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6月,一樁關于絕密隱私的案件在上海一家法院開審:妹妹以哥嫂暗算了自己的婚姻,剝奪了“性福”生活為由,將親人告上法庭;然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內,其嫂嫂又以自己的婚姻遭丈夫(妹妹的哥哥)暗算、痛失“性福”生活為由,將丈夫告上法庭……
這樁錯綜復雜的親情互相狀告的背后,到底隱藏著怎樣一個不為人知的私密故事呢?
哥嫂幫忙,大齡妹妹找到了如意郎君
程琦和程艷是一對苦難的兄妹:兄妹倆出生于江西景德鎮的一個農民家庭,哥哥程琦大妹妹程艷4歲。其母親在生程艷的時候,大出血死了,她在 7歲那年不幸患上了小兒麻痹癥,落下左腿微跛的殘疾。1993年7月,19歲的哥哥程琦剛剛接到南昌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正當一家人高高興興的時候,其父突然病倒了,一查,就是肺癌。5個月后,父親臨終前緊緊握住兄妹倆的手,而眼睛卻盯著程艷露出了愧疚的眼神——早在前幾天,他就交代女兒,無論如何,一定要讓哥哥程琦順利讀完大學。
父親過世后,程艷放棄了學業,輾轉于廣州、深圳、上海等城市打工掙錢,以供哥哥上學。1996年,程琦在妹妹的資助下念完了大學,并被分配到上海一家事業單位從事管理工作,而妹妹則回到了農村。1998年2月,程琦和相戀多年的大學女友苗莎莎結婚了,婚禮上,兩口子舉著酒杯走到坐在角落里的妹妹程艷面前,感激地說:“妹妹,謝謝你,我的幸福人生是你給予的,今天,哥哥、嫂嫂敬你一杯,希望你早日找到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其實,程艷遠遠沒有哥哥程琦長得漂亮,個子矮、皮膚粗糙,而且幾年來的奔波和勤苦勞作,讓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大不少,再加上腿有殘疾,所以至今沒有戀人。隨著年齡增長,程艷也越來越渴望異性的呵護和愛情的滋潤。
自從程琦結婚后,程艷就一直打電話給他,問哥哥什么時候添個孩子,孤獨的她要幫哥哥帶孩子。每次接了妹妹的電話,程琦總是支支吾吾閃爍其辭,或者干脆轉移話題答非所問,似乎有難言之隱。2000年3月的一天,程琦突然主動給程艷打來電話,激動地說:“妹妹,哥哥就要做爸爸了,你嫂子懷上孩子了!”
2000年12個月,程琦的孩子出生了,他再次給程艷打去電話:“妹妹,孩子已經安全地來到了人世,是個白白胖胖的男孩,你到城里來幫哥哥帶孩子吧,哥哥順便也給你介紹一個男友……”程艷本來就有打算去城里照看孩子的想法,再加上哥哥說要給自己介紹男友,她就更心動了,次日收拾好東西,高興地來到了上海。
2001年1月,孩子滿月的那天,程琦突然對程艷說:“妹妹,這么多年來你一直無怨無悔地幫助著哥哥,哥哥也沒有回報你,前些天哥哥出差認識了一位客戶,他老大不小了,還是單身,我想把他介紹給你……”程艷聽了,臉都紅了,囁嚅道:“我都26歲了,人長得也不好,腿還有殘疾,人家愿意和我交往嗎?”嫂子苗莎莎在一旁說:“放心好了,我和你哥都事先問過對方了,他只要求人好,不在乎長相的,你的心靈這么美,人家一定看得上的……”
在哥哥和嫂嫂的安排下,2001年情人節,程艷見到了這位男士。他長得又高又大,英俊瀟灑,舉手投足間顯得很有教養。他告訴程艷名叫趙卓,32歲,碩士畢業,在廣州一家外企擔任部門經理。雖然程艷對趙卓的感覺很好,但是她覺得自己和他的懸殊太大了,所以對這場戀愛毫無希望。然而,次日哥哥程琦告訴他,說趙卓對她的印象也很好,愿意和她交往下去。沒幾天,趙卓也親自給程艷打來電話,說他要找的妻子就是程艷這樣的,并表示愿意放棄在廣州的事業來上海,陪伴程艷度過浪漫的一生……
程艷對這樁來得太容易的愛情深感懷疑,她問程琦:“哥哥,你說趙卓是真心愛我嗎?我們的懸殊這么大,他會不會是另有所謀啊?”程琦避開程艷的眼神,說:“難道你連哥哥都不相信嗎?哥哥幫你介紹的對象,一定是最好的啊!”
2001年8月,程艷在哥哥、嫂嫂的催促下,在和趙卓認識不到半年的時間內草草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難能“性福”啊,冷淡丈夫的背后藏著什么
婚后,程艷在哥嫂的資助下,在同一小區買了一套二居室的房子。出于對于哥嫂的感激,程艷依舊幫助他們帶孩子。與此同時,有些自卑的她對丈夫趙卓也好到了極點,從不讓他下廚房,不讓他洗衣服,還給他擦皮鞋,放洗澡水,讓他清清爽爽地出門。在程艷的眼里,趙卓就是她的滿足和驕傲,她甘心情愿地做著他仆人式的妻子。
2002年10月,程艷生下了一個女孩。可是她發現,趙卓更加喜歡哥嫂的孩子,常常把哥嫂的孩子抱到自己家里來,又是親吻又是唱兒歌。
從新婚的那一夜開始,程艷就發現,趙卓似乎對親密生活不是很感興趣,如果不是自己主動索要,他根本就不碰她。即便是偶爾一次,也是匆匆行事快速結束,連親吻和愛撫都沒有,完了背過身子倒頭就睡,有時候程艷想要他把自己擁在懷里,可是要不了一會兒,他就一個翻身,厭惡地將她推出了懷抱。每當此時,程艷總是很失落,她感覺不到他的愛。
生了孩子后,程艷對趙卓更好了,也開始去一些美容院做美容,她希望通過美麗來吸引趙卓的注意。可是,趙卓自從有了女兒后,對性生活更加冷淡了,有時候一連數月都不碰一下程艷。有一次,程艷得知女人穿情色內衣最性感,于是到商場買了一套情色內衣,當晚先洗了泡泡浴,然后在臥室里點上香熏,開始誘惑趙卓。可是,趙卓仿佛像沒看見她一樣,無動于衷地走到臥室,然后關了燈,倒頭就睡,不一會兒就傳來了輕輕的鼾聲。
那一夜,程艷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心里既難過又擔憂,她害怕趙卓在外面有了情人,對自己不感興趣了,可是,趙卓除了出差外,其他時間都是按時上下班,也沒有發現可疑的蛛絲馬跡呀。倒是嫂子苗莎莎經常到家來,喜歡和他聊天說笑,可是,她是嫂子,顯然不是危險對象。
如果說,趙卓最初只是在性生活上冷淡程艷,那么,后來在日常生活上也冷淡他,譬如回到家看都不看程艷,吃過飯要不坐到電視機面前看球賽,要么把自己關到書房看書,有一次,程艷終于忍受不了這種冷漠的折磨,把家里的碗都摔到了地上,而趙卓只是看了看她一眼,既不制止也不發怒,一聲不吭地走出了家門,次日傍晚才回來。
可是,程艷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只要嫂子一來家里,趙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話特別多,兩人經常坐在那里說得眉飛色舞。而哥哥程琦自從自己結婚后,就很少來自己家了,而且她還發現,哥哥每次見了趙卓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既有尷尬又有怨恨,還有乞求。
“難道是哥哥也因為趙卓和嫂嫂的關系親密而吃醋、不樂?”程艷開始有點嫉妒比自己漂亮的嫂子了,總是在心里嘆氣:“唉,男人都喜歡美麗的女人!”
謎底揭開,原來婚姻遭受親人的暗算
2003年6月,程琦再次升職,成為單位的二把手,妻子苗莎莎干脆辭職在家做起了全職太太。這天,苗莎莎找到程艷,說:“妹子,沒事干太閑了,要不我們合伙做生意吧,我投資你經營。”程艷聽了,想想說:“也好,我們現在就靠趙卓一個人的薪水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而且閑在家里三天兩頭的和趙卓吵架,真還不如在外面干點什么。”
于是兩個女人一合計,在南京路步行街開了一家服裝專賣店。由于程艷吃得苦,加上經營有方,生意蒸蒸日上。一天,苗莎莎對程艷說:“妹子,要不你再請個人打下手,我回家帶兩個孩子,順便幫你照顧趙卓?”程艷一聽嫂子要照顧丈夫,而且想到他們兩個關系密切,覺得有些不放心,可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于是,程艷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不過,她委婉地提醒了一下苗莎莎:“嫂子,謝謝你呀,趙卓就不用你照顧了,他那么大的人了,知道怎樣照顧自己……”不等程艷把話說完,苗莎莎就打斷說:“怎么,還擔心嫂子把你丈夫勾引走?嫂子可是你最親近的人,怎么會做那種可恥的事情呢?!”
苗莎莎的一席話說,讓程艷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于是放心地讓嫂子照顧孩子和丈夫。
服裝專賣店的生意越來越好,程艷幾乎每個星期就要去一次廣州或者武漢進貨。2003年12月6號,她又要去廣州。通常情況下,程艷每次進貨的時間是4天,而這次她只用3天的時間就弄好了,因為她想起趙卓的生日是9號,于是急急忙忙買了禮物趕了回了。她想給趙卓一個驚喜,事先也沒有給他打電話。
程艷從廣州回到上海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她把客廳的燈一打開,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地板上竟然有一雙女人的皮鞋!程艷拼命地敲門。過了很久,里面才有響聲,門開了,先走出來的竟是她的嫂子苗莎莎!
那一刻,程艷目瞪口呆,然后眼睜睜地看著苗莎莎大方地走出自己的家門。半晌,程艷清醒過來,撲到趙卓面前質問道:“為什么會這樣?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
程艷見趙卓不肯告訴自己實情,于是沖出家門往對面單元樓的哥哥家跑去,她要去告訴哥哥,要去質問嫂嫂。可是,當她站在哥哥家門口的時候,她又沒有勇氣了,她想哥哥要是知道嫂子背叛了他、而且還是和妹妹的丈夫發生了關系,那種心痛、那種絕望是多么嚴重啊,說不準還會殺了嫂嫂呢!就這樣,程艷又神智恍惚地走回了家。
程艷決定離婚,她無法接受嫂子和丈夫骯臟的不倫之戀。可是,她的哥哥程琦居然找到她,對她說:“妹妹,你是哥哥惟一的親人……”程艷看一眼滿臉胡子、眼睛發紅的哥哥,心里又酸又痛,她以為哥哥是來勸自己離婚的,沒想到哥哥卻說:“妹妹,哥哥希望你不要離婚,哥哥也有難言之隱啊……”
哥哥程琦給程艷講了一個近乎天方夜譚的故事:他在讀大學的時候,為了賺生活費,暑假到餐館去打工,一次端湯給顧客時,一不小心跌了一跤,滾燙的湯汁全部撒到了身上,而且大部分潑到了私密部位,醫生告訴他以后性功能可能受到影響,而且還查出他的睪丸有問題,沒有生育能力。那個時候他已經和苗莎莎戀愛了,為了能娶到她,他隱瞞了這些。婚后,苗莎莎發現程琦騙了她,很生氣,提出離婚。一次苗莎莎出差廣州的時候認識了趙卓,并一見鐘情,墜入愛河。為了挽救婚姻,程琦竟屈辱地要她和趙卓生一個孩子,然后遮人耳目地說是自己的,為了繼續保持婚姻不破裂,他又答應了苗莎莎的另一要求——就是把趙卓介紹給程琦的妹妹程艷,然后在同一小區買房,允許二人繼續保持關系……
聽到哥哥痛苦地講述內情,程艷目瞪口呆,那一刻,一股奇恥大辱襲上心頭!
親人大告狀:被暗算的是婚姻還是親情
程艷還得知,趙卓根本就不是什么研究生,連高中都沒有畢業,原在廣州只不過是一家公司的業務員,他能夠來武漢找到這份養尊處優的工作,全靠哥哥的功勞。
這一隱瞞了近6年的秘密讓程艷悲憤欲絕,為了捍衛自己的幸福,她開始了拯救婚姻的行動。她沒有像她哥哥程琦那樣忍辱負重,而是堅決地向趙卓提出了離婚。這樣一來,哥哥程琦、嫂子苗莎莎、丈夫趙卓都開始了對她的說服工作,他們各自懷著自私的目的——不離婚,哥哥可以保持婚姻的完整和擁有孩子;嫂子可以享受哥哥帶給她的物質生活;趙卓既可以獲得她和她哥哥給予的舒適生活外,還能繼續和苗莎莎保持不正當的婚外關系。
最讓程艷感到悲哀的是,她哥哥程琦為了阻撓她離婚,居然三番兩次地給她下跪,乞求她不要離婚,甚至還表示愿意拿出一筆錢作為對她的損失補償;而此時的嫂嫂已經和趙卓公然地住在一起了。這份廉價的親情對于程艷而言,已經毫無意義了,2004年6月,程艷終于決定將哥哥和嫂子告上法庭,以婚姻遭暗算為由,請求離婚和討要她的幸福賠償。這期間,哥哥已經向她提出了斷絕兄妹親情的關系。程艷除了心痛還是心痛。
就在程艷等待法院審判的時候,她哥哥程琦同時接到了另一單傳票,嫂子苗莎莎又以自己的婚姻遭丈夫暗算(婚前隱瞞生理隱患)、痛失“性福”生活為由,將其告上法庭,請求賠償和離婚……
妹妹告哥嫂,嫂嫂告哥哥,理由都是婚姻遭了暗算。雖然此案目前正在進一步審理中,但是,無論結果怎樣,這樁親情大狀告誰都不是贏家。同時,這個故事留給我們思索的地方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