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錢的古董

卡爾不久前失業了，至今還沒有找到工作。日子快過不下去了，他做夢都在想怎么使自己暴富起來。

這天，他站在窗前朝外眺望，最后目光落在了對面的一個窗子里。那是一個歷史老師的家，滿屋子都是老家具和古董。卡爾忽然靈機一動：干嗎不弄幾個值錢的古董來賣錢呢?

打定主意后，卡爾便動手準備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卡爾發現這個歷史老師一個人生活，早九點出門，晚五點回家，生活很規律。如果偷他家的東西，有寬裕的時間。

為了給自己壯膽，卡爾翻箱倒柜找出一桿老槍，那是他曾祖父留下來的，現在已經沒有能配上它的子彈了，除了嚇唬人，什么用都沒有。他想把槍藏在大衣下面，可是槍太大，橫放，塞不進去；豎放，槍托露出來了。他忙活了半天，累得滿頭大汗，最后干脆拿來鋸子，把槍托鋸了下來。好了，問題解決了。

這一天，和往常一樣，歷史老師準時離開了家。

卡爾看街上沒人，掄起老槍砸開他家的窗子，然后爬進屋內。看著滿屋的古董，他興奮極了。提提這個瓷瓶，又摸摸那把古劍，不知道到底哪個更值錢。就這樣，這個笨賊折騰了半天，竟不知拿哪個好。

這時，門開了，歷史老師又回來了，因為他把東西忘在家里了。他撞見卡爾顯然很吃驚：“卡爾，你在干什么?”

卡爾同樣很意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心驚肉跳地解開大衣扣，端起老槍對準了歷史老師：“老實告訴我，這里哪樣古董最值錢?”

歷史老師一下就明白了，他笑了一下，說：“小伙子，我這里的東西沒有一個是古董，都是仿古制品，根本不值錢!”

卡爾的汗越流越多：“我不信!你必須告訴我最值錢的古董是哪一個，不然我真開槍了!”

歷史老師一伸手就把槍奪了過來：“這種槍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就被淘汰了，打不死人的。哎?槍托怎么沒了?”

卡爾都快哭了，吼道：“少廢話，趕快去報警吧!”

歷史老師摸著槍，興奮地對卡爾說：“這桿槍才是古董啊，應該送到博物館的!”

“你說它是古董?”

“對呀!我在古董鑒定方面，應該算是個專家了，可惜我沒錢，沒能力收藏。”

“那你告訴我，這桿槍值多少錢?”

“至少十萬美元。它才是這房子里最貴的東西!”

卡爾轉悲為喜：“太好啦!我終于有錢啦!”

“可是你高興得太早了，現在這把槍最多值一美元。”

“為什么?”

“因為槍托被你鋸掉了。”

(方華摘自《2004年中國故事精選》，長江文藝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