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留學德國的謝飛,在國外近兩年時間里,不可避免地遭受了情感困惑和孤獨寂寞的侵襲。為了消解壓力,從沒戀愛過的謝飛,以“速配”和“租”女友的方式,開始了他和異國女子的閃電式同居生活。前不久,匆匆歸國的謝飛向我們講述了那段尷尬的經歷。
“速配”戀愛趕走噬人孤寂
母親一直想讓我去國外學經濟管理,以便將來接替她的生意。很小時,母親和父親就離了婚,從此單身的母親對我更是呵護有加。在母親一手操持下,2003年8月,我獨自來到德國柏林國際經濟學院。
在學院里,德語水平較差的我,根本無法和德國同學進行正常交流。不僅如此,我還很難聽懂老師的德語教學。我的心被突如其來的孤獨猛烈地吞噬著。每次和母親通話,我總忍不住鼻子陣陣發酸。我多想有個人能時時陪伴在身邊啊!
不久,與我關系較好的哈爾丹找到我,神情興奮地說:“謝飛,今晚帶你去參加一個活動。”
活動點設在一個燈光幽暗的酒吧里。在喧囂的音樂聲中,一群男男女女在舞池中央瘋狂地舞蹈。哈爾丹對著我的耳朵大聲說:“今晚活動的主題是‘速配愛情’,希望你在這里能找到另一半。”納悶的我正要問哈爾丹時,酒吧里響起了主持人充滿激情的聲音:“歡迎各位光臨今晚的愛情速配,并預祝各位在這里找到自己的愛人。”在哈爾丹的耐心解釋后,我知道這其實和湖南衛視的“玫瑰之約”有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它遠沒有湖南衛視那個節目浪漫,顯得更為直接,合得來的男女當晚便可住到一起,組成臨時愛侶。
這對連戀愛都沒有過的我,顯得很不可思議。我想立即離開酒吧,可心里隱隱的渴望又促使我無法邁動雙腳。哈爾丹拍拍我的肩膀,神情曖昧地說:“別害怕,參加這個活動的女人都很不錯!”經過幾分鐘思想斗爭,我對自己說:“謝飛啊,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速配’嘛,找個臨時女友或許還可以緩解內心孤獨啊!”這樣一想,我心中頓時有了底氣……
突然,一個優美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可以交個朋友嗎?”一位身材高挑的德國女孩站在身旁。透過朦朧的光線,我看見這個女孩長得很漂亮,一雙迷人的藍眼睛溢滿了期待,微微上翹的嘴唇性感十足。在我的凝視下,女孩大膽地挽住我說:“你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我腦袋暈乎乎地說:“我是中國人!”聽過我的話,女孩語氣間滿是向往:“中國是個神秘的國度,你是不是也充滿了神秘?我叫迪婭,希望成為你的好朋友!”
我和這個叫迪婭的德國女孩就這樣認識了。我的心里既緊張又興奮:如果真能擁有迪婭這樣美麗可人的女孩做女友,一定會非常幸福!
隨后幾天,我和迪婭的聯系非常緊密,我們幾乎每天都要通很長時間電話。迪婭甜膩膩的聲音,化解了我在異國他鄉的孤獨寂寞,讓我感覺到生活中越來越不能缺少她。一周后,迪婭便搬過來和我過起了同居生活。
迪婭搬來后,盡管我的生活開支大了許多,但是我的內心覺得非常充實。迪婭的到來,讓我有了一種家的感覺。幾乎每天晚上我回到宿舍,屋子里的燈都是亮著的,洋溢著一股溫馨的氣息。在門外,我輕輕地叫著迪婭,她便會微笑著給我開門,并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更為重要的是,出生本土的迪婭擁有非常正統的德語,在打理我的日常生活時,她還成了我的德語老師。
為了討好迪婭,我時不時為她買些小禮物。由于增加了一個人的日常開支,母親給我的錢顯得有些緊張。因此,我開始向母親要錢。最初幾個月,母親非常坦然地把錢匯給了我。但母親終于忍不住:“飛飛,最近你花錢怎么這樣厲害?是不是闖禍了?”
猶豫半晌,我還是把和迪婭的事情告訴給了母親。“你才到德國多久,語言關還沒過呢,不好好學習,竟然搞什么同居!”母親生氣的聲音,讓曾經倍受孤獨侵襲的我感到很委屈:“媽媽,就是因為語言不通,我才孤單啊。有了迪婭,我在這里就有了伴。”
“飛飛,你告訴過她我們家有錢嗎?萬一她和你同居是因為你的錢,或有其他什么目的,那你怎么辦?你一個人在外面,你叫媽媽怎么放心?”電話里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
“媽媽你放心好了,迪婭不是那樣的人,她對我非常好,人也很善良……”母親打斷我的話:“你小孩子家,懂什么!媽媽不贊成你和那個女孩在一起!你趕緊和她分手。”
輸了“速配”嘗試“租”女友
2004年3月的一天,我和迪婭正享受著溫馨甜蜜的二人世界時,突然接到了母親的電話:“飛飛,媽媽已經在到柏林的途中了。”母親的話,讓我大吃一驚。我知道她為什么到柏林來。看到我滿臉陰郁,迪婭微笑著說:“你不要擔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媽媽失望。”
到機場接母親時,我把迪婭帶在了身邊。擁抱之后,母親用探詢的目光仔細打量著一旁滿臉微笑的迪婭。迪婭表現得大方熱情。
從母親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她對迪婭的第一印象不錯。這讓我懸著的心落了下來。
經過幾天的相處,母親悄悄對我說:“飛飛,這女孩不錯。”
得到母親肯定的答案,我不禁有些飄飄然:“有這樣出色的母親,兒子的眼光怎么會差呢?”母親點點頭說:“媽媽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你不落下學習,你和迪婭的事媽媽可以不管,就當找個保姆吧。”
幾天后,母親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臨走時,母親一再叮囑我:“飛飛,有些話媽媽不得不說。媽媽就你這么一個獨子。從表面看,迪婭是個不錯的女孩,但我們畢竟對她了解不多。你還是小心一點。”在對母親的話不屑一顧時,我繼續和迪婭保持著親密的同居關系。迪婭對我依舊非常好,我對她全無提防,還借給了她一筆數目可觀的錢。
2004年6月的一天,我在門外像往日一樣呼喚著迪婭的名字,可是迪婭并沒有為我打開門。我納悶地自己打開房門,發現屋子里的東西堆放得雜亂無章。愣了半晌,我不禁為迪婭擔憂: 和我同居之后,她很少在我回來的時候不在家,即便不在,屋子里也不會這樣亂。難道她遇到意外了?
想到這,我沖到電話機前準備報警。然而,電話機下的紙條卻給了我當頭一擊。迪婭留了一張紙條在上面:“我們在一起已經半年了,現在到了我們應該分開的時間。我拿走了屬于我的東西……”想到母親的話,我的心里充滿了憤怒,也非常難過,我難過的不是值錢的東西被卷走了,而是我的信任竟然被這樣無情地嘲弄了。
第二天,我便搬離了。我害怕看到屋子里熟悉的一切,害怕想起我的信任被羞辱的日子。我以為我能夠很快從這場失敗的“速配愛情”里走出來,坦然忘記那段歲月。可是,我悲哀地發現,這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有朋友再度邀請我參加“速配”時,我堅決地表示了拒絕。我不相信在那樣一種幾乎是游戲感情的活動里能找到值得信任的人。
我又開始了獨自一人生活。可是習慣了兩人生活的我,對一人生活非常不適應。在我再次陷入孤獨寂寞時,一位德國朋友又給我介紹了另一種排遣孤獨寂寞的方式——“租”女友。
閃電式同居催生真情后遺癥
女友能夠“租”嗎?我對朋友的建議充滿了驚疑。“不要大驚小怪,在我們這里,這不是什么新鮮事。”德國朋友告訴我,“租”女友就是雙方約定好租的時間,一旦租期滿了,立即分手,決不拖泥帶水,雙方也不需要承擔什么后果。這樣的好處,是雙方都不會孤獨寂寞,而且還有個相互照應。德國朋友的話,讓我的心里有了一種向往。“租”女友和“速配”的差異在于,“租”女友一開始雙方都沒有感情付出。想到那無數個夜晚的孤枕難眠,我決定嘗試“租”女友。
在對報紙上刊登出來的租房啟事進行偵察后,目標終于出現了。這個女人叫朱斯汀—一個結婚5年近30歲的少婦,比我大了10歲。但我想想反正找的是個排解孤獨的人,也就不在意了。第一次見面,我就被她成熟迷人的氣質深深吸引了。朱斯汀是位捷克女子,她的丈夫要半年之后才來德國。我們約定,租期為半年,也就是說半年后他的丈夫來到德國時,我就主動退出。我“租”的條件是支付朱斯汀那一部分房租。
朱斯汀和迪婭不同,已婚的她更懂得男人的心。因此,我和朱斯汀這位“租”來的女友,生活得非常默契。朱斯汀對我起居的精心照顧,讓我情不自禁地想:既然我們現在是男友和女友關系,我也應該對她多些關注才對。因此,平常我從外面回家,不時會為朱斯汀買上一束鮮花。看著朱斯汀聞著鮮花的興奮勁,我竟然有一種源自內心的滿足。
不知是誰將我和朱斯汀住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母親,她立即打電話來質問我。我在電話里振振有辭地告訴母親:“媽媽,只要曾經擁有,不用天長地久,我這么年輕,怕什么浪費青春;你說她歲數大,可我覺得和她在一起感到自己成熟。就當這是一次戀愛學習好了。”
我和朱斯汀在一起的生活維持了半年時間。半年之后,她的丈夫來到了德國。遵照事先的約定,我自動從她的視野中消失,離開得十分瀟灑,沒有絲毫的顧慮和不舍。臨走時,我抱著朱斯汀說:“希望你和丈夫天天快樂!”
離開朱斯汀后,在不到半年時間里,我先后又和4位女人建立了“租”的關系。在一次又一次的“租”女友中,由于事先的約定,我沒有任何的感情付出,因此分開時一點不難過。但這4位“租”來的女友,并非每位分手都很順利。
分手不順利的女人叫瑪洛芙,她是我在德國最后一位“租”來的女友。瑪洛芙的和朱斯汀一樣,也是一位已婚女人。瑪洛芙是德國人,丈夫是海員,長年在外,這讓熱情似火的她十分難熬漫漫長夜,因此極想找個臨時男友和她相伴丈夫出海的日子,而海員丈夫一旦回來,這個臨時男友就得立即離開。
意外的發生是由于瑪洛芙沒有想到丈夫比預計的出海歸來時間要早。瑪洛芙的丈夫路上由于檢查出身體狀況有異,船長準許他直接從靠岸地乘飛機到家。如此一來,瑪洛芙的丈夫比預定的期限早回來了半個月,而且回家時剛好是晚上,那時我正和瑪洛芙窩在屋子里。聽到屋外丈夫的聲音,瑪洛芙驚慌地對我說:“我丈夫很粗魯,如果他知道了我和你的關系,一定會殺了你。”我也害怕起來,我可不想就這樣命喪德國。在瑪洛芙的幫助下,我狼狽地翻窗逃走了。
幾天后,瑪洛芙打電話告訴我,說她丈夫知道了我和她的關系,并打聽到了我讀書的學校,說是要殺了我,讓我趕緊離開!隨后幾天,我總發現身后有人在悄然跟隨。想起瑪洛芙的話,我害怕極了。盡管學業還有一個多月才結束,我還是選擇了趕緊辦離校手續,離開柏林這個是非地。
回國后,母親盡管沒有責怪我,但卻難掩滿臉失望。我知道,“速配”和“租”女友,已經深深傷了母親的心。而我的心里,也對那段幾乎荒唐的日子充滿了后悔。更讓我不知所措的是,我發現,在我年輕的心里,對男女之間的真情已經不再相信,認為男女在一起僅僅是為了打發內心的寂寞。
我的這種戀愛觀,母親深為擔憂。我也自問:如果當初我經受住了‘速配’和‘租’女友的誘惑,現在會怎么樣呢?可是已經沒有如果了。任何荒唐行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