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陷魔掌
現在剛剛凌晨兩點,離博物館開門迎客的時間還有八個鐘頭,但是可以確定,職員至少該提前一個鐘頭上班,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再躲七個鐘頭。
我拉著卡拉跑進走廊盡頭的角落里。
“累死了,”我說,“我可不想再跑七個鐘頭。”
“我也一樣,但我們總得找到賈森和賈尼絲。”卡拉回答。
我考慮了一會兒:“你是對的,他們究竟在哪兒?”
卡拉聳聳肩:“不知道。”
于是我們又開始跑。最后兩人都氣喘吁吁,不得不停下來。
“也許我們該找個地方躲起來,明天等警察來救我們。”我說。
“躲哪兒呢,托尼?”
“就那個問訊臺,在騎士雕像后面。”我說,“他們不大會離門口這么近,否則街上的人能看見他們。那個柜臺下面有個陳列柜,他們放些書啊、小冊子之類的東西,我們爬進去關上門,我認為他們甚至不會想到來那兒看一看,這樣我們就能安安穩穩地睡一陣。”
于是我們朝通向前門的樓梯跑。下到三樓,沒人把守。下到二樓,也沒人。我們開始往底樓跑。走到半中間,我們已經能看見大廳里距問訊臺不遠的恐龍塑像了,一切都靜悄悄的。
我沿著樓梯一步一步往下走,突然,幾個獵頭人過來了。
“往后退!”我急忙對卡拉說,我們停在一個地方。
“萬一從這兒上來,托尼,我們就完蛋了。”卡拉說。
幸運的是,獵頭人沒有上樓梯,他們朝北美洲的哺乳動物館跑去。
我們又等了幾分鐘。獵頭人沒回來。卡拉問:“現在你認為安全嗎?”我還沒回答,埃及人又出現了,他們東張西望,后來走進和獵頭人同樣的展館。
“我想現在安全了。”我小聲說。我們飛快地跑下樓梯,盡可能放輕腳步。走完最后一級臺階時,又看了看四周,待到看清了附近一個人影也沒有時,才奔向問訊臺。
我們翻過去,各自爬進一個書柜。里面很小,腿也伸不直。
“你好了嗎?”我問卡拉。
“行了。”她小聲回答。
她就在我隔壁,中間的擋板很薄,彼此說話都聽得見。
沒過多久我就開始打瞌睡了。記不清自己什么時候睡著了,但我記得中間醒來過幾次,聽見周圍有人在走動。后來我記得好像還有一個鐘頭人們才會來上班,于是又閉上了眼睛。

突然,一聲尖叫把我驚醒。我從書柜里跌了出來。兩位女士站在我身旁,瞪著我。
卡拉用腳踢開了書柜門。又一位女士尖叫起來,另一個干脆昏了過去。
博物館警衛跑過來了。
“我想拿幾份地圖,”女士說,“一打開門,這個年輕人就藏在里邊。”
“你們怎么會在這兒?”警衛問。
“我會解釋的。”我說著站了起來。卡拉也爬出書柜。
“好吧,你聽著,我、卡拉……”我開始述說昨晚的驚險遭遇。
當我講完的時候,警衛評價道:“這是我一生中聽到的最愚蠢的謊話了。假如你們要編個借口,起碼應該讓我聽起來像真的。”
“這兒出了什么事?”有人問。
我轉過身。是瓦爾迪茲博士!
“他是個壞蛋!”卡拉叫起來,“他關押了諾福克和馬斯頓博士 ,還有賈森和賈尼絲。”
“你在說什么?”警衛問,“瓦爾迪茲博士是博物館考古工作的負責人。”他轉向瓦爾迪茲,“你一向都這么早嗎,博士?”
瓦爾迪茲笑著:“晚上大部分時間我都在這兒,為下一次考古做準備,我正準備離開,聽到這兒亂哄哄的。”
“不是這么回事!他在撒謊!”我大聲嚷嚷。
瓦爾迪茲大笑起來,是那種陰險的笑。可是警衛顯然沒注意到,他跟著瓦爾迪茲一起笑起來。

“你想要我怎么處理這兩個家伙?”警衛問。
“交給我吧,巴特。”瓦爾迪茲說,“我要盡快檢查一下博物館,看有沒有什么東西丟了,然后我保證把他們送回旅館 。”
“你一個人行嗎?要不要我幫忙?這可是挺嚴重的,躲在博物館里過夜,是犯法的。”
“我明白,巴特,最好別讓這種事傳出去 ,我想只不過是年輕人想炫耀自己,讓我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瓦爾迪茲說。
這話乍聽起來不錯,然而仔細一想就不對了,瓦爾迪茲將要把我們帶走,而那個警衛不久會把這事忘得精光,就此讓我們永遠消失不就輕而易舉了嗎?而后,所有的人都將會獲知這樣一個事實:我們在博物館和旅館之間的什么地方消失了,這在一個大城市并不稀奇。
我轉向警衛:“哦,原諒我,你是對的,畢竟我們犯的罪很嚴重,不能逃避懲罰,應該由警察來處理。”
“托尼!”卡拉大叫,“你瘋了?”
我狠狠瞪她一眼,她很快意識到怎么回事,不做聲了。
“行了,我認為沒那個必要。”瓦爾迪茲說,他抓住卡拉的手,“現在去我的辦公室,我要和你們好好談一談。”卡拉想掙脫,但瓦爾迪茲把她的手攥得緊緊的。我預備向他撲過去,眼角的余光卻瞥見那警衛已經把手按在了槍套上。
我知道他會毫不猶豫地拔出槍,因為他已經把我們當成了罪犯。
“你想讓我陪著一道去嗎?”警衛問瓦爾迪茲。
瓦爾迪茲搖搖頭:“不用了,我能處理好,兩個年輕人看樣子心里很明白,如果不乖乖聽話,會吃苦頭的。”
我倒吸一口冷氣。
警衛聳聳肩。“那好,有事就呼我。”他拍拍裝在套子里的槍。
“我們乘電梯到二樓去。”瓦爾迪茲低聲對我們說,“按指示牌走,我就跟在后面。”
電梯在二樓停住了,瓦爾迪茲把我們推了出去。
拐個彎,我看見了一個牌子:墨西哥和中美洲。下面還有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此館暫不對外開放。
墨西哥?中美洲?瓦爾迪茲想干什么?我有點迷糊了。
我們朝一個叫做“阿茲特克帝國”的展館走去。
“蒙提祖馬二世在等你們呢。”他說,“你和你的朋友們不出一個鐘頭都會成為祭品。”
該死的、陰險的、狡詐的瓦爾迪茲!我們終究還是落在他的手里了!誰會來救我們呢?請看下期《阿茲特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