣懂得享受女人的物質欲望。眾所周知，她有3000雙鞋子，在大馬尼拉開了一個鞋博物館。一次在總統府，我親眼見到一輛集裝箱大貨車拉走成百上千件沾滿灰塵的美麗、性感的蝴蝶裝和其他禮服。它們質地不同，款式各異，紅的、紫的、藍的、綠的，紗的、綢的、香蕉葉纖維的，有肩帶的、斜肩的，有幾層下擺的、帶荷葉邊的……歷史塵埃也掩視不住它們的華美。我的朋友、新聞部副部長伊莎貝爾告訴我，這些禮服中有許多伊梅爾達只穿過一次。1986年他們匆忙逃往美國的時候，來不及處理，十幾年來一直堆在總統府二樓的一個小陳列室。現在那間屋子要被改裝成新聞部長辦公室，所以這些舊衣服都得搬到別處去。還有更多我沒見到的，包括菲律賓政府至今還沒想好怎樣處理的伊梅爾達的珠寶首飾，它們每件都是藝術珍品，其中有一件30多克拉的鉆石項鏈價值百萬美元以上。

世界上恐怕也再沒有第二個女人能夠像伊梅爾達這樣懂得利用女人的優勢。1974年她到中國為馬科斯訪問做準備時，李先念副總理告訴她，毛澤東主席不在北京，所以無法接見她。她再不說一句話，默默地取出一方手帕開始擦眼淚，隨后把手帕一拋，美人的淚巾剛巧落在茶幾上靠近李先念的一邊。伊梅爾達一言不發地靜坐，一臉委屈的表情。李先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與有關部門商量，用專機把伊梅爾達送到武漢，毛主席帶著眼疾接見了她，她才破涕為笑。

1986年，馬科斯被冠以“貪婪的獨裁者”，被群眾運動推翻，美國人強行把他們一家拉到檀香山。三年后馬科斯郁郁而終，伊梅爾達忍受一切屈辱于1991年回到菲律賓，等待她的卻是無情的指控和失勢后的眾叛親離。

伊梅爾達對這一切處之泰然，她笑著對我說：“你知道，有470多個指控我的案件。”就在一年前，法庭還下令逮捕她，她親自去交付保釋金。所有的調查、指控都沒能打垮這只”鐵蝴蝶”，有的案子還在審、有的已勝訴結案。菲律賓政府花了十幾年也沒搞清，馬科斯到底把多少錢存進了瑞土、德國和美國的秘密銀行賬戶，只粗略地估計大約幾百億美元，而這些年來政府追回的只不過幾億美元。

伊梅爾達曾說：“如果你知道自己多有錢，那你就不算真的有錢。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這就說明了到底我有多少錢。”瑞士銀行里到底有多少馬科斯的錢，可能永遠是個謎。而逆境之中的伊梅爾達卻仍不甘寂寞，于1995年成功當選議員。這從側面說明，馬科斯家族在菲律賓還很有勢力。

或許，伊梅爾達惟一無法戰勝的只有時間。歲月的流逝使她已進入垂垂暮年。而她最尊敬的丈夫的遺體至今還沒有下葬，因為政府不同意其葬在英雄陵園。人世間留給伊梅爾達的時間恐怕已經不多了，所以她一直四處奔走，為丈夫尋找一片理想的墓地。經過勘察，她初步選中了馬科斯故鄉北伊羅戈省的一處海邊山丘，讓有中國血統的丈夫吹著熟悉的海風，遙望海那邊的中國。

我問伊梅爾達：“你這一生經歷了許多榮辱，作為一個女人，如今你對榮辱有什么看法?”她回答說：“不論榮辱，任何時候，你都應該腳踏實地，這樣你就無所畏懼了。”回答的時候，她的手在空中做出動作來加強語氣。當她注視著我的眼睛時，她的手停留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手非常有力，力量透過掌心傳來，像是要把她所有的堅強、勇氣都傳遞給我。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年逾古稀的老婦人的手應有的力度，只有經歷大風大浪的人，才會對生活有這樣的詮釋。

商業世界中的女性

菲律賓人對婦女十分尊重，婦女在菲律賓社會中的地位較高。這不僅表現在男人們普遍擁有“紳士風度”上，也體現在女性的自力更生精神上。這個世界上，許多領域都以男性為主導，女性受到無影無形而又根深蒂固的歧視。在菲律賓卻沒有這些“禁忌”，女性自由地馳騁在政治、經濟和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

菲律賓女性非常擅長從事商業活動，有統計顯示，80％的商店管理者是女性。在商界女性中，華裔女性尤為突出。有人說，華裔人口只占菲律賓總人口的百分之一，卻掌控著50％的國家經濟命脈。也有人說，華人的財富遠不止這些。名列菲律賓富人榜前幾名的都是華人。步入暮年以后，他們創立的龐大商業王國正在逐步交給子女打理，這使一些華裔女性管理者脫穎而出。

2002年底，菲律賓上演了一部轟動一時的電影《吻手》。該片講述了一個華裔富商家族幾代人在菲律賓社會立足與融合的艱辛歷程。影片中，該家族的商業繼承人長孫女，就是一位非常典型的華人女企業家、極富代表性的女強人。

由于該片較為真實地揭示了菲律賓華人的思想與生活現實，并客觀地描述了華裔少數族群在菲律賓社會中的地位和作用，經濟上的巨人、政治上的矮子、腐敗官員的勒索對象、綁架組織等邪惡勢力魔爪下的羔羊，因此取得了強烈的社會反響，一舉奪得了當年菲律賓電影界最高獎的12項大獎，票房直追好萊塢大片。

該片塑造的大姐形象濃縮了眾多華裔女性商界精英的特征。她精明、果敢、干練，是家族中的“主心骨”，犧牲了女人的青春和浪漫，兢兢業業地經營家族事業，以使長輩、手足以及下一代都能繼續享受優裕的生活。兄弟缺錢，找她；父母想實現心愿，靠她；妹妹被綁架，她出面談判；面對政界、軍警中的貪官污吏，她來交涉，花錢擺平。而她所承擔的責任并不僅限于供養全家老少、維持家族興旺，還有使一個擁有幾萬名員工的商業王國正常運轉、促進國家經濟和社會的發展。

人們常說：“富不過三代”。菲律賓華裔富商中確有一些紈绔敗家的子弟，但也有一些后輩勵精圖治，用現代化企業管理方式兢兢業業地把祖先留下來的生意擴大，使之日益繁榮，在商場上立于不敗之地。《吻手》中大姐的原型之一特雷西塔·施就是這樣一位富家女。

特雷西塔·施的父親是福建籍移民施志承，從唐人街的小鞋店做起，逐漸把生意拓展到百貨、地產、金融等多個領域。目前該家族的SM集團擁有菲律賓50％的大型百貨商場，旗下銀行的資產也超過12億美元。作為該家族的長女，特雷西塔·施以“大姐”風范在家族事業的繼承與延續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她本人也因在商界的杰出表現而被《財富》雜志評為世界商業領域最有權勢的50名女性之一。

年過半百的特雷西塔并沒有女強人的犀利，她謙遜、平易，嘴角邊常掛著平和的微笑，不知道的人很難想像她就是叱咤商場的施家長女，反而更像是一位善解人意、聰慧高雅的鄰家姐姐。在一次聚會上，朋友把她介紹給我。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職業套裙，設計大方、剪裁合體，齊肩的燙發梳理得很整齊，映襯出很高的職業素養。她體態小巧豐盈而端莊挺拔，面容極和善，話語輕柔地遞過一張名片：“有事找我。”眼神中只有誠懇，沒有任何富人的虛妄和驕奢。

身為菲律賓最有權威的商界女性、華裔女企業家的驕傲，特雷西塔很低調，社交不多，接受媒體采訪更少。不聲不響之中，SM集團的盈利在上漲，SM百貨商場、Baneo de Oro銀行不斷增加營業網點，她本人在集團的地位也不斷提升。

她說：“我和弟妹們都是從最基層干起的，我大學期間一直在SM商場里打工，是個最普通的收銀員。直到我們進入商業圈，父親才讓我們擁有財產。”這也許就是在她身上找不到富家女的驕奢的原因。

“與狼共舞”的女記者

在大多數人眼中，“阿布沙耶夫”是一群瘋狂而殘忍的匪徒。他們動不動就干綁架、燒殺虜掠的勾當，經常將人質斬首。傳說他們為了培養年輕的匪徒，讓人質在前面跑，一群十幾歲的小”阿布沙耶夫”拿著砍刀在后面追，誰能追上并砍死最多的人質誰就是好樣的。還有傳說，他們輪奸年輕的女人質，連十三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但是，有這樣一位年輕女記者，多次報道有關阿布沙耶夫鮮為人知的內幕和別人搞不到的驚爆獨家新聞。她曾是世界上第一個進入菲律賓南部的阿布沙耶夫營地采訪的記者；2000年4月阿布沙耶夫匪徒從馬來西亞的西巴丹島綁架20多名不同國籍游客后，她第一個采訪到人質；2001年11月，她又第一個到阿布沙耶夫營地采訪了美國人質伯翰姆夫婦，使人們知道這對被綁架半年多的夫婦還活著。她拍攝的采訪錄像片成為世界各大媒體爭相播出的獨家新聞。

這位女記者是32歲的艾爾琳·德·拉·克魯茲。她因屢次深入險地搞回有關阿布沙耶夫的獨家報道而受到同行與讀者的尊敬。許多人好奇，為什么艾爾琳能夠深入阿布沙耶夫綁匪內部進行采訪而別的記者做不到?艾爾琳為什么能夠得到阿布沙耶夫的”特殊信任”?

為了滿足人們的好奇心，艾爾琳寫了一本書，題目叫：“My Affair With Abu Sayaf”(《我與阿布沙耶夫之間的“事”》)。在英語中，“Affar”(“事”)一詞的意思非常微妙，隱含男女關系的意思。有人傳說艾爾琳是阿布沙耶夫頭目卡扎菲·詹賈蘭尼的情婦，于是幽默的艾爾琳索性給這本書命名為《我與阿布沙耶夫之間的“事”》。

然而，書中惟一帶粉紅色的情節是，1997年的一天，艾爾琳突然接到詹賈蘭尼從巴西蘭打來的電話。詹賈蘭尼告訴她：“我要結婚了，我希望你來。”艾爾琳開玩笑地回答說：“你希望我去干什么?阻止婚禮，還是主持婚禮?”當時年僅22歲的詹賈蘭尼沒出聲，27歲的艾爾琳繼續開小弟弟的玩笑：“你給我買機票嗎?那個幸運的女孩是誰?”詹賈蘭尼接下來的回答讓艾爾琳很吃驚，他說：“你高興什么?你只想和我說這些嗎?”艾爾琳意識叢林里失蹤了。有人為她擔心，也有人認定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一定會帶回關于美國人質的最新消息。艾爾琳的名字出現在各路媒體上，到處流傳著她的傳奇故事，到處都在打聽有沒有她的下落，她成了地地道道的新聞人物。

然而這次她真的被綁架了，受盡折磨。被扣押3個多月之后，艾爾琳終于在一些正義人土的不懈努力下獲釋。噩夢初醒的艾爾琳憔悴不堪。她穿著當地穆斯林婦女的服裝，滿臉都是蚊蟲叮咬的大包。艾爾琳說，綁架她的是另一伙穆斯林反政府武裝，企圖以她為人質勒索贖金。

歷盡艱辛，艾爾琳卻沒有失去勇氣。她說：“如果誰想靠綁架我來嚇唬我，那就對不起了。”她表示今后還要繼續報道南部綁架事件。不久，朋，看到她又出現在NET25臺的新聞節目中。

4歲女童的跆拳道教育

中國舊時女子閨名常用“賢”、“淑”、“雅”等字，如今也有不少家長給自己的女兒起名“文”、“靜”、“安”等等。中國女孩子是在家長們“文靜、乖巧、溫順”的期盼與教導下長大的。女孩子如若活潑好動，便被認為是“瘋丫頭”、“野丫頭”或是“假小于”，并被大人連憂心帶嚇唬地教訓著：“當心長大了嫁不出去!”

但是在菲律賓，家長們卻不這樣想，女孩子好動沒什么不好。中國的家長們往往送幼女去學鋼琴、跳芭蕾，以陶冶其情性，而不少菲律賓父母卻把女兒送去學跆拳道，在激烈的打斗運動中，鍛煉她們的體魄與毅力，讓她們像男孩子一樣敢打敢拼，長大以后成為社會競爭中的強者。我曾觀看過該國舉辦的首屆女子跆拳道比賽。本以為會和中國的時尚女孩們在體育館里的玩法差不多，沒想到卻相當激烈。這項運動在菲律賓普及的時間比中國早，參賽者中練習時間最長的已有15年。很多女孩從很小就練習跆拳道，最小的參賽者才4歲。這些女孩子們的拼搏精神令人嘆服。不上賽場，她們與普通的女孩子一樣文文靜靜。而裁判員一旦示意比賽開始，她們體內立即爆發出令人震撼的攻擊力，使你發自內心地為之叫好。

眾所周知，跆拳道運動員在比賽中往往大喊大叫，以激發斗志。伴隨著一聲聲尖細而高亢的吶喊，這些女孩子們快速地飛腿、轉身、騰挪躲閃，令人眼花繚亂。有的被對手踢翻在地，立即爬起來再戰，也有的被對手踢痛了鼻子，踹痛了胃，流出了眼淚卻不肯放棄，仍忍痛爭取比賽的勝利。

6歲的娜麗塔練習這項運動已經一年有余，她參加了12歲以下年齡段的比賽。初賽的對手比她高半頭。身高腿長是對方的優勢，娜麗塔明顯處于下風。她兩次被對手踢倒。對手又一個轉身飛腿，正巧踢中她的面部。娜麗塔的眼睛有點睜不開，鼻涕也流了下來，看上去相當難受。但她只停頓了片刻，用手擦了一下鼻子，自己低頭看了看流出來的是鼻涕而不是血，隨后“啊”的一聲大叫又沖了上去。她的腿最高只能踢到對手的胸部，得分絕不可能比對手多，但她一直頑強地踢，不管不顧地踢。傾盡全力地踢，直至裁判終止比賽的哨聲響起。她的堅韌使人對這個外表柔弱的小姍良更添憐愛之心。

4歲的伊蓮是去年11月才開始練習的。她年齡最小，根本不可能在比賽中獲得任何名次，可她媽媽堅持讓她參賽。一邊為年幼的女兒綁好護具，這位年輕的媽媽告訴我，她希望女兒通過參加運動變得更加強壯。伊蓮的媽媽并不認為跆拳道對女孩子來說是一項“野蠻”的運動。運動就是運動，運動會使人身心受益，而不會使女孩子“變野”。她說伊蓮的柔韌性很好，痛了也不哭，從不知道害怕，如果繼續練下去，將來很可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跆拳道選手。

在賽場周圍，我看到一雙雙關愛的眼睛注視著他們的女兒，這讓我想起了中國考場門前的家長們。同樣的關愛，卻有不一樣的期待。菲律賓的家長們為自己的女兒驕傲，無論她踢中了別人，還是被別人踢中。他們不會心疼得看不下去，相反，目光中充滿了自豪。中國女孩子的父母真該向菲律賓家長們學習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