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有這樣一個故事:有個孤兒,吃百家飯,穿百家衣,上學也是大家湊錢。后來孤兒成了名人,回家看望鄉(xiāng)親。他最先看望的人,是一位老奶奶,這是大家沒有想到的。這位老奶奶,從來沒給過孤兒一分錢、一碗飯。
更怪的是,名人又到了學校,他撫摸孩子們的頭,一個一個摸過來。校長要他講話時,他說:“當年,老奶奶就是這樣摸著我的頭。每天上學經過她的門口,讓她一摸,我就覺得又有親人了,我又和別人一樣了,對生活又有了信心。”有人不解了,難道只是摸摸頭,竟有這樣的重要?
星期天到公園學騎馬,我一上去就被馬摔下來,一次又一次,摔得很疼。同樣是不相熟的馬,可人家就騎得好好的。問及原因,人家說:“你不摸摸它,上去就騎,怎能不被摔呢?”這招果然管用,只要被撫摸過的馬再騎時就老實多了。看來撫摸并不僅對于人重要,還是所有動物的需要。
回味上述故事和學騎馬的經歷,聯想到自己教育一個“頑皮王”的親身體驗,頗有感觸。
學生小洋父母離異,他跟隨下崗的父親一起生活。父親要么不管他,要管就是拳腳相加。和許多問題家庭的孩子一樣,他性格桀驁不馴,經常惹是生非,各科成績大開紅燈。我也曾多次教育他,給他采取補課措施,可他懷著一種逆反心理,對我不理不睬,使我一度對他失去了信心。可接下來的一件事,改變了我和小洋。
那是第一個寒流到來的早晨,天氣出奇的冷,小洋縮頭縮腦地走進教室,手里還拿著一根樹枝。我見他和往常一樣敞著外衣,嘴唇凍得發(fā)紫,就迎上前去,摸摸他的頭,捏捏他凍得通紅的鼻子,為他拉好外衣上的拉鏈,順手拿掉他手上的樹枝。這次他顯得很溫順,不僅沒反抗,而且我還感覺到他的身子一顫,手微微一抖,低下頭,眼晴使勁眨了眨,似乎在控制住什么,然后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快步走向坐位。整整一天,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課上出奇的安靜,課間也沒人來告他的狀。第二天,他在交上來的日記中寫道:汪老師今天像媽媽一樣摸了我的頭,我很激動。短短的一句話讓我心酸,這最經常和微不足道的撫摸卻深深打動了孩子,我對他的關愛真是太少了。
從那以后,小洋課上表現出色,我摸摸他的頭;問題回答錯了,我也摸摸他的頭;考了100分,我捏捏他的耳朵;沒考到100分,我還是捏捏他的耳朵。這樣的孩子內心都很脆弱,需要我們溫情地關懷和鼓勵,而撫摸是一種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包容式引導。在撫摸的過程中,學生擔當了一種親子的角色,這種一對一的關愛融入學生的生命中,不時像浪花般躍起,折射出耀眼的人性光輝。
(作者單位:江蘇省東臺市實驗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