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名波,上海人。瘦瘦的他很容易讓人想起“癟三”這個詞。因此,我們同寢室的六個室友就把其“波”字拆開,叫他“三皮”。
三皮有點搞笑。他有一雙木質拖鞋,走起路來“踢踏踢踏”老遠就能聽到。入學后的第二天,三皮出門時走得急,忘了換鞋便“踢踏踢踏”地去教室參加第一次班會。作自我介紹輪到他時,他硬著頭皮“踢踏踢踏”地走上了講臺。那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其腳上。三皮趕緊“腦筋急轉彎”,終于構思好了自己的“解說詞”:“第一次要在這么多人面前講話,我很緊張,大家又老盯著我的腳……”三皮開場先發制人,“但現在站在臺上的我反而鎮定下來。我想首先我應該道歉,因為——”說著三皮出人意料地抬起了一只腳。臺下笑倒。
三皮很不拘小節。每天中午吃完午飯,總是習慣性地將飯盒一推,漱完口便往上鋪的床上爬。每次都要我來上一句“怎么又不洗飯盒?快下來洗飯盒!”其一拍腦門,大呼“罪過!罪過!”然后從上鋪下來,邊洗飯盒邊說:“放心,下次一定不會忘了?!苯Y果還是依然故我。我只得用毛筆寫上“今天,你洗飯盒了嗎?”貼在他帳子上。結果,三皮指著紙條很委屈地問我:“你怎么對我這么不放心?”
三皮還很傻。曾在某學生社團“身居要職”的他經常接到女部下們“請示工作”的電話。每次,我們都會以“女朋友來電話”的“罪名”“宰”他一筆——二斤瓜子或是一斤牛肉干。被“宰”的次數多了,三皮想了個辦法。某天,又有女部下打來電話,三皮還是照常應答。等講完工作之后,三皮出人意料地來了一句:“你看,你平時經常打電話來,我們室友都把你當成我女朋友了。我沒意見,不知道你……”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天,答曰:“師兄,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這人怎么這樣!”“啪!”電話掛了之后,三皮竟很興奮地對趴在旁邊“竊聽”的我們喊著:“你們都聽到了,她早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們以后再也沒理由‘宰’我了!啊?”沒等他高興完,我學著那個女生尖聲尖氣地說:“師兄,你這人怎么這樣?利用職務之便搞個人感情,該罰!”“一斤牛肉干!”我們六個室友異口同聲。三皮頓時傻了眼。
現在,三皮還是拖著他的“踢踏踢踏”,還是要我時常提醒他洗飯盒,還是不時地接著女生的電話然后被我們“宰”上一頓……但就是這一件件的小事,使我們的友誼一天天加深。也許,他真的像歌里唱的那樣:“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陪伴我多彩的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