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陽,上海交通大學品牌戰略研究所所長,博士,教授,博士生導師,兼任國際信息科學院院士,中國策劃研究院院長,中國市場學會品牌戰略委員會主任。余博士是中國第一位以品牌研究做博士論文的學者,也是中國第一位以品牌研究做博士后課題的學者,他主編了中國第一部高校品牌學教材,主編了中國第一套品牌叢書,成立并主持了中國高校第一個品牌研究機構的工作,也是中國最早指導品牌方向博士和碩士的導師之一。
到底是有什么樣的老板便會產生出什么樣的品牌?還是有什么樣的品牌,就會造就出什么樣的老板?表面上看這是一個先有雞后有蛋,還是先有蛋后有雞的問題,實際上是品牌文化積淀的問題,是涉及品牌最為本質和核心的問題。無疑問,在中國目前的市場背景下,基本上是有什么樣的老板便會產生出什么樣的品牌,即老板決定品牌。理由很簡單,中國發展市場經濟的時間很短,品牌尚處于初創階段,缺乏品牌文化的深層積淀,于是老板的性格便是品牌的性格,老板的文化便是品牌的文化。正像張瑞敏決定了海爾品牌文化,王石定義出萬科品牌特質,柳傳志造就了聯想品牌本質,這些老板便是這些品牌之魂,直接給他們的品牌注入了自己的特質和哲學。
這本身并沒有什么過錯,松下幸之助之于松下,杰克·韋爾奇之于通用,也基本如此。領袖的價值就在于他們的精神被廣泛追捧和接納,最后沉淀出一個企業的深層內在文化,在外部表現上,衍生出品牌獨有的風格與特質,這些風格與特質不但在企業內部被員工認同,而且在企業外部被消費者和信息受眾所廣泛接納,構成品牌內在識別之一。
問題是一旦企業老板更換成新的品牌靈魂人物掌權以后怎么辦?比如后張瑞敏時代的海爾又將如何?郁亮逐步接任王石、楊元慶漸次取代柳傳志以后,這些品牌又將何去何從?
結果似乎只有兩種,一種是完全因襲前任領袖的思路來發展,即將張瑞敏、王石、柳傳志作為精神領袖,執行其理念,運行其戰略,實現其愿景;另一種是順勢而變,在繼承中創新,變成新領袖的新理念,使品牌進入一個新的發展階段。
從理論上講,在繼承中提高,在揚棄中發展,是比較容易說明白的;而事實上,在操作中繼承到什么程度、揚棄到什么水準并非易事。
相信大家不難看出,倪潤峰時代的長虹和趙勇時代的長虹是有所不同的,大家更容易發現褚時健時代的紅塔集團和后褚時健時代的紅塔集團,在品牌定位、戰略思路上有著許多差異性。而我們提及的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企業,如果是中小企業,那么老板一變,整個品牌風格甚至會另起爐灶。
這樣的結果,便顯示出中國品牌的粗糙來了,只有品牌文化積淀過少過淺的企業,才有可能被任意改造;只要有深刻的文化積淀,其戰略、愿景、團隊、文化、理念、個性和方式均有著共同認可、共同接納的基本共識,如果哪位繼任者缺乏對這些品牌文化的認同與接受,他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為新的領軍人物,甚至不可能成為企業中的一員。韋爾奇的繼任者杰夫·伊梅爾特說,是通用和韋爾奇選擇了他,而且按通用和韋爾奇的文化,繼任者必然也只能是他,這就是品牌決定老板。
縱觀品牌的發展過程,似乎任何品牌都有一個教父式的人物,他未必是品牌的原創人,但一定是品牌傳奇的書寫人。就像梅貽琦之于清華大學、蔡元培之于北京大學一樣,在他們的手上,清華、北大的性格成熟了、定型了,他們便是清華之父、北大之父。有些大學則可能由幾任校長共同打造出其品牌個性來,像馬相伯、陳望道和蘇步青等都是復旦大學性格的重要定義人,而朱九思、楊叔子和周濟也共同造就了華中科技大學的性格一樣。
于是,由以上的分析,似乎可以得出如下結論來:
第一,品牌性格就如同人的性格一樣,有一個從不定型到定型的過程,在不定型時,老板決定品牌,在定型以后,品牌決定老板;
第二,品牌性格往往在一個教父式人物的影響下定型,這個人物有可能是品牌的創立者,也可能并不是創立者,但對品牌性格的奠定起到了核心作用,這個過程可能是由一個人甚至是一組人完成;
第三,品牌性格定型過程,實際上是品牌文化積淀的過程,這一過程沒有完成,這個品牌就尚未成熟,因此需要盡快地積淀文化,形成品牌性格;
第四,品牌性格定型和品牌文化積淀以后,并不意味著從此品牌風格將一成不變。事實上,隨著環境和生存條件的不斷變化,品牌始終在不斷的創新之中,在繼承中發展、沿革中創新,順勢而變、應運而生是最好的結果;
第五,品牌性格需要有多大幅度的創新,是因時因事而定的,就像烹調之道,鹽多了太咸,鹽少了又太淡,適合的便是最好的,而適合與否,則由環境和實效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