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459顆土制炸彈同時在孟加拉國全境引爆,沒人會注意到這個“千河之國”也被恐怖分子盯上了。在恒河出海口的這塊面積不到伊拉克1/3的三角洲地帶,居住著4倍于伊拉克人口的貧困人口,一次死亡六七百人的洪災和沉船事故如家常便飯。
僅造成2人死亡的8·17爆炸案,據說是在阿富汗有同伙的“圣戰黨”所為,可很多人卻聯想到該國明年初將舉行的大選。原來,該國黨派之間盛行政治仇殺:開國之父——前總理哈西娜的父親,即死于暗殺;而現總理卡莉達·齊亞的丈夫,也是在軍法管制首席執行官任上死于飛機失事。去年年底,哈西娜在群眾集會上也遭到炸彈襲擊。
果然,哈西娜聲稱8·17事件是“執政黨自知無法在明年大選中獲勝而刻意放任,目的是想攪亂國內局勢”,隨后發動全國性的大罷工,抗議當局在有預警的情況下未能提早鎮壓好戰分子。但實際上,正是齊亞政府今年2月的取締行動激怒了“圣戰黨”。
8·17事件再度惡化了孟印關系。20日,孟印邊境部隊因邊界糾紛再起武裝沖突。印度有可能借故拒絕參加11月在達卡舉行的第13屆南盟首腦會議。在美印關系大為改善的環境下,孟媒體也認為“印度正在國際社會中發動制裁孟加拉國的外交攻勢”。
分離主義運動的黃昏
謝奕秋
冷戰結束后一度甚囂塵上的民族分離主義運動正呈式微跡象。北愛爾蘭、巴斯克和克什米爾的爆炸聲漸歇漸止,車臣、菲律賓南部和泰國南部的血腥仇殺則染上了恐怖主義的色彩,不再是單純的“民族、宗教沖突”,而屬于“文明沖突”的一部分。
8月12日,在僧加羅人占主體的斯里蘭卡,被泰米爾極端分子視為叛徒的外長卡迪爾加馬爾遭暗殺。雖然曾在1999年暗殺中受重傷的總統庫馬拉通加夫人指責泰米爾伊拉姆猛虎解放組織應對此負責,并宣布全國進入緊急狀態,但“猛虎”組織堅決否認與暗殺事件有關,并接受政府的建議,擬回歸兩年前退出的和談,以審查自2002年2月在挪威斡旋下達成的停火協議的執行情況。這說明已造成6.5萬人喪生的內戰不會重演。
8月15日,印度尼西亞政府同亞齊叛軍組織在芬蘭簽署和約,結束了一場持續近30年,造成1.2萬人喪生的悲劇。在去年年底的地震海嘯事件造成亞齊省17萬人喪生或者失蹤之后,叛軍組織同意解除武裝且不謀求獨立,以此換得參與地方政治的權利。
同樣值得慶幸的是,7月30日蘇丹第一副總統兼南方政府主席加朗死于飛機失事,也未重新點燃蘇丹北部穆斯林和南部基督徒之間的戰火。那場長達21年的內戰造成近200萬人喪生。蘇丹南部目前享有高度自治,5年后才就是否脫離蘇丹進行表決。
憲法草案“難產”的正面意義
趙靈敏
由于各派在聯邦制、伊斯蘭教地位、國名和語言等問題上爭執不下,伊拉克新憲法草案在推遲一周之后,仍未能在8月22日按時出臺。這被許多人看成是伊拉克民主進程的挫折,但在筆者看來,相較于薩達姆時期動輒100%的支持率和無數次的“全體一致通過”,各派圍繞著憲法草案所進行的協商、爭執和討價還價,正是伊拉克人民主素養的重大進步。
在伊拉克歷史上,多的是“統一思想”、“集中力量”以傾國傾城之力辦成一兩件“大事”的記憶,但歷史已經證明,這樣的“高效”是以損害社會絕大多數人的利益為前提和代價的。民主說到底是社會各種利益集團互相談判彼此表達不同觀點和利益訴求的“偉大的妥協”過程,這種決策過程往往需要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和時間。但因為在決策中充分反映了各個利益集團的訴求,因而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個人的自由、權利和創造性。國家和民族就不用說了,現在連不少跨國公司都規定,凡是“一致通過”的決議皆視為無效。
錯綜復雜的民族和教派沖突,是伊拉克歷史上長期存在的現實。過去,伊拉克人習慣用槍炮、毒氣和暴力來解決這些問題,而今天,各派已經學會了在唇槍舌劍中捍衛利益、彌合分歧了。伊拉克總理賈法里說:“我們不應倉促出臺不完善的憲法。”在國際國內的壓力下,伊拉克憲法草案的出臺將只是時間問題,而比這更重要的,是妥協和民主精神在伊拉克政治生活中的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