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所能看到大海的地勢較高的中學(xué)。
那年約有80名新生入學(xué),其中大多數(shù)是那些與大海搏擊的漁民們的子弟。
那是我給新生上第一次課的事情。“起立。”大家都站起來。但是,有一名學(xué)生耍滑頭未起立。“站起來,剛?cè)雽W(xué)就是這種態(tài)度可不行!”我的語氣頓時嚴(yán)厲起來。這時,傳來一個聲音:“老師,我站著呢。”是的,A君站著,但是由于他個子太矮,我看著像是他在坐著。
糟糕!我做了對不起A君的事。我為自己的粗心感到不安,一時竟不知說什么。如果我再次道歉,反而會傷A君的自尊心。于是,我當(dāng)時只說了聲“對不起”,周圍的學(xué)生都笑起來。下課后,我想向A君道歉,但忙亂之中竟把此事忘掉。晚上,我猶豫是否給A君打電話,但打電話道歉太不禮貌,于是只好作罷。
第二天,我給A君的班上第二次課。“起立。”這時,忽然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老師,我站著呢。”A君,他站在椅子上,微笑著。我只覺得眼前發(fā)黑。從A君的微笑中,我看出他這樣做并不是諷刺,也不是抵抗情緒的表露。
我感到了“老師,我不在意,不要為我擔(dān)心”這樣一種體諒,我的心口感到疼痛。晚上,我懷著復(fù)雜的心情給A君撥了電話。“老師,別在意,別在意。”對面?zhèn)鱽鞟君爽朗又充滿稚氣的聲音。
(郭俊薦自《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