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亞
老伴無意中看了一封老同學(女的)寄給我的信,這可不得了,她怎么看都覺得是情書,問我是不是在搞婚外戀。我告訴老伴,我和她在師范讀書,都愛好文學,很談得攏,但畢業后40年沒有音訊。春節前我去吉林市參加通訊員表彰會,在火車上與她邂逅,知道她畢業后被分到撫順,很想念師范時的同學,卻誰的消息都無從知道,讓我千萬與她保持聯系,不是什么婚外戀。
“不是婚外戀為啥老男老女還把信寫得那么情意綿綿?”老伴根本不信我的解釋,而且還反對我與老同學通信。一畢竟,不能讓老伴太不安心,我決定不再寫信。但對老伴扼制了我蓬勃的心情卻心懷不滿:有萬水千山隔著,而且大家都已是霜雪壓頂之人,不至于演繹出越軌的故事毀了自己的晚節,難道心情也不允許浪漫浪漫、瀟灑瀟灑?
我病了,渾身乏力,食欲不振。醫生說我患了老年抑郁癥,讓老伴多陪我到外面散心,老伴牽牛似的早晚領我到河邊或山坡看日出日落。
一天,我正在自己的小屋寫稿,老伴說來客人了,一男一女,找我的。我一看,來的竟是老伴心中的“情敵”,向老伴介紹時我不敢熱情。老同學問我認不認識與她同來的男人?我看了看,不敢認。那男人說:“我們初中同學呀!想起來沒有?”我想起來了,原來她嫁給我初中的同學了。他們說,我的信他們夫妻倆都看,這次她回故鄉看望生病的姐姐,她老伴執意陪同,為的是順便見見闊別40多年的同學。他們很欣賞我的文筆,更感謝我的信給他們的生活添了許多樂趣,讓我千萬繼續給他們寫信。
老伴這時插言,說我最近身體欠佳,所以沒能給老同學寫信、等身體好些一定會更認真地往撫順寫信。老伴對我的兩位老同學竟然比我熱情多了。
第二天送走老同學,老伴說她沒想到我的女同學比她顯得老,她的老伴又比我年輕精神許多,早知這樣,何苦擔那么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