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光
古代社會的坍塌其實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幾千年中,全球有一些社會從未顯示出坍塌的跡象,比如日本、爪哇、湯加和玻利尼西亞群島中的提科皮亞人社會。人們自然要問: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一些社會衰落了,另一些社會卻沒有?事實上,導致一個社會坍塌的原因往往是多方面的。那么,其中究竟包括哪些因素呢?主要有以下五個方面。
環境破壞
環境破壞是指由亂砍濫伐、水土流失、土壤鹽堿化和過度捕獵等原因而對環境造成的損害。
氣候改變
當環境遭到人為破壞時,只要這種破壞還未達到一定的程度,氣候會繼續保持溫暖、濕潤,所以人們很難意識到環境破壞的嚴重后果。當環境破壞最終導致氣候劇變,變得過冷或過熱、連年大旱或連年洪水泛濫之時,人類社會就必然遭殃。所以,氣候改變和環境破壞之間是緊密相關的。
鄰里不和
許多社會都與自己的一些鄰居關系長期不和,但是只要能在長時間內不讓懷有敵意的鄰居入侵,這些社會或許就能存活至今。可問題是,一旦某個社會由于環境因素或其他原因而實力減弱,它就很可能無力御敵,西羅馬帝國和柬埔寨吳哥王朝滅亡的原因可能就在于此。
連鎖效應
說來令人難以置信,與鄰居關系友好有時也同一個社會的坍塌有關。幾乎一切社會的生存都需要部分依賴同友好的鄰居進行貿易,所以,一旦鄰居因環境因素或其他原因而崩潰,這個社會就會受到牽連,甚至因為這種牽連最后也崩潰。即使是在今天,這一點照樣有著現實意義。比如,有些國家的經濟運行完全依靠從他國進口石油來維持,一旦這些石油出口國因政治動蕩或環境因素而不再出口石油,那些石油進口國的經濟就面臨崩潰。
文化因素
為什么有一些社會的人們意識不到自己周圍潛藏著的巨大危機,或者就算意識到了也找不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最終難逃滅亡的厄運?為什么有一些社會的人們則不僅能意識到危機,而且能及時采取有效的措施來消除危機,最終成功拯救自己?文化因素或許就是其中的重要原因。簡單而言,文化越先進的社會越能避免危機的大爆發。
復活節島
復活節島社會的坍塌原因或許是最單一的,就是人類對環境的破壞。復活節島可以說是世界上最偏遠的一塊人類棲息地。這個太平洋島嶼位于智利海岸以西3200千米,距離最近的玻利尼西亞島嶼大約2100千米。公元800年前后,來自西邊的玻利尼西亞人在復活節島上定居下來。由于復活節島的位置過于偏遠,所以在這些玻利尼西亞人登上此島之后再無別的人來到這里,而且上島者中似乎沒有一個人后來曾離開此島。因此,復活節島社會最終消亡就與外部的敵人或朋友毫不相干,而只與他們自己直接相關。
復活節島上的環境相對脆弱,年降雨量只有1000毫米左右。該島之所以聞名于世,是因為島上的巨型石像。這些各自重達80噸的石像是在火山石采石場里雕刻、打造出來的,然后被沿著采石場的邊緣向上拖,再向下拖21千米到達海岸上,最后被豎立在平臺上,這一過程完全靠人力完成,因為島上當時沒有牲口,也沒有滑輪,沒有其他任何機械。然而,當歐洲人于1722年來到復活節島時,島民正在推倒自己辛辛苦苦豎立起來的石像,復活節島社會正處于坍塌狀態。人們自然要問:復活節島人是怎樣豎立起這些巨型石像的?他們為什么要豎立這些石像?為什么又要推倒這些石像?
在過去的幾十年中,這些奧秘已經被考古學家破解。復活節島人是典型的玻利尼西亞人,復活節島社會的坍塌原因也已在過去20年的考古發掘中找到,尤其是通過古植物學和動物骨骼學研究找到了確切的答案。
今天的復活節島十分貧瘠,全是草地,不見樹木,這樣的環境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是任何文明社會的發祥地。可是通過分析島上的花粉和湖芯可以看出,當初玻利尼西亞人上島時,島上密布熱帶雨林,其中包括世界上最大的棕櫚樹和樹一般高的蒲公英。另外,島上還生活著至少6種陸地鳥和37種來此繁殖后代的海鳥,當時該島是太平洋中海鳥數量最多的島嶼。
玻利尼西亞人來到復活節島上以后,為了開辟花園、尋找柴禾、制作用以提升巨型石像所需的輥子和杠桿而大肆砍伐森林。不僅如此,他們還用木料制作獨木舟,以便自己乘獨木舟出海捕獵海豚和金槍魚。另外,他們也吃各種鳥類,吃棕櫚樹的果實。在島上豐富的資源支撐下,到了1600年時,復活節島上的人口數量估計達到1萬,但與此同時島上的所有樹木和所有的陸生鳥都已絕跡,海鳥種類也只剩下可憐巴巴的1種,而且這些海鳥被迫在浮于海面的草垛上繁殖后代。
島上森林的消失和鳥類的絕跡讓復活節島人自食其果。沒有樹木,他們無法再搬運和豎立巨大的石像,于是他們不再雕刻石像;沒有樹木,他們不再有柴禾;沒有樹木,島上的水土嚴重流失,農作物產量急劇下降;沒有樹木,島民就再也造不成獨木舟,再也不能出海捉海豚;而沒有了鳥類,島民又缺少了一種主要的食物來源。
當再也找不到食物時,人就成為了食物。于是,復活節島上的玻利尼西亞人社會就在人吃人的癲狂狀態下坍塌了。來自這一時期的殺人矛尖至今散落在復活節島的地面上。當時,島上人口數量從1萬猛降至2000左右,加上森林和鳥類的消失,水土的大量流失,復活節島社會再也無望恢復往日的昌盛。
科學家認為,復活節島社會的坍塌對當今的世人來說具有很大的警示作用。復活節島是一個非常偏遠的島嶼,正因為如此,當初島民遭遇萬劫不復的巨大危機時,他們無處可逃,而島外也無人知道這座孤島上正在發生嚴重災難,更不用說伸手相助。而在今天,假如我們把地球看作是茫茫銀河系中的復活節島,一旦地球像復活節島一樣深陷危機,我們也將無處可逃,至少現在看來,銀河系中似乎也沒有其他人能夠向我們施以援手。
過去和現在的環境問題當然有明顯的區別,但是現在的一些環境危機比過去的更加可怕。比如,以當今伐木業的技術水平計算,與當初不到1萬人用石斧在復活節島上砍樹相比,現在的伐木能力相當于當時有60億人在砍樹。專家鄭重提醒人們:只有吸取古人的教訓,現代人才能避免重蹈覆轍。
阿納薩基
從阿納薩基社會的坍塌中,清晰可見環境破壞和氣候劇變的雙重影響。
直到今天,在美國西南部的亞利桑那、新墨西哥、科羅拉多和猶他四州交接地區,仍能見到由美洲土著人——阿納薩基人建立的“高樓大廈”的遺跡。這些高大建筑有6層樓高,其中包含多達600個房間。
阿納薩基人是在公元600年左右開始建造這些“高樓大廈”的,當時玉米、南瓜和青豆的種植剛剛從墨西哥傳人這片相對干燥的地區。今天已經無人在這一地區生活。更無人在這里從事農業,所以很難想像這里曾經是人口稠密的農業區。
能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說明當時的阿納薩基人是多么堅韌而聰明。這片地區不僅降雨量少,降雨時節極不穩定,而且土壤貧瘠,可是當時生活在此的阿納薩基
人數量卻不斷增加。他們以農業尤其是灌溉農業為生,他們當初挖掘的水道至今遺跡尚存。為了建房和找柴禾,他們也砍伐樹木。亂砍濫伐自然會帶來各種各樣的環境問題,于是阿納薩基人每過幾十年就不得不另覓定居點。
考古學家現在之所以能在細節上重建阿納薩基人社會的歷史,基于兩個理由。首先是樹木的年輪,比如,從房梁木的年輪可以確定這根木頭(即這棵樹)具體是在哪一年被砍下的。第二個理由呢?你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是一種小小的、也許算得上可愛的嚙齒動物——狐尾林鼠,因為狐尾林鼠會跑來跑去尋找植物并帶回窩巢,雖然每次只帶回那么一點點,但是當狐尾林鼠在50年之后遺棄這些窩巢時,這50年中累積在窩巢里的垃圾就反映了這期間的植被生長情況。
一位科學家在一處阿納薩基人遺址附近進行探察時,偶然發現了一堆狐尾林鼠留下的垃圾。令他驚訝的是,其中竟然包含著齒松和刺柏的刺尖,而如今這處遺址所在地卻根本不見這些樹木的蹤影。于是,這位科學家立即想到這堆狐尾林鼠的垃圾所屬的年代并非是現代。他把這堆垃圾帶回實驗室,對它進行了放射性碳時間測定,結果表明其年代在公元800年前后。于是,狐尾林鼠的垃圾就成為了一部時間機器,它能讓我們了解古代的植被情況。
那么,阿納薩基人社會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呢?在砍光了定居點附近的樹木后,為了尋找新的建筑木料和柴禾,他們不得不遷往越來越遠的地方,最終,他們的木料竟然是取自90公里以外的山巔,這里的海拔高出阿納薩基人的定居點1200米以上。由于阿納薩基人沒有交通工具或馬、駱駝等可以馱東西的家畜,所以從山上砍伐的圓木只能靠人工搬下山。在砍伐山頂樹木之前,他們顯然已經砍光了除山頂以外的全部樹木,可見他們毀林的規模有多么巨大。這是第一個嚴重的環境危機。
另一個環境問題是水溝的加深。阿納薩基人挖掘了很原始的灌溉渠,但是一旦遇到大雨,渠中水量暴增,就會將灌溉渠沖刷得越來越深,有些渠段的深度最終竟然達到了10米以上。假如渠中的水位也如此之低,對現代人來說也許不是問題,因為現在可以用水泵抽水,但是對阿納薩基人來說就不同了,因為他們沒有水泵,一旦渠中的水位大大下降,他們就只有望水興嘆了。
在一段時間之內,這些環境問題并未對阿納薩基人造成致命的打擊。比如,公元1040年前后和1090年前后,阿納薩基人生活的地區都遭遇過大旱,但他們及時遷往自然資源尚未遭破壞的其他地區,并且利用這些新的資源,因而他們的人口數量繼續增加。
公元1117年,嚴重的干旱襲擊了查科峽谷——阿納薩基社會最后的政治中心,至此,在阿納薩基人生活的區域內再也沒有資源可供利用。查科峽谷成為一個復雜的社會,這個社會所需的幾乎一切東西包括石器、陶器、寶石和食品等都需要從峽谷外“進口”,而峽谷中卻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出口”,這樣的社會必然會失控。
從公元1117年開始的干旱持續了好幾十年才結束。在干旱結束前20年之前,位于查科峽谷中的那座6層樓高的“巨廈”周圍一直沒有城墻,可見“巨廈”內外的人們相處和睦,起碼看起來是和睦的。“巨廈”中住的是一些什么人呢?是阿納薩基社會中的政治和宗教領袖,也就是說,“巨廈”實際上是阿納薩基社會的政治和宗教中心。但是,就在干旱結束前20年之時,“巨廈”周圍卻出現了高大的城墻。考古學家推測,到了旱季快要結束之時,也就是阿納薩基人飽受大旱之苦之際,逃往阿納薩基人社會的最后寶地——查科峽谷的人越來越多,最終幾乎填滿整個峽谷。但與此同時,“巨廈”之外人們的怨氣也與日俱增,因為“巨廈”中的統治者再也不能向人們分發救濟物;另外,無論人們怎樣祈求,老天爺卻照樣滴水不漏。可以推測,當時阿納薩基人社會一定出現了嚴重的內亂,而且由于資源的嚴重匱乏,恐怕就連阿納薩基人社會的統治者最后也很難自保。就這樣,一個曾經復雜而精細的社會隕落了,而要想重建它毫無可能,因為該地區原有的自然資源已被消耗殆盡。
格陵蘭海盜
格陵蘭海盜的消亡是五方面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
格陵蘭海盜(也叫北歐海盜)在公元984年定居于格陵蘭(島名,位于北美洲的東北部,屬丹麥),并在那里建立了挪威式的田園經濟,即主要以養殖牛羊為生,同時也捕獵馴鹿和海豹。貿易對海盜們來說也很重要。他們捕殺海象。把海象牙賣給挪威,因為歐洲人需要大量海象牙來雕刻,而在阿拉伯人征服歐洲時期,象牙是無法進入歐洲的。
可是,到公元1400年前后,海盜卻從格陵蘭島神秘失蹤。島上原有兩個海盜定居點,一個在公元1360年左右消失,一個在公元1440年之后不久消失。何謂“消失”?這里指的是每個人都死了。
考古學研究已經證明,格陵蘭海盜的消亡是環境破壞、氣候改變、鄰里不和、連鎖效應和文化因素五方面原因共同作用的結果。挪威人對此有詳細的記載,冰島人對此有部分的記載,而格陵蘭定居者們自己對此也有零星的記載,這些定居者主要記載了自己的所作和所想。因此,和復活節島人及阿納薩基人不同的是,考古學家至今雖然仍不清楚前兩者的動機,卻至少知道格陵蘭定居者的想法。
在上面五個因素中,首先是砍伐森林所造成的生態性影響。格陵蘭氣候寒冷,植物的生長期很短。亂砍濫伐對海盜們來說代價尤其高昂,因為他們需要煤炭以便從泥沼中煉鐵。雖然海盜們也從挪威進口鐵,但數量很少,如果他們不自己煉鐵,就根本無法滿足制作鐮刀等工具所需的用鐵量。在因紐特人也登陸格陵蘭并同海盜發生沖突之后,海盜們的用鐵量就更大了,這是因為他們需要用鐵制武器來對抗因紐特人。與因紐特人相比,海盜們在軍事上根本沒有優勢,因為他們沒有槍,沒有多少鐵,也沒有什么能對因紐特人造成致命性感染的病菌。換言之,海盜和因紐特人是在平等的意義上作戰,雙方的作戰武器主要是石制和木制武器。
第二個因素是氣候改變。在公元1300年前后和1400年前后,格陵蘭的氣候曾經變得更為寒冷,這是所謂“小冰期”的一部分。由于格陵蘭海拔高,植物生長期本來就短,再加上氣候越冷生長期越短,所以島上的草量也越來越少,而草是海盜們的生存基礎——因為他們特別愛吃牛肉。
第三,海盜和因紐特人發生了軍事沖突。這方面的惟一詳細記載見于1397年的冰島編年史,其中寫到“就在這一年,卑鄙之人(指因紐特人,因為海盜們憎恨因紐特人,”所以稱后者為“卑鄙之人”或“不幸之人”)襲擊了格陵蘭人,殺死了18個成年男子,還將幾個男女抓去做奴隸。乍一看,18個大男人也許算不得什么,但是當時格陵蘭島上的海盜人口只有大約4000人。幾乎可以肯定,當時因紐特人對海盜的襲擊并非只有這一次。在歷次遇襲和對敵作戰的過程中,誰知道海盜損失了多少大男人和正值生育期的女人,損失了多少老人和小孩。因此,因紐特人在格陵蘭海盜社會的坍塌中很可
能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第四,隨著小冰期的到來,北大西洋氣候日益嚴寒,海上浮冰和冰山越來越多,來自挪威的海船越來越少,最終格陵蘭島上的海盜社會同歐洲的貿易被浮冰徹底阻斷。與此同時,隨著地中海口岸的重新開放,象牙再次進入歐洲,歐洲人對海象牙的興趣日益減弱,所以前往格陵蘭的海船也日益減少。
最后一個就是文化因素。海盜們來自挪威,所以他們崇尚挪威式的田園生活,尤其喜歡吃小牛。在格陵蘭,養羊比養牛容易得多,但是由于海盜們更喜歡牛,所以海盜廚師在推出牛肉美食方面下的功夫也大得多,這樣牛便越加珍貴。另一方面,海盜因痛恨因紐特人,完全拒絕向后者學習在嚴酷環境中的生存技巧,完全拒絕改良自己的經濟運轉方式,繼續不計代價地養牛。事實上,假如海盜們想辦法和因紐特人化解仇恨,并且虛心向后者學習,海盜社會生存下來的機會本來應該是很大的。因紐特人以魚叉捕鯨,鯨魚肉為他們提供了重要的食物來源。與之相反,海盜們則根本不吃魚。另外,海盜們沒有狗拉的雪橇,沒有皮船,也不懂在冬季的海豹巢穴中捕殺海豹。從這個意義上說,海盜們當初實在是太保守了。本來,他們可以用更多的鐵和因紐特人交易,從后者那里換取海豹和鯨魚,靠這些動物維生,但他們實際上卻把更多的錢財花在了進口玻璃窗和銅鐘等非生存必需品上面。
這一切的結果就是,到了公元1440年之后,海盜們全都死了,而因紐特人卻存活至今。格陵蘭海盜的故事之所以尤其具有現實意義,就是因為它向我們顯示,環境劇變并不一定意味著社會肯定會坍塌,能否免遭坍塌的厄運,關鍵是看你如何行動。海盜和因紐特人面臨的是相同的天災,但是海盜消失了,因紐特人卻挺過了難關,這不是很說明問題嗎?
一系列的因素讓人們難于意識到自己周圍的環境危機正在深化,其中一個因素是錯誤解讀以往的經驗,海盜們正是犯了這樣的錯誤,他們來自挪威,而挪威的植物生長期相對較長,所以海盜們以為格陵蘭也是如此,殊不知格陵蘭的林地和整個環境竟然是那么脆弱。
海盜們也很難從紛繁的變化中找出總體上的變化趨勢。現在已經知道,當時的氣候出現了總體上長期變冷的趨勢,不過格陵蘭的氣候卻每年都在變化,比如先是兩個寒冷之年,然后是一個相對暖和的年份,接著又是一個寒冷之年,所以海盜們當時自然難以把握氣候的長期變化趨勢。與此相似,今天的人們同樣難以認識到全球氣候正在變暖這一長期性的趨勢,甚至需要再過幾年,一些科學家也才會確信全球氣候確實一直在變暖,屆時恐怕還有許多一般的公眾仍未意識到這種變暖趨勢。
海盜們在格陵蘭的短暫經歷對他們來說同樣是一大劣勢。在阿納薩基人定居點,大旱每50年就會出現一次,而在格陵蘭,每次天氣趨寒的大周期卻長達500年左右,一個人在其壽命期中是根本不可能直覺到這一點的,除非擁有現代的先進觀測手段,可惜海盜們當初顯然不具有這樣的手段。
此外,格陵蘭海盜的傳統文化也嚴重影響到了他們應對重大危機的能力。比如,他們當初過于看重養牛,可實際上這在格陵蘭是行不通的,因為格陵蘭的環境同海盜們的故土——挪威很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