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奇襲北越戰俘營受挫記

這個驚險故事發生在越南戰場上，美國對越南北方進行大規模轟炸，要迫使越南人民及支持越南人民的中國、蘇聯及社會主義陣營屈服。在蘇聯導彈與中國高炮部隊的全力支援下，美軍飛機“像拍蒼蠅一樣”紛紛被擊落，許多美國飛行員被活捉。美軍情報偵得在越南北方松臺地區有一個美軍飛行員戰俘營，里面關著20余個美國飛行員，于是上演了一出美空軍黑夜奔襲北越戰俘營的故事……

黑夜中機群撞上了云層

故事發生在1970年11月20日，當黑夜覆蓋著戰火紛飛的印度支那半島，一架美國C－130軍用運輸機從泰國的塔科機場悄悄起飛，向納克霍姆機場飛去。上面乘坐的全都是來自美國本土的美軍飛行員，他們從佛羅里達的空軍基地被秘密送到了泰國，要去執行一項特殊使命：營救被越南北方軍民抓獲的美軍飛行員。納克霍姆機場本來是一個民用機場，但在美軍的要求下，泰國臨時將此機場提供給美國軍隊使用。機場里人員已經撤空，連管制塔臺上都空無一人，只有一片漆黑。這架C－130在沒有燈光的黑暗跑道上著陸，急速向前滑行著。飛機還沒有完全停下前，十個美軍飛行員便跳了下去。在機場盡頭停機坪上停放著美軍的五架A－1Es螺旋槳式戰斗轟炸機，美國飛行員都喜歡叫它“胖臉”。在這十個飛行員當中，有一個名叫約尼·瓦什的，故事就圍繞著他展開。飛行聯隊指揮官臨時給這些飛行員鼓氣，激動地講了一番大道理，然后走到瓦什身旁，問了一個又一個問題，可瓦什卻張口結舌回答不出，惹得指揮官老大不滿意，揮揮手讓他們行動吧。瓦什與他的兄弟們拿起飛行裝備，徑直登上了戰斗機，開動引擎，飛機開始滑行。既沒有燈光照明，也沒有無線電控指揮，飛機只能靠飛行員的熟練操縱了。從這里一直到北越戰俘營，一路上不能有任何燈光照明與無線電聯絡，只有一片沉寂，不然會被北越防空部隊發現。

瓦什與他的兄弟們按計劃在黑暗中起飛，在天上繞著360度圈子等候編隊。計劃中一切都靠計時，在轉了360度的第二圈后，機群已經不能再等了，這時按計劃已經落后了十分鐘。當然這支特別戰機聯隊已經做了些準備，按計劃導航去北越的松臺監獄戰俘營地，而且都已經做了飛行路途測試，規定是在11月21日早晨2時到達，然后發起攻擊，解救戰俘。先前計劃中沒有想到惡劣天氣，飛機先直奔哈諾，從那里轉向南方，沿黑河向西南直飛松臺，到達目的地上空后開始實施攻擊。第一個飛行地點是文提尼，機群向北飛去，然后降到低空，斜飛通過溶巖山谷。夜里駕駛A－1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到那里有導航機“倫塔”型飛機等在那里。意外的是，機群做編隊時耽誤了時間，上路晚了，到達文提尼可能晚了五分鐘時間，見不到導航“倫塔”機，他們只得繼續向北飛去。

在美國機群經過文提尼時，沒有看到任何燈光，天像墨一樣黑。這時讓夜航機飛行員最怕的事情發生了：一片云層擋在前面！瓦什是長機，他并不憂慮撞上云層，但其它的飛機都像被子一樣給罩了起來，只有上帝才知道方向是哪里。瓦什將飛機向上直線爬高，很快就飛到云層上面了?；仡^一看，沒有一駕A－1露面，沒有燈光與無線電，沒有可能再一次編隊，飛機只能各自飛行。

機群開始了“雛菊鏈”循環攻擊

很快他注意到在前面有燈光在閃爍。是星星？瓦什看了它一會兒，確認它是在下方。那燈光到底是什么呢？但由于距離很遠，現在還無法斷定。一架滿載炸彈的A－1轟炸機速度并不是很快，就算直接飛向那燈光，也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到達。過了一會兒后，瓦什的飛機與它接近了，這時才確認，那是前來領航的“倫塔”式飛機，它的機身頂上開著一盞白色小燈，后面梯子上是一盞微弱的藍光燈。這燈光在黑暗中分外搶眼。瓦什迅速跟了上去，這時其它兩架A－1S也靠攏過來。當機群都找好了自己的位置時，領航機上的小燈與藍光都熄滅了，天空又恢復了一片黑暗，機群緊緊地跟著領航機飛過群山。其實機群已經進行過夜間飛越山谷訓練，但那時卻是明月夜空，飛行員有良好的視野，但真正飛起來卻有一個例外，這里峽谷極深，月亮對駕駛員沒有用處，飛機沖進峽谷暗影就像進了墨汁里，能見度只有幾英尺，惟一能看到光亮的是前面飛機噴出的火苗。

機群飛越紅河谷，已經看得到北越首都河內的燈光。前面領航機開始爬高，后面的駕駛員明白已經接近了轉向南飛的初始點。此時駕駛員要控制高度，將有直升機加入機群，它們是從另一方向飛來。直升機要在A－1攻擊機稍前到達，但時間并不會精確得分秒不差，控制初始點時間來調整飛機的不同速度。然后領航機發出了代碼詞語：“阿爾發”。這是機群在一整夜第一次聽到無線電聲音。代碼是從在老撾北部上空的一顆高軌道衛星EC－135中發出，它意味著機群已經穿過了初始點，但A－1攻擊機比預定時間慢了兩秒，領航機加速消失在夜空里。

前面就是戰俘營地，A－1攻擊機開始發動進攻。前面兩架飛機開始向營地開火，很快就成了炮火演習，然后向前飛去。另兩架留在營地附近上空。計劃是瓦什與另一架飛機先開始進攻，用掉一半彈藥，然后轉身飛回來，由另外兩架繼續攻擊，一架做預備，以便萬一有飛機被擊落時去接應。這樣兩架戰機的交替進攻形成了攻擊的“雛菊鏈”。就像精密的芭蕾舞蹈，計算機模擬都不能更精確。就在瓦什沿著營地傾斜飛行時，一架塔倫機放出兩支照明彈越過營地上空。同時，“香蕉”（HH－3直升機裝運“藍男孩”攻擊小隊）撞地著陸，第一架“蘋果”（CH－53）用機槍向哨塔與警衛班開火。美軍不敢燃起大火，怕引來注意。瓦什駕駛的戰斗轟炸機要確保沒有增援部隊接近營地，戰機瘋狂地扔炸彈，在鎮子的一頭扔下了火光沖天的燃燒彈，封鎖了道路；另一架飛機將凝固汽油彈扔到了步兵軍械庫，引起一片爆炸聲。

攻擊部隊被扔在荒野里

突然無線電通話啟動了。“野豬”（攻擊部隊指揮官）開始朝基地大叫“公?！笔й?，“公牛”是攻擊部隊西蒙上校的代號?！霸撍?！西蒙被殺死了，日他奶奶的”。好象宇宙大爆炸一樣，全部無線電信號都開通了。后來知道西蒙沒有死，只是斷了聯系，不知道他在哪里。第二架“蘋果”直升機載著西蒙與一半的攻擊部隊著陸了，卻被扔在了錯誤的方向，甩在了營地南邊幾百米的地方，在野地里空空耗掉大量時間。尖叫聲亂成了一片，攻擊部隊在錯誤的地方尖叫，“野豬”上司在尖叫，所有的“蘋果”直升機都在尖叫，無線電里高頻與甚高頻都已經被占滿了?！疤O果”直升機發覺了自己將攻擊分隊扔錯了地方，它不得不做了180度折回，再次將這支攻擊部隊收進機內，重新向著戰俘營地警衛大樓飛去。警衛大樓附近發生了激烈的交火，就在美軍武裝直升機著陸后，樓里的越南人跑出來迎擊美國部隊。瓦什等人駕駛著A－1戰斗轟炸機加入了戰斗，用機關炮對越南部隊進行了殺戳。他們懷疑這些并不是北越士兵，因為多數個子都是太高了不可能是越南人，猜測他們可能是中國人或者蘇聯人，但沒有時間去核對了。迎擊的北越士兵有十多人倒在了血泊里，其余的又退回樓里抵抗。

“公牛”西蒙上校率領的攻擊力量沒有傷亡，撤了回來，意外沖突持續了幾分鐘，但整個地面戰斗計劃走了形?！凹t酒”與“紅葉”兩個攻擊分隊投入戰斗，“藍男孩”分隊沖進監獄里，搜尋了全部房間，但一無所獲。西蒙收到了“藍男孩”無線電戰況報告南邊建筑物可能是個軍校訓練場所，會有一支北越小部隊。瓦什的任務是不要讓北越的武裝部隊跨過那座橋進入營地增援。杰里與瓦什架駛著A－1戰斗轟炸機向那座小橋投了兩顆炸彈，小橋上起了火。建筑物里走出兩個北越士兵，兩個人走到小橋上，一個扔下槍轉身跑了，一個人沖過了橋。那是個木結構橋，火燒起來很大，很遠地方就能看到。

第一顆地對空薩姆導彈發射了，夜里薩姆防空導彈特別顯眼，它能照亮幾英里的地方。很快防空部隊的薩姆導彈在各處發射，有四次發射地點是在河內方向距戰俘營地幾英里的地方，其余的是在很遠的東方，對美機威脅不大。為配合此次行動，美海軍戰機從東方佯攻，要給北越造成錯覺：美軍要轟炸河內，這樣他們不能顧及西方的麻煩，不會派米格戰機到西方來。聲東擊西計策真的起作用了！美軍戰機監聽到了河內防空司令的尖叫聲：“向各目標隨意開火！”

瓦什與同伴們趕緊爬升到了3000英尺高度，薩姆導彈開始來尋找他們，據說在這個高度上，薩姆導彈作用不大。美國飛行員的眼睛此時只是緊盯著地上的導彈發射場，有的導彈發射場離他們很近，只有幾英里遠。美機向紅河俯沖，然后轉向西邊飛去。杰里與瓦什將眼睛盯在那劃過夜空的高亮度導彈，一顆薩姆導彈從瓦什的右邊不遠處打了過去，在追循美機。瓦什反復向前拉著操縱桿，說著“低！低！”杰里拉回操縱桿說：“我們要撞到水面上了！”

薩姆導彈與高炮競相開火

在這時，“藍男孩”分隊聽到總部呼叫：“返回搜索，沒拿到貨物?！碧胤N部隊里一片沉寂，大家都傻了眼。他們在地獄里已經呆了20分鐘，敵人可能已經增援了部隊，這時卻要再次轉回去。西蒙上校命令攻擊部隊撤回來，用“蘋果”直升機來運載攻擊部隊，然后他命令瓦什炸掉連接北方公路的大橋。聽起來很簡單，可完全不是那回事。戰機沒有重型彈藥不能炸掉大橋，他們的彈藥只能損壞一座木橋。那座大橋在戰俘營地東北方向路上，有100米長，重型鋼結構，能通過任何車輛甚至坦克。

此時戰機已經用掉了一半彈藥，被命令去炸掉大橋。駕駛員將火箭射向大橋，那是海軍快速彈藥，是用來炸車輛與打坦克的，用來炸橋不是很好，只是在橋上打出了很多洞孔。飛機沒有發現任何車輛與部隊接近營地。紅河公路上車很多，都是向北要進出河內的，沒有人返回到營地來。他們重新搜索了營地與外面的房屋，那是營地已婚軍官與營地工人的住房。搜索進行得小心翼翼，速度很慢。已經沒有時間了，他們沒有搜索到目標開始往回撤。部隊有些亂，無線電里面命令說：“現在‘紅酒’與‘綠葉’分隊工作區域混雜，沒有鑒定對方不要開火。”

突然，薩姆導彈在近處發射升空，一顆薩姆導彈打中了后面的一架A－1戰機，導彈的爆炸在夜空中燃起一團大火。當瓦什回頭看時，只見同伴的戰機燃著熊熊火焰向陸地上砸去。夜空中閃過很多導彈亮痕，像一道道閃電，總是從美機周圍穿過。瓦什都數不過來，得有十多顆導彈。所有的薩姆導彈都有自毀的功能，在一定高度上會自行爆炸，這對美軍機群也是一種威脅。雖然躲過了導彈，但它突然變成了黃色，一個大火球四散飛開，氣浪向四周擴散。“該死，又有人被釘上了！”突然有一束光亮穿過天空，然后一邊三顆導彈打過去，那架被咬住的美機被薩姆導彈打穿了油箱，被點著的燃油沖向天空，照得周圍如同白晝。好在那架戰機上的飛行員還沒有喪生，他駕駛著飛機繼續向前沖了幾分鐘，最后燃料光了，駕駛員跳傘到了老撾南部平原。

去了一次地獄卻一無所獲

此時薩姆導彈發射慢了下來，但呼叫米格戰機的聲音在增加?，F在已經是40分鐘了，美機開始收到米格戰機的呼叫，北越米格戰機要出動了。據軍方告訴駕駛員們，說北越沒有合格的夜間駕駛員，在夜里根本不用害怕米格戰機。但時間過長，在公路上已經有中國高炮機動部隊在緊急向這里增援，已經開始向營地發射排炮了。美軍開始緊急撤退，攻擊部隊躲避著高炮平射過來的爆炸煙霧，急急登上直升機，運輸機與A－1戰機都開始往回飛。戰機飛向起始點集合，這時駕駛員一個個在呼叫，感謝上帝，大家都在。由于害怕北越米格戰機在周圍，瓦什與同伴拔高飛機到3000米高度，這里能清楚看到遠處正有米格戰機飛來，而下面中國部隊高炮已經開始射擊了。瓦什開始流汗，時間好像停了下來，他嚇壞了，尤其是在營地與河內之間的路途中。美軍戰機終于甩開了米格戰機，躲開了中國高炮，到了起始點，開始向西飛去。離開河谷進入黑暗的鄉村，美機爬到安全高度避開群山。五架直升機中，有三架載著攻擊分隊，一架空著，另一架被高炮擊中墜落，一個戰俘也沒有找到，幾架A－1戰機幾乎都飛散了。瓦什與其它兩架呼叫聯系，很快都聯系上了。其中有一個新駕駛員心中害怕，不只是受到了薩姆導彈的威脅，也是因為在黑暗中的孤獨。天色即將黎明時，特種任務機群在烏道爾著陸了，所有人都跑向樓里。瓦什進去時，遇到了參謀人員，對他咧著嘴笑著，好像他們有多高明。他們問：“有多少戰俘？”瓦什回答：“沒有，那營地是空的。”笑容從他們的臉上消失了，變成了慘白?！笆裁础保客呤仓坏迷僦貜土艘淮巍Ｋ麄儾幌嘈?，原來他們聽到了直升機里的對講，“我有三十三個”，“我有三十五個”……其實這是清點攻擊隊員數，基地誤以為是解救的戰俘數，以為特種部隊解救了三十多個戰俘。所有人都去吃午飯，忘了這一切。太陽正在升起，這些士兵圍坐在一起，一圈有十個人。汗水濕透了飛行服，攻擊隊員的槍、手榴彈都掛在身上，有很多人刮開的傷口在流著血。大家互相抱怨著，沒有人談解救中的故事。大家都參與了，看到了發生的全過程，有人沒有能回來。有人出來，給每圈人拿出一瓶酒。大家每個人都呷一口，再遞給其他人，一圈圈輪下去，直到只剩下空瓶。此時大家的眼圈都紅著，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淚水。這次奇襲犧牲巨大，什么結果也沒有得到，去了一次地獄，扔下了死傷人員，又一無所獲地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