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秋天,我在資江邊一個叫做菱角塘的地方,租了一間房子。我住在二樓東頭,要經過一個一間房子那么大的水泥坪,才能到我住的地方。
幾個孩子就在那塊水泥地上,給我上過一次課。他們很小,一個頭上扎著兩只羊角,穿著大紅衣服的小女孩,五六歲吧,兩個穿著藍布衣服的小孩,年齡也差不多,其中一個個頭矮小的男孩,還在流鼻涕,他們一直是在那塊水泥地上玩的。平時,我是很少看他們一眼的。我是大人啊——在他們眼里。那天下午,走出房子時見那三個孩子用白色的粉筆在水泥地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田字,田字的中間畫一些綠色的草,小孩們用壺給草澆水,水流了一地。
那是種不活的啊,我說。為什么呢,我們就是要種,我們的事不要你來管。說話的小男孩撅起嘴巴,說完后就不再理我了。
孩子在水泥地上種草,現在我才知道,那不是在做蠢事,蠢的是我,一個所謂的大人。只有孩子才有那樣的純真,去做那自己想做的事、想做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