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手絹兒就丟手絹兒!”咪克公主想。
她想,反正用什么辦法都一樣,只要能把中年貓阿姨選成評委就行。只要一選上她,起碼她自己可以投自己一票;就是最后選不上,她的心里也會好受些。
不過,咪克一直沒出過家門,所以她并不知道“丟手絹兒”的游戲該怎么玩兒。她問中年貓阿姨道:“什么是‘丟手絹兒’?”
“唉!”中年貓阿姨說,“那是老掉牙的把戲了!我媽媽的媽媽小的時候就玩過這個。玩這種游戲,得先有一條手絹兒……”
“我有!”貓秘書小姐自動掏出自己的花手絹兒說。
“這條高級絲手絹兒倒是蠻漂亮。”淘氣的貓哥們兒搶過去聞了聞說,“啊!還有香水味兒———可惜,有點兒臟……”
“那還用你說?討厭!”貓秘書小姐嗲聲嗲氣地說。她為了顯示自己與眾不同,還誠心把“討厭”的“厭”說成“葉”的發音。她說:“這條手絹兒,我從去年新買來到現在,還從來沒舍得洗過……一是我嫌累,二是我怕一洗就變形。你們知道嗎?眼下市面兒上凈是偽劣商品。上禮拜,我干爹給我買了一條高級手絹,我叫我媽給我洗了一回,誰料它馬上就縮成口罩兒咧……”
“那當然不能怨你!”貓哥們兒為了獲得貓秘書和她頂頭上司貓會長的好感,一時也變得寬宏大量起來。他說:“那么就用這條手絹兒,臟就臟著吧!反正這是做游戲,無所謂……”
“不能這么說!”貓會長隨時隨地在掌握會場那嚴肅的氣氛,“這雖然是游戲,卻是一件應該極其認真對待的原則性的事情!卻是一件……”
趁著他們在胡扯八扯那些沒完沒了的廢話時,中年貓阿姨繼續給咪克公主講怎么玩丟手絹兒的事。
她說,有了手絹兒,大家圍坐一圈兒,由一個人拿著手絹兒在外圈跳著腳兒邊跑邊唱,在誰不留心的時候,突然放在他背后,當那歌兒唱完了,要是這個人還沒發現手絹兒在自己的背后,那么這個人就算輸,就要被罰,出個小節目。當然,如今是在推選評委,就不用出節目了,就算當選了……
“對了!”中年貓阿姨又說,“我還記得,那歌兒的第一句就是這樣的———”
中年貓阿姨說到童年的情景,也喜笑顏開起來,她一時竟忘了這是在極其莊嚴的場合,這是在進行職稱評委的選舉,說到這里,她竟然旁若無人地唱道:

“誰?這是誰在唱?這么無組織無紀律!”貓會長制止說,“這么莊重的歌曲,怎么能隨便唱呢?”
“這是在隨隨便便廣場上啊!”中年貓阿姨據理以爭。
“倒也是。”貓會長沒話說了,“不過,通過你違反紀律,也使我想到了一個問題:我們的《丟手絹歌》太老了,應該有新詞和新曲子啦!唔,作詞、作曲都是要署名的,可以出出名。那么,就讓我這個會長辛苦辛苦,來另作新詞吧……好!我的靈感來了,這新歌詞應該是這樣的……”
會長說話算數,果然馬上就作了出來———
丟呀丟呀丟手絹,
丟手絹,丟呀丟手絹。
當評委,最難干,
說了也算也不算;
不管你能干不能干,
就看你聽話不聽話!
“哈哈哈哈……”大家笑起來,“最后一句不押韻!”
“不押韻?”貓會長第一次害羞,只好軟下來,“那怎么辦?”
“對呀———怎么辦?就用您這句話押韻不就挺好嗎?”貓秘書小姐說,“看來會長出口成章啊!還是您行!———姜還是老的辣!用‘辦’押韻、用‘辦’字押韻呀!”
結果,最后兩句歌詞改成了———
不管你能干不能干,
只要你聽話就好辦!
“新歌詞是有了,那么新曲子呢?”會長渡過了難關,又活躍起來,但他怕自己一個人大包大攬,搞不好又被嘲笑,于是只好又民主了一下。他說:“我想集中群眾的智慧,來個集體創作———一人作一拍,一拍一拍連起來,那一定是一支能萬代流傳的好曲子!”
這樣寫曲子倒是挺快,可是大家湊出來的曲子出現了幾個問題:
第一,人多嗓音雜,歌曲沒辦法定調———1應該定在CDEFGAB這七個音階的哪個調子上?以哪個音階當1才合適?沒法標定;
第二,各有各的節奏,沒辦法確定拍子———這支曲子,每小節有幾拍?大家伙亂湊起來的,各有各的唱法和想法,是2/4拍?3/4拍?還是4/4拍?也沒法兒定。最后還是會長說:“干脆咱來個創新。咱們這樣:來個1=X,這樣標調,是說明1(刀)可以隨便用七個音階中的任何一個調來唱,X在中學代數課里,不是代表未知數的嗎?咱也來它個未知數,這才顯得有學問,這才時髦。男女老少,誰樂意怎么唱就怎么唱吧!”
最后,這支《丟手絹歌》要是印成歌片兒,那開頭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丟手絹歌
1=x ?/4拍 會長 詞
自由自在地、隨便地 集體 曲
不管怎么說,總算有了一支新的歌曲。(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