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輩,過到五六十歲的年紀,卻好像突然不懂事了,凈干些兒孫不理解,自己也說不清的嘎事,這就叫老小孩了吧?看過別人家爸爸媽媽做過的這些事后,你別發笑,也可能這樣或那樣的事哪一天就發生在你身邊,或是將來的你自己身上,他或她正渴望你的理解。
“從現在起,你白天晚上不許一個人出去,要再讓我知道你給人家擦車,我就不認你這個爹!”砰地一聲,兒子把門摔上,怒火萬丈地走了。
老白一個人坐在屋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退休以后,老白在家里閑得難受,又沒有什么技術,也干不成什么大事。讓他和院子里的老頭們一塊兒閑扯,并在公園里曬曬太陽,他好象還不是很適應平時上班就不是個愛多話的人,現在無事可做,更覺得沒話可說了。
那天也是閑的,從陽臺上望到兒子兒媳的自行車,挺好的車,卻落了一下子灰,好車子也顯不出個好樣子,就拿了塊抹布下樓幫著擦車。兒子兒媳見車子干凈了就挺高興,老白自己也感到是小有成就。
兒子兒媳的車子一亮,就顯得旁邊的車子發污,老白看著就覺得不夠美,有時兒子兒媳的車擦好了,旁邊又沒人,他常常悄沒聲地就幫人家擦干凈了。老白想得很開,都是一個樓的鄰居,雖然沒說過啥話,出手幫點小忙也不算什么,更沒想圖個謝字。不過聽旁人驚訝說車子怎么變干凈了,老白心里還是很樂,悄悄干點好事,也算學一把雷鋒吧。心里一高興,他有時上下樓看到那些新鮮起來的車子就忍不住輕聲地哼起了小調。
這天下午老白下樓時,看到一輛新山地車的車梁上有一點污,就想動手幫它擦掉,可手頭一沒帶抹布,二來為這點小事再爬一趟樓多少有點不值得,一念之下,他向那污處吐了一小口唾沫,剛想用手擦擦,沒想到小腿上緊跟著挨了一腳,罵聲也隨之而來:“你這老頭兒太缺德了,你往我車上吐什么唾沫?挺大歲數的,凈干這惡心事!”老白跟他解釋,自己不過是想幫他擦擦車,誰知那小伙子根本不信,還不依不饒地說:“你擦車?你為什么要擦我的車,誰讓你用唾沫幫我擦車的?是不是你精神不正常?”小伙子的大嗓門一下子招來不少圍觀者,有勸的,有看熱鬧的,有怪老頭多事的,還有人在一旁說三道四,“怪不得這陣子車子都見干凈,還想著誰會這么好心,想不到是用唾沫蹭的,這不是惡心人嗎!”站在人堆里,老白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晚上,兒子一定是聽說了什么閑話,跑來跟自己發火。說實話,老白的心里很堵,也很后悔下午的那一個舉動。兒子已經撂下話,說再擦車就不認他了,自己今后還會去幫人家擦車嗎?向人證實他的確是用水好好給人家擦的,不像人家想像的那樣?要真擦的話,還會不會再擦出什么其他的毛病來?可不擦,怎么讓人相信他沒有用唾沫給人擦車那么神經,那么惡心?老白想不明白,只是低著頭,一遍又一遍地搓著自家床欄上那一點點的泥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