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達很聰明,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了解一個聰明人,是不太容易的。看著眼前這個侃侃而談的胖子,一時間,我有點目眩神迷。這種迷惑,直到我注意到他多變的表情而結束。他的面部表情生動而多變,由眉毛與嘴唇的位置遷移,構成千變?nèi)f化的面部語言。這讓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句歌詞:你看你看,月亮的臉,悄悄地在改變。
你看你看英達的臉,6種神色中的6種語言:
狂笑 雙手撫頭,瞇眼,嘴巴O型
得意之時須盡歡
英達的機智,似乎并未用于“偽裝”自己,他的表情清澈見底,是直達心靈的通道,尤其是他的笑,千姿百態(tài),從得意的狂笑,到不屑的輕笑,無不真實地寫意出他略顯可愛的狂放性格。
“體胖”才能“心寬”,據(jù)英達的朋友們透露,英達是個“好吃之徒”,吃遍南北,吃貫東西,他的嘴里一天到晚總有東西,采訪當天,英達嘴里鼓鼓囊囊,似乎含著塊糖。他的好友兼搭檔蔡明,曾經(jīng)做過這樣的描述:“英達特能吃,兩條腿的人和四條腿的凳子不吃,別的都吃得慣。”而李琦更是“無情”揭露:“英達這個人有兩個缺點:一個是好吃懶做,一個是愛顯擺。有時候我們一塊出去拍戲,要畫一個什么布景,他是大導演,卻不擺架子,自己動手,畫好了以后往那兒一放,我們當然都要說,英導你還會畫畫呀?他就‘哼’那么一聲,我感覺這一下是他最需要的。
一個能吃的人,是不容易悲觀的。對于苦痛,英達仍然能從中體會快樂,他說:“解除痛苦就是快樂。”為了解釋此中深意,他拿自己舉例:“比如我,現(xiàn)在有糖尿病,總是處于一種非常渴的狀態(tài)中,剛喝完水沒一會,就又渴了,很難受,相當于別人在烈日下跑了10公里的那種渴。這種痛苦,沒病的人是體會不到的。可是,一旦我喝上水,那種解了渴的幸福,絕不是你們喝上涼水的那種,我所得到的快樂,甚于你們數(shù)倍,因為在喝到冰涼的汽水之前,我先有了痛苦。”
“解除痛苦就是快樂”的理論,還適用于英達的婚姻,也許這就是他每次在一個婚姻解體的痛苦之后,能夠馬上尋找到下一個幸福婚姻的根源所在。
苦笑 眉呈“八字”,嘴角傾斜
人生不得意十之一二
樂觀如英達,也會苦笑,當他自嘲的時候。他毫不避諱自己離過兩次婚的現(xiàn)實,別人問起他主持《夫妻劇場》的體會,他打趣自己:“其實我是一個愛情極為失敗的人,現(xiàn)在卻要讓我這個壞典型來主持這檔幸福美滿的節(jié)目,簡直就是自摑耳光。”那一刻,我看到了英達的苦笑,他的嘴角斜向上吊起,是再得意的人生也掩飾不了的尷尬。
1985年,當英達懷揣著對戲劇的夢想與渴望,與第一任妻子雙雙飛往美國的時候,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年后,他竟孤身一人形單影只地回了國,他把妻子“玩”丟了,丟在了美國。原因是,英達想要回國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而他的第一任妻子卻覺得美國有更適合自己的發(fā)展天地。不同的選擇,讓英達的第一次婚姻宣告結束。那時候,英達未出名,他的苦笑,也就不為人知了。
英達的第二次苦笑,曾經(jīng)轟動一時,也就是他和宋丹丹的婚姻解體,這場看似天造地設的美滿姻緣,被英達形容為:“十年緣盡,和平分手。”那時,他正在上海做電視劇《百老匯100號》的后期,此劇由此被英達稱之為“實在是讓我非常倒霉的一部片子,拍得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接到宋丹丹從北京打來的要求離婚的電話后,英達在1996年的最后一天,急匆匆趕回北京時,天上正飄著大雪,配合著他悲涼的心情,也見證著又一個幸福家庭的解體。那時,英達出了名,他的苦笑,也就被媒體無限地放大了。
1997年2月,在結束了第二次婚姻的一個月后,英達就與比自己小8歲的梁歡結婚了。梁家與英家是世交,梁家的孩子梁左、梁天,一直以來與英達進行著良好的合作,而梁歡是另一個“良好的合作者”。梁歡畢業(yè)于北大中文系,在哥哥梁左去世后,毅然挑起創(chuàng)作劇本的重擔,目前是英氏影視公司的創(chuàng)作總監(jiān)。英達曾這樣評價他的現(xiàn)任妻子梁歡:“她是個矛盾組合體,非常聰明,卻毫無事業(yè)心;特別好熱鬧,又極度怕社交;非常重感情,又羞于感情流露,從不會甜言蜜語和說肉麻親熱的話。”
這點從梁歡拒絕媒體宣傳,很少拋頭露面中得到印證,每當有電視節(jié)目想邀梁歡出鏡時,總會被她拒絕:“別,我還想留著這張臉上街買菜呢。”
眷戀 眼神迷離,嘴向后抿
愿永遠依偎在家的懷抱
巨蟹座的英達,是個無比戀家、家庭觀念很強的人。見到英達時,他剛剛與家人從美國度假歸來。看上去野心勃勃的英達,說了句讓我吃驚的話:“如果能夠不工作,只跟家人待在一起,也挺好的,教育教育孩子,其實要那樣連教育都不用了,只要陪他玩就行了。”
一個婚姻上屢次失敗,卻仍然對婚姻心向往之、對家庭無比依戀的人,在心靈里,是有著一種近乎天真的執(zhí)著的。
英達的小兒子“英巴彥”已經(jīng)5歲,在滿語中是“富饒”的意思,是他和梁歡結的“富饒之果”。作為英氏家庭的成員,小巴彥被父親寄予重望,英達希望兒子的人生同樣精彩,于是加以重點培養(yǎng),從彈鋼琴到打冰球,每一樣都毫不放松。
當我問他這樣會不會讓孩子太累了,他睜大眼睛告訴我:“累!他這輩子注定是要累的。人啊,小時候不累,長大了就該累了,我見過多少小時候沒累、長大了可累壞了的人啊,而且到那時候,想累都累不出來了。大人覺得‘這孩子真累,快樂的嬉戲多好啊’,可其實游戲和學習對他沒什么差別。‘學習——重復學習——表現(xiàn)自己在學習中取得的成績’,這過程本身就是快樂的。要說痛苦,做游戲也會有痛苦呀,好比堆沙子,堆不成個樣兒;捉迷藏,總叫別人捉住。所以啊,學習也是玩,這其中的快樂和痛苦,與玩相比,并沒有多大差別。”
悔悟 大拇指托腮,眉頭緊鎖
初婚時我們不懂婚姻
相對于做父親,英達認為最難的是做丈夫。“做父親時,你面對的是一個小孩,他很容易對你好,又簡單,沒有成人那么復雜的心理。而做丈夫時,你面對的是一個跟你年齡相仿的女人,要想做好的話,你得滿足她各方面的需求,這并不是說生活上全供著他,而是在某些情況下,你得和她平等;在另一些情況下,你得比她高,比如說眼光,比如說掙錢的能力,甚至是身高,不是說光對她好就行了,你得花費所有的聰明才智,才能夠做好。”
對于婚姻,英達一直抱著思考研究的態(tài)度,加之長期主持《夫妻劇場》,英達聽了太多名人夫妻的婚姻故事,總是思考夫妻相處之道的他,儼然成了婚姻專家。于是,英達著手做了一部講述再婚故事的情景喜劇——《帶著孩子結婚》。劇中講述一個個離婚男女帶著孩子再婚時的種種特殊的情感故事。
當我問他“戲中是否有自己的生活體驗”時,英達馬上警醒地否認:“不要試圖在生活中找原型,更不要把有些事拉到我們身上,沒有一個家庭會發(fā)生這么多離奇的故事,而且對于‘帶著孩子結婚’這種事,我也不是特別了解,我雖然是再婚,但我們家梁歡不是呀。”
再婚為失敗婚姻提供了一個補救的機會,有個戲叫《初戀時我們不懂愛情》,英達由此得出結論:“初婚時我們不懂婚姻。”他希望《帶著孩子結婚》這部戲帶給人們更多關于婚姻暗礁的警示。
無辜 手摸后腦勺,眼圓睜,嘴微撅
出了名的馬大哈
辯論起來頭頭是道、拍戲嚴謹?shù)挠⑦_,日常生活中卻是個馬大哈。一次在拍戲現(xiàn)場,天氣很冷,他看見一個來采訪的女記者穿得少,就把車鑰匙給了女記者,讓她去車上拿他的大衣披上。這本來是件好事兒,可是拍到深夜,他想喝水,讓別人幫他去車上拿水,發(fā)現(xiàn)車鑰匙找不到了,一想剛才給記者了,就找人家要,可女記者說早就給他了,他則一臉無奈地說:“沒有啊,有這事兒嗎?我怎么沒印象啊。”把那個女記者急得都快哭了,一個勁兒說給了。于是英達命令全劇組停機找鑰匙,大家都趴在地上找了半天也沒找著。后來有人就問他會不會還在身上,他肯定地說自己已經(jīng)摸過很多遍了,兜里沒有。又有人說看看兜是不是漏了,他這才仔細一看,原來真的有一個兜是漏的,鑰匙掉到衣角里了,可不找不著嘛。
生活中這種事情太多了,丟的東西也很多。于是,英達的父親有了一句關于英達的“名言”:什么東西,或者有什么要轉(zhuǎn)交的東西,千萬別給英達,要不就丟了,要不就他忘了還不承認。
無奈 眉毛呈“八點二十”,嘴巴半撅
人家說我有病
英達是個熱心人,在《夫妻劇場》主持節(jié)目,還會做些分外的事情。
英達認識的人多,經(jīng)常會被編導們按住,讓他現(xiàn)場辦公,幫著聯(lián)系嘉賓。三四個人把他圍在中間,滿臉期待地看他給熟人一個個打電話。他人緣不錯,看他的面子,處于想來與不想來之間的人也都來了。但他也經(jīng)常遭到拒絕,盡管多數(shù)是委婉的。有一次,英達非常投入地給一個明星撥通了電話,只見他臉上的笑容從燦爛到僵硬到尷尬,10分鐘后一臉不高興地把電話掛上了:“你看,人家說我有病,主持節(jié)目,還管聯(lián)系嘉賓。”他撅著嘴好幾分鐘沒說話。看著編導們著急的眼神,他又開始撥號:我再給誰誰打個電話試試。
英達人胖,所以怕熱,當幾萬瓦的燈光一齊照射在他身上時,通常不見他立刻光彩奪目,他常常是努力眨著眼睛以求適應,而且過不了多久,汗水就在打了粉底的臉上,淌出一條條的小溪。一次節(jié)目做完,英達一邊撩著前襟扇涼,一邊張著大嘴喘氣,同時嘟囔著說:“下次還不換棚,我就裝病。”此時的英達,已被汗水勾勒成了大花臉,眉毛因無奈而呈“八點二十”,讓人看了無限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