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師瓦連季娜·格奧爾基耶芙娜說:“明天開始放寒假了。我相信你們在假期中一定天天都幸福。展覽館和博物館將為你們開放!但在假期中總有一天是最幸福的,我毫不懷疑這一點。你們把這一天寫成一篇作文,我將把寫得最好的作文朗誦給全班同學聽。”
我發覺,瓦連季娜·格奧爾基耶芙娜老師給我們出的作文題總喜歡用“最……的”,如《我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歡的一本書》《我最幸福的一天》。
除夕夜,媽媽和爸爸吵架了。我不知道為什么,因為他們是在一個熟人家里迎接新年的,回家已經很晚了。早晨他們就互不理睬了。不理睬是最糟糕的!寧可吵幾句,爭幾句,吵過之后就言歸于好了。可這次他們走路和談話都特別輕聲,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而我在這種情況下總感覺到發生了什么事。至于發生的事什么時候結束就不得而知了,因為他們兩個連話都不講一句。
每當爸爸和媽媽吵架時,我總感到非常難受。盡管在他們吵架的日子里,我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例如,我剛表示不去參加圣誕節活動時,爸爸立即建議帶我去參觀天文館;而媽媽說,她很樂意帶我去溜冰。每當他們鬧別扭時,他們總竭力證明,他們的爭吵與我無關。然而,這怎么會與我無關呢?我看關系非常密切。
瓦連季娜·格奧爾基耶芙娜老師認為我寒假的每一天都應該是非常幸福的。但假期過去了整整五天,何曾有幸福可言!
“他們彼此不會再交談了,”我想,“那以后……”我越想越害怕起來。于是我決心促使爸爸和媽媽和解!
事不宜遲,我應該怎么辦呢?
我曾經在什么書上看到過或者是從收音機里聽到過,歡樂和憂愁能使人們團結起來。當然,使人快樂,使人稱心如意要比使人煩惱難得多。可是,我仍然決定先做使人快樂的事。
要是還沒有放假的話,那我就一定要做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幾何考它個4分。數學老師說,我對數學沒有一點天賦,她甚至將此情況寫信告訴了爸爸。可是我突然得了個4分,爸爸和媽媽一定會高興得吻我,然后他們相互親吻。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現在正在放寒假。于是我決定打掃房間。可是,爸爸媽媽晚上回到家里,他們并沒發覺地板已經打掃得干干凈凈,倒反而一下子就發現我身上的齷齪。
“我打掃過房間了!”我說。
“你幫媽媽做事,很好。”爸爸說,可不朝媽媽那邊望一眼。
媽媽吻了我一下,摸摸我的頭。
第二天,雖說是在假期里,我早晨7點鐘就起床了,打開收音機,做廣播體操,這是以往沒有的事。
“爸爸也能這樣做就好了。”媽媽說,可是也沒有看爸爸一眼。爸爸卻撫摸了一下我的頭。我差點要哭了。
不,歡樂不能使他們團結起來,不能使他們和解。于是我決定用痛苦的方法讓他們團結起來。當然最好的辦法莫過于生病。我準備整個假期躺在床上,叫我吃什么藥都行,只要爸爸媽媽和好如初,重新說話,最好的辦法是我裝做生病的樣子。可是,十分遺憾的是現在世界上有體溫表和醫生。
剩下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離家出走。
晚上,我對爸爸媽媽說:“我要到任卡那兒去,有要緊的事情!”任卡是我的朋友。
“去很長時間嗎?”爸爸問。
“不,大約20分鐘,不會再久了!”我這樣答道,接著吻了一下爸爸。
然后我又吻了媽媽,親吻時的神情好像我即將上前線或出發到北極去。爸爸和媽媽互相看了一眼,痛苦還沒有降臨,眼下不過是有點驚慌罷了。
我到任卡家去了。我的這位朋友喜歡聽各種各樣的秘密。當他知道我離家出走時,他高興得不得了。
“每隔5分鐘你打一次電話給我爸爸和媽媽,告訴他們,你正焦急地等待著我,但我遲遲未到。你明白嗎?你打電話一直打到你覺得他們急得發瘋為止。”
“這是為了什么,啊?”
但是,這件事的真相我能告訴任卡嗎?
任卡開始打電話了。接電話的一會兒是媽媽,一會兒是爸爸。在任卡打了第五次電話以后,媽媽和爸爸已經著急得不敢離開電話機了。
“他還沒到嗎?”媽媽問道,“不可能!這么說,大概是出了什么事了!”
我可憐的媽媽和爸爸。尤其是媽媽,做爸爸的往往比較沉著鎮靜些。而媽媽……可是我要拯救我們的家庭,我必須丟掉憐憫之心。
這時媽媽又來電話了。
“她說什么?”我問任卡。
“她說‘我們要急瘋了’!”任卡高興地說。
“她說:‘我們要急……’?我們?你聽清楚了嗎?”
“喔,當然聽清楚了!”
我飛快地跑回家去!
我用鑰匙輕輕地把房門打開,悄悄地走進了房間。
爸爸和媽媽坐在電話機兩旁,臉色蒼白,面面相覷……他們在一起忍受著痛苦,這真是太好了!
突然他們看見了我,先是吻我,擁抱我,然后他們相互接吻、擁抱。
這就是我寒假最幸福的一天。
(選自《外國中學生作文精品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