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 秀 巴俐醍
正當北國冰雪消融,春回大地,嫩芽初放之時,地處南海之濱的南粵大地早已是枝繁葉茂,百花盛開了。四月中旬的一天,我搭乘空調大巴,駛出市區,經過沙頭角和一段長達3700余米的公路隧道,便來到了與鹽田港毗鄰的著名旅游勝地——大梅沙。
大梅沙與小梅沙僅千余米之遙,兩處景點遙相呼應,猶如兩顆明珠鑲嵌在大鵬灣畔,點綴著深圳這座海濱城市,觀其美景更加誘人,以至讓來自全國乃至世界各國的游客們流漣忘返。說來慚愧,來深圳多年,節假日到深圳好玩的地方放松的次數并不多。記得上次來大梅沙是陪朋友,正是六月下旬,此時,居高不下的氣溫把游人們大批地推向海水及各種休閑的景區。空調大巴還沒到站,便遠遠望見一片色彩斑瀾的海洋。這是由成千上萬的游客和太陽傘、綠樹、鮮花、樓房、酒店組合而成,與另一邊水面上穿梭著快艇的藍色海平線形成了一個令人心馳神往的畫面。
置身其中,近看,人們擦肩接踵,赤身露體;遠望,邊是山,一邊是海。既看人,又觀景。有朋友結伴,有全家出游,有情侶同行,有公司團隊活動……但一個顯著的特點就是年輕人很多。今天重游大梅沙,與往日的喧囂、熱鬧相比,感覺卻寂靜了許多。原因顯然與季節和天氣有關。四月中旬,天氣還不算熱,加上又是陰天,游人不算多。也好,少了些熱鬧,多了幾分休閑。漫步在細細的沙灘上,眼前,幾個高大的飛人雕塑吸引了我的目光。上次
來此,還沒有。紅、黃、藍、綠色,高達十余米體型窈窕、姿勢浪漫的男女正張開翅膀,面向藍天和著濤聲的節拍與海浪共舞。人漸漸多了起來,人們紛紛脫掉鞋襪,放下背包,或選角度拍照,或踩著柔軟的沙灘快步奔向海邊,在海風的吹拂中任海浪一波一波地打濕自己的雙腳。看啊!有幾個勇敢的女孩連衣服都沒脫,就嘻笑著,奔跑著撲向海邊,被海浪迎面打來,把她們齊齊打翻在淺灘里。轉眼間,個個渾身透濕,抹一把臉又互相打起水仗來。
遠外的沙灘上,一架降落傘式的電動飛機正在起飛。這是由一個航空俱樂部經營的項目,一次可乘坐兩人,在限定的時間內付一定的費用,就可以享受一次空中環游大梅沙海灣,鳥瞰地上游人的感覺。
噢,前面那么多人,在干什么呢?走近一看,只見幾十個女孩子排成隊站在那里,還有一面黃色的彩旗,看樣子是一個團隊。沙灘靠近海邊處,由兩個壯小伙子每人把一支胳膊,扶著一個女孩子慢慢向海邊走去,而見三個人都穿著衣褲。這是什么節目?當他們走到海水沒腰深時,只見一個大浪打來,三個人便淹沒在海水中。海浪退去,兩個男孩子便緊緊地扶著女孩子把她拉回岸上……。女孩子甩甩頭上的海水,剛一站穩,立刻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和喝采聲,同時,一束鮮花也送到了她的手中。這是一種什么儀式呢?或許,這是這次活動的策劃者借這次假日郊游,讓女孩們經受一次海洋的洗禮,以完成女孩子們的一個曾經向往的心愿吧?也許這也是一種企業理念的體現形式。
下海的人越來越多了,一些水性好和勇敢些的男孩子,有的帶著汽圈,有的不帶汽圈就干脆向海浪中游去……。記得以前淺海中有防鯊網保護游人,現在怎么不見了?是不是還不到季節?或是鯊魚不再光臨?不得而知。
抓機會拍了十幾張照片。海面上,幾艘快艇列隊穿梭,后面濺起長長的白色浪跡。有一艘快艇還施著一副降落傘,上面坐著一人滑翔而行,煞是好玩。逛了一圈,剛找了一處石凳坐下,一扭身,身旁的石階上坐著一位老翁和一位阿婆,正向我招手致意,我只好挪了一下窩,坐到他們對面去。阿婆放下手中的水煙袋,“老板,知道大梅沙的故事嗎?”“不知道。”我好奇地望著這位滿臉滄桑的南方老太。“我今年81歲,他83歲。1956年,我們倆也是在這里相識。我是客家人,家里以打魚為生,我是在漁船上長大的。一天,出海打魚遇上大風不得不就近靠岸避風。風刮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才漸漸平息下來。結果在岸邊不遠處我發現了他。他指著身邊的老翁,老翁沖我點了點頭。一問,才知道他也是隨船出海被風暴打翻后拼命抱著一塊船板漂流到這里的。我老爸當即啟航回家,他在我家一住就是一個月。經過細心照料才知道他是北方人。傷剛好就隨船打漁,結果遇上風暴,船家父女一個也沒能生還。從此,他就留在我家里,成了我家的一個打漁好手。第二年,在老爸的主持下,我倆成親了。如今幾十年過去了,我們早已是兒孫滿堂了。這中間,他也回黑龍江青岡縣農村老家看過家人。如今,他硬是要來這個地方看一看他最熟悉的山和水。遠處,游人們仍在那里玩耍,海風在輕輕地吹,海浪一浪蓋過一浪……
大梅沙,究竟有多少關于你的故事,在流傳抑或被埋沒、被忘懷?看來,生活與工作,健康與休閑,情感與愛情,這些理念我都要重新思考和梳理。大梅沙,你好!六月,我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