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木乃伊
升降機到三樓時沒停,賈森從里邊伸出手,我一把抓住。
升降機繼續往二樓跑,但我的一只胳膊、頭和一半肩膀都在三樓。
“幫幫我!”賈森對賈尼絲和卡拉喊。
三個人合力把我拉了出來,只差一點兒我就要掉下去了。
我緩過氣來,說:“快離開這里,有人看見我進了升降機。”事實上我已經聽見腳步聲了。
我們四個人跨進走廊,拼命地跑,想離那腳步聲遠一點,再遠一點。我手里還拿著電筒,但背包落〔là〕在館長辦公室了。
面前又出現一道門,后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響。
“我們不能總這樣跑。”賈尼絲說。
“今晚恐怕出不去了,不如找個地方先躲起來。”我說。
“躲哪兒?”
“躲在某個展館里。”
“不行,你忘了,我和卡拉差點變成骷髏頭!”賈尼絲反對。
“并不是所有的展館都有獵頭人,肯定還有些展館沒什么可怕的,可以讓我們呆到天亮。”我說。
“你們誰也別想逃”一個聲音沖我們喊,好像并不遠。
我的手觸到一個門把手,一擰,門開了,我們四個人溜進去。
等了幾分鐘,才聽到腳步聲來到門前。他推了推門,我已經從里面鎖上了。當然,我猜他可能有鑰匙,也可能沒有,或者根本沒想到我們幾個就躲在門后,反正他沒用鑰匙去開。幾分鐘過后,腳步聲消失了。
我擰亮電筒。這是個什么展館呢?前面有一盞燈,有點像隧道盡頭的那種燈。
我們朝它走去,到了。原來是古埃及展館。
我記得這個展館,展出的是金字塔。不遠處能看見那面大玻璃窗,白天參觀者就是通過它來觀看展品的。可現在,所有的雕塑都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這一切怎么發生的?難道展品一下子都復活了?或者說在閉館后博物館的所有展品都有了生命?”賈尼絲問。
“我認為他們不是突然之間復活的,而是一直有生命。”我分析道,“只不過白天假裝不動,人們就以為他們只是些模型。”
“你的意思是,在我們參觀時,他們一直就是活著的。”
我點點頭:“的確如此。”
突然,一群舉著火把的監工發現了我們,大踏步朝我們走來。
“你們幾個是館里新來的木乃伊,對吧?”一個埃及人問,“好了,必須先處理身體。”
“什么?處理身體?怎么處理?”我問。
“首先,我們要把你們的內臟取出放進玻璃罐,其次在你們的身體上撒上鹽,然后用亞麻布繃帶一層層把身體裹好。”埃及人解釋道。
我的腦海里猛地浮現出那些古老而恐怖的影片,里面有木乃伊和一些褪色的繃帶,此時此刻莫非要輪到我們頭上?
必須拖延時間,想辦法脫離困境。
“然后再怎么樣?”我問。
“托尼!”賈尼絲快哭出來了,“我可不想知道以后的事情!”
“然后把你們放進漂亮的箱子里,如果愿意,箱子上可以畫上你們的肖像,最后再把這樣一組箱子放進一個石棺里。”
我打了一個寒顫。但我能做的只是拖延時間:“我們能自個兒畫肖像嗎?我們可是優秀的藝術家。你看,倘若我們要在那個木乃伊箱子里呆成千上萬年,那么肖像最好跟我們一模一樣。”
那個埃及人思考了一分鐘,又去跟旁邊的工匠商量,工匠們好像很憤怒,那個埃及人又跟他們談了好一會兒,才轉向我們。
“我們決定了,如果你們非要自己畫也可以。”
埃及人把我們領到幾只木乃伊箱子跟前,給我們每個人發了顏料和筆,那筆像是動物的尾巴。我們先從最小的箱子畫起,這個箱子的尺寸剛好可以放進我們的身體。然后,這個小箱子將被放進比它大一點的箱子里,而后再被放進一個更大的箱子里。
我們畫了好一會兒。一個埃及人看了我的“大作”說:“你畫的和你本人一點不像,如果不像,我們是不會把你放進棺材的。”
哦,我心想,這不更好?
“我試著改一改。”我敷衍他。
這時,那邊響起了一陣敲玻璃的聲音。我抬頭一看,是兩個獵頭人,其中一個招手叫我走近玻璃。
我搖搖頭。
他點點頭。
我再搖頭。
他開始砸玻璃了。
“那些獵頭人想干什么?”一個埃及人問。
“他們想要我們的頭。”卡拉回答。
埃及人盯住她:“你是說你們到過那里,接著又離開了?”
“是的,我們可不想變成骷髏頭。”賈尼絲說。
“嗯,我能理解,木乃伊總比骷髏頭好多了。”
我不寒而栗,我可不想成為其中任何一個。
獵頭人繼續砸玻璃。他們吸引了埃及人的注意,所有的埃及人都朝窗戶那邊聚集過去。“你們想怎么樣?”埃及人沖獵頭人喊,“快回自己的地盤去,我們這兒忙著呢。”
我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正是個逃跑的好機會。我發現距箱子二十步遠就是通往金字塔的洞口,估計在埃及人發覺前我們能跑到那里,不過得抓緊時間。
我們四個盡可能把腰彎得低低的,放輕腳步走過去。正在半路上,突然有個埃及人轉過頭來。
“木乃伊逃啦!”他大聲尖叫。
“跑!”我一聲喊。
我們全速奔向金字塔的洞口。火炬還在墻上的架子上,因此可以看清路。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門,我使勁一拉,門開了。我們四個跑出去,在身后關上了門。
正在我不知該往哪兒跑的時候,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想你們四個必須跟我走。”他說。
他是誰?跟他走會安全嗎?“我們”能擺脫獵頭人和埃及人的追殺嗎?請看下期《馬斯頓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