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辱與共的歲月

記憶這種東西并不是你想忘卻就能夠輕易做到的，高考仿佛是那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而留下的，卻是值得你回憶一輩子的。

墮落到底的晨曉

回想起來，我算是個幸運的孩子。見識了現在小孩子們從小學、初中開始就在泥淖中摸爬滾打的痛苦，相比較起來，自己還算擁有一個沒有被扭曲得畸形的坦途。從小對數學的興趣，小時候的認真，即使初中已經頭腦發熱地投身球場，中考依然依靠數學滿分的成績順利進入城區最好的學校。

進班第一名的感覺總是好的，也因此混上了學習委員的頭銜。

依循著初中的思維：課本的學習并不是首要的，中學時候多學一些東西才是要緊的。摸底考試的滑坡并沒有引起我太多的警惕。數學還是班上第一，語文還是很不錯。

更多的空閑跟電腦打交道，更多的時間去看小說，更多的課余去打球，渾渾噩噩地打發著日子。結交了幾個值得懷念的兄弟，我們五個人號稱遲到軍團。

遲到并不一定是睡懶覺。下課了，從教室到小賣部或者食堂的路上，就有幾個悠閑的影子，伴奏著爽朗的笑聲，侃天說地地吃飽喝足，然后大搖大擺地回到教室，玩世不恭地喊報告，看著老師憤怒地盯著我們遲到快20分鐘后手里還提著的可以增進口水排放的東西，竟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得意的感覺。

就這樣甘心地將自己安排在壞小子的角色上，需要一種個性，需要獲得別人投過來的與眾不同的目光。年輕，我希望這能夠成為悼念這段往事的時候給自己的一個理由。

高一的班主任韓老師很年輕，是帶著激情和希望的人，對于我們，他能夠多一分理解，更容易和我們打成一片。可是理解換一種說法，也就是縱容；

他帥帥的外型加上在藝術節上出彩的表現，讓他在學校成為偶像級的人物。他摯愛著搖滾，每每在我們的調皮和校長的責備之間困惑和苦惱的時候，我們可以聽到那種發自肺腑的苦悶聲音，會有一些感動，過后，行為又被習慣所覆蓋。

我那時候瘋狂地參加各種活動，以極富有激情的諷刺學校奧賽班制度的演講獲得投票評選的第四名。還參加了文學社編輯的競爭，廣播站里也留下了我的身影……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地過去，當我的成績摔到班上15名的時候，身體里有一種叫做危機感的東西開始流淌。

隨便慣了的我根本還沒有形成高中的學習方法，那種醒悟最多也就是曇花一現，再加上整個班上的氛圍也已經是一潭沼澤，那種自醒并沒有拯救我的高一那一年。

足球是我們班很重要的主題，當然，我們五個人中間有四個人都是球隊的主力，加亡另一個圈子的幾個好手，我們班成為年級中公認的豪華之師。高二選年級隊的時候，上場的十一個人里有五個人就是我們這時候班上的(一共九個班)，這是后話。

自習就是說自己練習，當然我們比較有團結精神，一般是一起出去練習，但是壞處是很多次被一網打盡。

足球聯賽讓足球運動在我們班邁向高潮，而且變本加厲。當然，把英語的字母“O”當成球是有的，數學是有圓的，物理也是可以分析足球的。不過我們對于冠軍，是抱著必勝的信念的，因為平時的比賽，總是帶著懸殊的比分滿載而歸。

噩夢襲來的時候是第一場比賽勝利后。一個星期六的中午，在一個精彩的鏟球進程中我的左腿光榮咔嚓了。

告別了聯賽，帶著傷痛，我躺在了病床上。我的兄弟將大勝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心里非常之欣慰。可是，在半決賽的時候，實力遠不及我們的一個班靠著死守，將不太正規的30分鐘的比賽拖進了點球，0：2，我們功敗垂成。

有三個兄弟都哭了，他們沒有來看我。當我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心里陷入沉沉的難過，我想起了我們的隊歌“夕陽紅”，那是在一次夕陽下，我們血洗高年級的—一個班的時候，我們愜意地唱歌，后來以此成為隊歌。

一個多月在家里幾乎是玩過去的，電腦游戲讓我癡迷，我距離噩夢的距離只有那么一點點。那么清晰，卻義無反顧地狂奔過去，僅存的一些理智在瘋狂的圍剿下蕩然無存。

去掉石膏架著拐杖上學是一段難熬的時光，那么辛辛苦苦的來來往往只不過是讓自己換了一個謀殺時光的場所。開始對詩詞感興趣，雖然算不上歪門邪道，可是正經學習的心思已經是一點都沒有留下了。

千禧年五月十八日，濃密的陰影籠罩著整個班級，一‘個女孩永遠地被一輛飛馳的卡車帶走了全部的夢想。當我們得到這個消息的第一節課，韓老師沒有上課，40分鐘是被哭聲沉淀過去的。

后來的英語課，譚老師的眼圈是紅的，沒過幾分鐘，就克制不住情緒匆匆地沖出教室。中午原本熙熙攘攘的教室，變得死氣沉沉，一個星期整個班都沒有緩過氣來。

那個女孩最好的朋友是我們的班長。他—…次次地彈著吉他，嘶啞地喊唱著“火柴的天堂”，聽到歌聲的人無不黯然傷神。一個身邊朝夕相處的人就這么沒有征兆，沒有一點余地的離開。而——貫自認為堅強的我也為之哭泣。并覺得生命是如此的無常與脆弱。上進心被傷心碾碎得甚至找不到粉末的蹤影。

時間在一點一點—毪逝。

我在高一最后的時光里，被兄弟們強行摁上了暗戀雯的帽子。

雯是——個很好的女孩，善良、活潑。陰差陽錯的，我的心里開始默認，開始公開承認這樁本不該屬于自己的情緒。雯的心思只有學習，不想被她瞧不起，終于開始洗心革面。從那個時候開始學會在十點鐘以后睡覺。這在過去是很少有過的事情，不僅如此，凌晨3三四點人眠成了家常便飯。雖然熬夜學習并不一定就是好事，但是總是金盆洗手的證明了。

那時候原班長不堪壓力，辭去了班長的職務，我的兄弟晨當—亡了班長。這個在班上最搗蛋卻最有號召力的人認真起來，實在讓人敬服。一時間，我們班的自習成了全年級最安靜的，稍有一點聲響，晨一聲大喝：我們都沒有講話你們還講什么。我心里有一些好笑，可是效果是明顯的，教室馬上鴉雀無聲。

耽誤了那么久的時間，最重要的是根本就沒有屬于高中的習慣和方法。我，還有整個充滿個性的班級都不可能在一個月趕起來。

盡管我從30多名進步到前10名，不過當時我們班是全年級成績最差的一個班，這個成績是慘不忍睹的。也許連上個二類大學都會很勉強。

暑假，依然是和朋友們用“星際”和臺球打發掉時光，為高一畫上一個不圓滿的句號。

掙扎著，快樂而充實的晌午 情理之中的，文理分科的時候，我們班被拆了。

我被分到了六班，除了奧賽班以外最好的一個班。最后一次考試我在原來班上前十名，而在六班卻掉到了三十名以后。

戀舊的情愫占領了我的心，感覺到難以融人到原來六班人的圈子使我看上去比平時孤僻了許多。

寫了幾篇文章悼念被拆散的足球隊，懷念著過去的輝煌，可是我們卻無力改變什么。命運讓我坐到了Shirley和PennY的旁邊，Shirley是全班最用功的，她可以算是高中生涯最值得紀念的人物之一了，她和老王將我從懸崖邊拉了回來。Penny是高一最后一次考試老六班的第一名，當然也是年級前二十名的人物。在這樣兩個人物的夾縫里面，我領略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窒息的感受，那才是一所重點高中本應有的氛圍，整個高一壓根就沒有想過學習應該是這樣的。

幾次在足球場上被班主任老王逮住，他一方面恨鐵不成鋼地罵我，一方面時時刻刻地鼓勵我，高一和高二的許多課程聯系不算太緊密。物理一次單元測驗考了班上第一的時候，老王很高興地找我去談話，在這樣的環境和自己的努力下，漸漸找到了些許過去的自信。

本可以在第一次大考里面就證明自己，可是當時并不知道生物也是主科，40分的成績讓我僅僅是班上第十名，雖然這已經是巨大的突破，老王很高興地鼓勵了我，可是我還是感覺到有些沮喪。

這個時期QQ開始風靡，我的一部分心思很輕易地轉移到網絡上面，再加上足球和電腦游戲，可以算是我的副業。

我用網名在校刊上發表了一篇文章，接著用這個名字獲得了一次全國的征文比賽中的二等獎。學校很重視那一次的成績，我的網名多次出現在顯眼的各個角落，這樣確立的名聲讓我在網絡之中得到了很多的虛榮感。當然，這些是寫作上里程碑式的事件，我的語文老師李老師的支持起到的作用是不可磨滅的。

期中考試的失敗讓我更加地投入，加班加點地抓我并不喜歡的生物。雖然很功利，可是誰讓我們在這樣一個無奈的制度下呢，抵制只是意味著飛蛾撲火的犧牲。

越發投入地學習，越發投入地偷偷摸摸地踢球，在每一塊陣地上都灑下最辛勤的汗水。左腿的傷痛讓我喪失了很多，只有辛勤才能獲得彌補。

期末考試我的數學149分，班上最高分。這讓所有人都不再小看我，這一次最拿手的物理卻失誤了，讓我只得了班上第九。但是年級名次已經從期中的120名進入前100名了。

假期一如往昔，“星際”、臺球，和幾個初中的好友快樂地度過兵荒馬亂的時光。人如果后悔自己曾經獲得的快樂時光，是沒有出息的。

春暖花開，女足聯賽開始了。

我加入了學校的足球興趣小組，一邊參加學校校隊的訓練一邊做了班上女足的教練，很認真地投入一件事情，生活的重心又開始《艮嚴重的偏移，再加上經常上網，大量的時間就這樣被用掉了。

那樣的時光，在起起落落中我們經歷了很多，寫下了關于一篇紀念女足的文章《走》，算是高二時期比較像樣的文字。我們班的另一個才子電是我高二時期的好朋友，寫了篇安妮式的小說《不走》。那一次的校刊獲得了很大的成功，而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的《走》和《不走》也獲得了最多的目光。

時光荏苒，我們的語文進入了戲劇單元。我和電擔任起了編劇的角色，負責將已經選定好的《百萬英鎊》改寫成劇本。

很明顯的，那次我們被李老師坑了，他告訴我們說演得好會到學校公演，帶著很大的壓力我們盡心排練，花錢花力之后，公演淮也沒有再提起，這是后話，不提。

電和我都有一顆同樣熱情的心，要干就要最好，這是不可動搖的信念。

時間一天天過去，說好了分工的我們因電被李老師委任了那期校刊編輯的重任，劇本總是不成型。雖然我已經寫了很大部分了，可是不知情況的老實巴交的語文課代表慧氣憤地將我大罵一頓，我沒有辯解，淡淡地說：我明天給你劇本。

當慧了解了情況以后來向我道歉，我一笑而過，對她說：“我答應你了，明天一定給你。”

到了家就打開電腦開始工作，到了凌晨4：30終于欣慰地存盤并上好鬧鐘睡覺。

第二天走到慧跟前，將軟盤遞給她，輕描淡寫地說了三個字：“寫完了。”然后就回到座位上睡覺。

這一次的劇本讓所有的人都非常滿意，他們認真地背著臺詞，積極地準備著，我和電也投入到排練中，我們甚至請來戲曲學校的學生來為我們輔導。

安靜秀氣的舒出演女主角波西婭，面對我寫的肉麻兮兮的臺詞，完全無法啟齒，在我們的勸導下，她終于能夠人戲。各環節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記得要開演前的一個化學晚自習，班主任老王同意我們去排練。也許，他以為只有幾個人，等他發現教室空了一大半的時候，后悔已經晚了。

這一次的戲劇表演，我們班的大多數精英都參與進來，包括音樂、舞美、服裝、燈光、海報，各司其職，各展其能。在老師面前預演，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一時之間在老師之中傳為佳話，可惜李老師再沒有提到公演的事情，這事我們一直很是郁悶。

從女足教練開始到戲劇的排練，幾乎耗費了所有的精力，似乎又回到了高一的狀態，可是這段時光是我覺得高中最美麗最值得懷念的時光，我們都是走在路上的孩子，走過的時候，我們需要能夠有所回憶的，路上的能夠有讓我們永遠珍惜的景致。

期中考試我的成績墜到了班上15名，老王有些著急，卻還是對我抱著期待。

考后不久，在一次調位置的時候和Shirley分開，坐到了Summer的旁邊，這一歷史事件是刻骨銘心的，因為那是我第一次深刻地喜歡上一個人。

Summer幾乎每次都是班上的前三名，英語和數學在全年級都是數一數二的，理科稍微差一些。跟她在一起的時光里面，生活除了開心，再找不到別的詞形容了，也在這個時候又找回了自己。

這一段時間，我幸運地人選了校隊。盡管一直刻苦地參加校隊的訓練，但是課程開始跟了上去。期末第一讓我回到了總分第8名，Summer全班第三。

七月份校隊開始集訓，沉悶的夏天，沉悶的心情。在學校的操場上，我的心思總是在Summer家的那一小窗。

校隊里面有五個都是高一的同班同學，日復一日的訓練，雖然有不盡的汗水和接踵而至的傷痛，可是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十分開心的。

首屆“葛洲壩杯”開幕了，我們面對的對手都比我們高大了太多，穩扎穩打地從小組出線。

半決賽中遭遇非常積極的當陽一中，上半場丟了兩個球。中場時候大家臉上的筋疲力盡讓我感覺到一些悲涼。這時候，觀眾席上響起了響亮的口號，拉拉隊在烈口下一齊拼盡全力地喊著，我們學校的觀眾遍布整個體育場，隊員們恢復了斗志，在手握手的“一、二、三、加油、加油、加油”的怒吼聲后，我們很快地扳平了比分，全場都沸騰了。

在這樣炙烈的陽光下，他們的呼喊是留不下任何影子的，我的心里充滿了對這些偉大的觀眾的感激。沒有他們，我們不可能能那樣勢如破竹地勝利。對手開始急了，我們又在快攻中反超。終場前頭號前鋒在一次角球中的墊射奠定了我們進軍決賽的路。

決賽上，我們又一次碰見了頭號種子東道主葛洲壩六中，在熱身賽中我們曾經1：3敗給他們。

在觀眾的支持下，我們3：1領先。可是就在下半場，后衛的一次回傳，守門員不敢用手接，整場比賽發揮得極佳的他卻犯了——次低級錯誤，他抬腳停球，居然讓球從腳下滾了過去。

這個球對士氣打擊很大。我們的教練急了，不住地叫喊著，雙方一直都沒有進球，我們的心情更加緊張，因為門將這時候的心理受了影響，幾次脫手，我們都很害怕最后的時候再次丟球。

我們懼怕看到的場面并沒有出現，替補上場的勇混戰中一腳大力的抽射讓對手絕望了。替補下場的兄弟激動地光著膀子沖上場和勇擁抱，被裁判紅牌罰下。

-一旁的幾個老師已經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我們歡呼著，品嘗著來之不易的冠軍帶給我們的喜悅，永遠難忘那個夏天，我們的汗水和成功。

奮起直追的黃昏

天熱得不太尋常，老天爺似乎要壓榨掉每一個細胞的汁液。

我開始準備新概念的文章，懷著膚淺的目的：因為Summer想上復旦，希望自己能借助新概念搭上和Summer一班的列車。我的頭腦里，全部是自己小說中的情節，帶著疲倦回家，打開電腦就工作。

八月的補課，除了消耗了一個月體力的精疲力竭，再就是每天Summer冷淡得讓我心寒的表情。

總是有跌人地獄的預感，總是有讓我絕望的征兆，終于有那么一天，Summer遠遠地走開。

高三第一次期中考試，我滑到了班上30名，年級300多名，這是進入高中以來最差的成績。

我很清楚這樣的勢頭可能意味著所有夢想的破碎，無心再去聽父母、老師的聒噪，暗自開始橫下一條心，我必須為自己做垂死的掙扎。

雖然很為難，可是還是主動要求換了座位，和另一個難兄難弟Blade坐在一起。

那段歲月還記憶猶新，開始拼命自學幾乎是一片空白的高一的東西，還必須跟上老師的進度，開始習慣地將自己的大腦麻醉在咖啡的濃香里，困倦的時候用冷水沖洗著面龐，等待著清醒的來臨然后繼續工作。

中午放學的鈴聲一響，總是以50米賽跑的速度沖向食堂，等熙熙攘攘的大隊人馬到來的時候，飯已經解決了一半，免去了排隊的等待，草草吃完便殺向圖書館，同樣是因為害怕等待，下午自習末尾的時候便偷偷跑到食堂狼吞虎咽，通常是大家往食堂慢悠悠地走去的時候，已經打開了課本。

在身體透支的時候閉上眼睛，全部是自己已經承受不起的絕望。睜開眼睛，過去的一切全當作是過眼云煙。

沒有忘記復旦的夢想和希望，自己的復習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當我將曾經放棄學業時候的課程完全補上的時候，面對被翻得破爛不堪的課本和參考書，自信心已經徹底燃燒起來了。考試是經常的，數學多次考到班上第一、第二，理科綜合的感覺也特別的好。四月月考由于英語的失敗沒有考得太好，落到了十二名，但是這并沒有影響我的情緒。

Summer生口的時候拒絕了我的禮物，這使我有一些喪氣。復旦開始從我的幻想中漸漸淡出。換來的，是對自己前程更加理智的考慮。我將目標瞄準了南京大學的計算機系。

我對自己的狀態非常滿意，經過無休止地練習，我語文的優勢也開始凸現了㈩來，這為我的總分押上了一枚很重要的砝碼。五月月考考了班上第五名，年級前五十名，我感覺自己的目標已經很近了。

考完了，在路上碰見了老王，他在高三的時候升任教導處主任，已經不是我們的班主任。他莫名其妙地跟我說：“初中的時候Summer可是不如你的。”Summer五月月考是班上第三名。我的頭—亡情不自禁地滾出來一滴汗，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不過，正是老王的話讓我一刻也沒有放松，更加緊了最后整理的步伐。

我六月月考考了648分，班上第三名，僅差第一名幾分并且成為年級二十多名。老王對我說完全可以考清華北大了。他的理由有很多，我自己也覺得，高考的出題方式很適合我這樣的學生。

高三的生活并不沉悶，總是有各種有趣的事情穿插進來成為花絮。我的兄弟文心血來潮地看卜廠一個漂亮的學妹，電和我饒有興致地幫助他。我們一人寫了—封情書然后群策群力取精去糟，合成一封完整的后讓文謄寫后發出去了。這封文采飛揚天花亂墜的情書聽說沒有進入那個女孩的眼光就進入了垃圾桶，這讓我和電極端郁悶。我們約了她最好的朋友，借著我們在高二年級中的聲望和我們的巧舌如簧，那個朋友感動地決定加入幫助文的陣營。

我們幫著寫濤、用精美的詞點歌，出謀劃策成為我們飯桌上最開心的焦點話題，這些事情打發了許多最后階段很容易產生的焦躁和煩悶的情緒。

無論是低洼的迷醉或者是平地的沉睡，只要流過跋涉高山的汗水，總是有種強烈的希冀在破曉時分鳥瞰山腰，為曾經的荊棘和血淚爭取一份勝利的滿足。

半圓的月亮掛在高考前一天的晚上，月光的清輝和我的腦細胞一起搖曳，越是害怕失眠越是難以人眠，翻滾在燥熱的夜晚，變換著各種姿勢卻總是無法收斂住思維的跳躍。

那一夜，可能只睡著了一個小時而已。

第二天起來，我的頭昏昏沉沉，更致命的，是對于明知自己沒有休息好的一種心理失望和恐懼。

我喝了一杯咖啡，一罐紅牛，頭上擦了清涼油，總算可以撐住語文考試沒有睡著。語文的感覺特別差，盡管作文是自己的強項，但是對于平時很不錯的語文，這一次，失去了起碼的把握。

下午的數學特別簡單，盡管頭腦里只有困乏，可是在十分鐘就解決了選擇題以后，心情開始趨于平靜。駕輕就熟地完成了考試。對于自己的最強項感覺特別好，出來以后放肆地跟朋友對著答案，盡管這是高考大忌但是心安理得，因為幾乎全部正確的答案反而讓自己寬心。

懷揣著興奮收拾著疲憊的身心。因為困倦，早早地躺在了床上，滿以為第一天的勞累會換來這天的安眠，可是命運似乎沒有調皮夠，本來睡著的我在凌晨十二點醒過一次以后便再沒有睡著。

當第一縷光線射進房間的時候，我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坐在床上，雙臂抱膝，手仿效著腦袋，無力地耷拉著。 帶著兩天的疲憊步人考場。看到前所未有的簡單的理綜的卷子，又收集到良好感覺的答案。

本來英語向來不會太好也不會太差，可是帶著麻木去閱讀那些文章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雖然狀態很差，但是總算是熬完了考試。

英語一考完，大家都放下了包袱，興致勃勃的，我安靜地坐在墻角一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因為保守估計理綜也有260，大致算了一下最少也有63D。

考究的那幾天，是很興奮和開心的，忘卻了狀態不好帶給自己影響的抑郁。

等到估分的時候我的心全部涼了，理科綜合到處是不能再低級的錯誤，栽進了綜合題少分重的陷坑，估分只有230。我明白自己原先的那些夢想全部都破滅了。只有一條路了，上武漢大學。對于湖北的學生，武大雖然也是全國重點，但是因為在省內，是心目中檔次較低的學校。我徹徹底底地感覺到失落。后來聽說，高考成績我只排在了我們學校的年級120名。

也許是宿命故意安排好了，高考從來只會恩賜從頭到尾都矢志不移的人，只會垂青從頭到尾都兢兢業業的人。我的延誤和努力中和以后，結果就是這樣的了。總算也是公平的。

至今還記得南大的人打來電話問我估分的情況，我母親回答六百零幾分的時候對方說算了還是讓他報考別的學校吧。那個時刻我心里是絕望的壓抑。

幾天以后才開始漸漸平靜，雖然有一些遺憾，可是經歷過那么多別人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最后的結局也不算太差，又有什么不能滿足的呢。

人生總是需要走過一些有抉擇的岔道，總是要經歷一些需要攀登的巖峰。經過高考的拼搏和估分填志愿的光景，人會成熟許多。我們都這樣或者那樣的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地站起來，意志永遠是走向成功的最好的武器。即使失敗，無悔走過的路，就是彌足珍貴的，將回憶點點滴滴鑿人史冊，就是一筆無價的寶藏。

吳昕晟，曾就讀于湖北省宜昌一中，2003年考入武漢大學。喜愛文宇，曾獲各種征文比賽獎項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