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歌：變化的目的是為了不變

不讓這么大一個市場的觀眾去臣服于好萊塢，我們這些干電影的；不管怎樣，總是要做點什么吧。

一直以來曝光率頗低的陳凱歌，因為《無極》的宣傳，在短短半個月里，胡其頻繁地出現在我們生活的各種角落。他一遍遍講著差不多的話，一遍遍地希望大眾去看他的新作，一遍遍地順應著某個攝影記者的要求——“來，陳導，笑一個！”

《無極》上海首先當天，陳凱歌接受了《嘹望東方周刊》的采訪。在采訪期間，陳凱歌起身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對方似乎是一家院線的經理，來向他報告首映票房大賣的喜訊。

《嘹望東方周刊》：先來談談《無極》，很多看過的人都挺失望，覺得這部電影看不到你個人的一貫風格了。

陳凱歌：不是沒有我自己的風格，只是使用了新的表現手段。如同我過去一樣，我認為人不能簡單地分成黑與白。人性方面既有光亮的一面也有黑暗的一面。這是我在電影中一貫堅持的東西，在《無極》中也得到廠延續。

這部電影雖然人家有各種各樣的說法，像魔幻、情愛、動作等，但歸根到底，內核是可以觸摸的，是今天現實中的每個人可以感受到的。其實這部電影最后表達的就是愛和希望。

《嘹望東方周刊》：你說過，在這部電影中，昆侖是你某種理想的寄托。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你向往成為昆侖這樣以單純作為力量生存的人，但現實卻讓你不能成為這樣的人?

陳凱歌：不知道為什么，長期以來讓大家都以為我足一個“不茍言笑”的知識分子。其實我只是比較認真，—直覺得面對公眾的時候應該是比較嚴肅和鄭重的(笑)。其實我本人在生活中并不是這樣的，只是比較喜歡思考。說列單純，其實我自己也成熟不到哪兒去，我一直不太懂得圓滑地說話做事，比較情緒化和直率。這點也是我跟陳紅能過到一塊兒去的原因(笑)。不過，“不思而行”已經不太好用了，現在已經越來越“思”了，所以，有時候想想，真的要做一個俗到底的人，也是需要勇氣的。惟一的遺憾足，沒有以前這么有勁了。特別是在這個變動很多的叫代里，大家好像都處在一種沒什么精神，不太來勁的生存狀態。

《嘹望東方周刊》：你覺得科技的進步、特效的大量使用包括大片概念的流行，是拓展了中國電影的空間，還是限制了中國電影的空間?

陳凱歌：越來越多的觀眾也開始喜歡和認可這種通過大銀幕制造山來的時尚。說實話，我原先是很反感這種特效的，但后來，我發現不該對特效抵觸，我們不能再來這種閉關門守。特效只是一種電影手段，你做自己的電影，不需要可以不用，但需要的話，就要用。比如《無極》中滿神和小傾城的對話，這種中國水墨畫的意境，不是光靠找們人為努力可以完成的，效能把這樸想像力衍生，幫助我們更好地釋放。

但有一點不得不承認，中國電影面臨困境，怎樣使其脫離困境，不讓這么人一個，汀場的觀眾去臣服于好菜塢，我們這些千電影的，不管怎樣，總是要做點什么吧。

《嘹望東方周刊》：在這樣的環境中，你認為現在的你和最初有著一種電影理想的你是不是不太一樣，發生了大的變化?

陳凱歌：其實這個國家，這個時代以及所有人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比如說，為什么這個電影沒有具體的時代，我覺得就像現在很多人在網絡游戲中，并不在乎這游戲發生在什么年代一樣，實際上，這個時代的一個特征就是，有一些邊界被撤除了。

但我想，就我自己來說，變化的日的是為了不變，相信在我的電影中仍會有我自己的情懷。而劇，我認為人生這個過程，就是要不斷地去適應社會。不足去做一個與社會劉著干的人。因為很多事情，不管你怎么痛苦，都無法扭轉大勢，無能為力。所以，抱著一種樂觀好玩的心態去看這仆事，你還是會發現很多選樣與改變的機會利需要。

《嘹望東方周刊》：在你所有電影作品中，《無極》不同的地方是什么、對你來說，意義是什么?

陳凱歌：我覺得在這個電中同有一點，可以說是不同。我的成長背景決定了在我內心深處是有一些悲苦的。但我白已感覺到，在這個電影中間有一些新的東西出現，就是有一些夢想，有—些希望。我們町以占想生活是怎么樣的。這個電影中描述的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可以說是完全的相互不信任。信任是電中和一個很重要的活題。只要人家不避諱，可以說我們今天就是打很多人與人之間的不信任。但從一個電影導演的角度講，我覺得人與人是應該相信任的。電影應該紿人以美好的東西，在《無極》里就是夢想與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