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據美國勞工統計局最新數據,2003年全美大學經濟學教授的年收入平均約為14萬美元(按一年52周計算)。至于“明星”經濟學教授,收入要高得多,大約在15萬至25萬美元之間,而且每年只有九個月的工作量。若你是一位“超級明星”經濟學教授(比如是諾貝爾獎獲得者),年收入則超過30萬。相比之下,一流高校有名望的英語或者歷史學教授每年的收入鮮有超過17萬美元的。
究其原因,近百年來,世界經濟學研究重心隨著世界經濟重心的轉移也逐步完成了從歐至美的轉變,美國日益成為經濟學研究的最前沿國家,經濟學長期被認為是“顯學”。當今美國走在經濟全球化時代的前列,社會對經濟學科的需求更大,“顯學”的地位也由此更為彰顯。市場看好,經濟學教授的收入高也順理成章。
與美國教授的薪酬相比,中國從事經濟問題研究的學者們要“寒酸”得多。不過,這不包括中國的“明星”經濟學者,如果將他們的所有收入加起來,年薪幾十萬乃至百萬者不在少數。如果再考慮到四年來美元持續貶值和人民幣走強的事實,雖然他們還沒有達到美國同行的水平,但其實際購買力和財富增長的速度不會遜于別人。
最重要的區別還在于,不像美國同行,再怎么出名,也只是個大學教授而已,中國的經濟學者(包括老、中、青三代),常常自稱或被認為是“經濟學家”。能冠以“經濟學家”頭銜,同時“經濟學家”的隊伍如此龐大,這不僅令國內其他學科望塵莫及,也令國外學者自嘆不如。
這里不試圖就彼此的研究水平進行對比,但從中、外經濟學者所研究的領域中還是可以領會到某種治學風格的不同。在目前美國一流大學經濟系正在爭搶的“明星”經濟學教授中,有三位引人注目:一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馬休·拉賓(41歲),主要研究人類經濟行為為何常常不理性,哈佛大學目前正在挖他;二是哈佛大學的凱洛琳·郝克絲碧(38歲),主要研究學校改革、教師工會及學生行為的經濟意涵,斯坦福大學正考慮將她挖過來;三是前麻省理工學院的桑德希爾·穆拉那森(31歲),主要研究人類個性如何影響經濟行為,哈佛大學剛剛將他收在帳下。
由上可知,由于美國經濟學發達,現代經濟學的分析技巧變得越來越復雜,相關研究實際上已經被逼到十分具體、微觀的層次。實際上,上述分析技巧加在一起并形成一種連貫的、可靠的經濟科學的可能性越來越小。美國經濟學的發展方向同樣存在一些問題。不過,總體看,美國經濟學教授為了“有飯吃”,不得不守住自己的一“點”。
同樣,中國的“明星”經濟學教授無形中把自身看成是全能型,這也是為了“有飯吃”。不同之處在于美國教授是“多大的云下多大的雨”,中國的經濟“明星”們趕上了經濟學成為中國“顯學”的好時代,更吃得開。上至國家經濟決策,下至市場體制改革、企業改革重組甚至個人理財,到處都有他們的論述,各種利益與好處當然也就跟著來了。
然而,教學的不站講臺,搞研究的坐不住板凳,就那點東西到處講,時間長了,好比關公賣豆腐———人硬貨軟。無論叫得多好聽,也只是西方主流經濟學的一個大雜燴,只是給中國引進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概念與術語。換言之,中國至今還從未形成中國人自己的原創性經濟學體系,即使中國氣勢磅礴的改革為國人特別是經濟研究者們提供了絕好素材和活生生的樣板。這從一個方面反映了中國經濟學界突出存在的浮躁。
去年,我院一位長期從事世界經濟研究的學者(現已退休)撰文批評對我國經濟改革理論有較大影響的三名著名經濟學家,從學術、理論、事實甚至是道德層面上反駁他們所謂的“制度創新”,認為這是從西方搬來的并且已經落伍的、正在走向沒落的理論,這位學者的做法,體現出“不唯上、不唯書、只唯實”的治學作風與社會責任心,曾引起不少反響。
世界經濟研究為我們提供了觀察當代國際社會、理解古今變化、探討未來趨勢所必不可少的一種認識工具。21世紀經濟學的重心將會從數理經濟學轉向其他方面,包括歷史學、社會學等方面。同樣,世界經濟中一個需要特別注意的現象是,隨著與西方文化背景完全不同的中國、東亞、印度、非洲等經濟融入世界經濟體系,世界經濟研究的領域也將轉向社會制度等方面,并將擴大到不同的文化范圍。
基于以上認識,無論思考、學習還是搞研究,基本路子必須既要保持民族傳統,又要融入世界的發展方向,才能使我們的世界經濟觀、中國經濟觀更趨客觀與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