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般來說,“獨裁”是一個政治概念。從柏拉圖開始,一直有偉大哲學家為獨裁政治傷透腦筋。獨裁政治并不像普通人觀念中得那樣不可救藥,事實上,幾乎所有關于“烏托邦”的幻想,都把社會的穩定與繁榮寄托于一位明智的獨裁者。但歷史一次次證明,獨裁政治的結果非但沒有造就永恒的烏托邦,卻帶來無比慘痛的災難與浩劫。于是,就有人把希望轉嫁到廣大的人民身上,開始探索政治的另一極端——民主的作用。本文并非政論文章,自然不必再繼續討論這些。
2000年上海美術館舉行了轟動一時的雙年展。兩年一次的盛會上,人們見到了中國最頂尖藝術家的作品,以及許多外國藝術家的新穎創作。當時就有人指出,中國藝術界存在著對藝術家和藝術作品的獨裁統治。從制度的本質上,這種獨裁造成了中國藝術界生存狀態的起伏不定。1989年在北京的展覽中,人們已經看到行為藝術。而今天,行為藝術似乎還被當作頹廢的代名詞。當然,事實上,也正是那次展覽讓我們國家出現了一條叫做“大美術館不準展覽當代藝術”的滑稽規定。96年上海第一次舉辦雙年展的時候,甚至還出現了責令拆走部分作品的場面。藝術的自由以及自由度成了那時候比較惹眼的話題。
不過,真正讓人關心的是一種新鮮展覽制度的誕生。展覽館本身逐漸變成一本雜志,而其中出現了許多類似編輯的工作者,也就是獨立策劃人。因為據說這種體制將保證沒有超越制度以上對藝術工作加以限制的獨裁政策的出現。學術工作者不再是裁判,而是闡釋者。當然,這些學術工作者就是展覽館中的策劃人,過去吃著皇糧,審批各種文件的人。也就是說,學術者可能成為另外一種獨裁者。
其實,也不難想象,只要有一個世界,就可能出現管理者,當然也有可能出現獨裁者。學術的獨裁通過自己掌握的學術界的權力,壓制其他學術研究方向,打擊別的學術從業人員,是一種相當可怕的勢力。不論是有意或者無意,學術工作者不應該妄下判斷。先試圖去理解別人的創作才是所謂闡釋者的工作。理解與包容最終將鼓勵藝術和藝術創作的自由,才能讓這些人類在世界上留下的印記更加深刻與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