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查德·威爾伯(Richard Wilbur)(1921一)美國當代著名詩人,1921年生于美國紐約市,1942年畢業于阿默斯特學院,獲學士學位,在大學里是校報編輯。二戰時參戰,1947年獲哈佛大學碩士學位,同年出版了第一本書《美麗的變化》(1947),并開始在口合佛執教,1954年他開始任教于韋爾斯利學院,并在他所創辦的大學出版社里出版了包括羅勃特·勃萊,詹姆斯·萊特等年輕詩人的詩歌叢書。之后他又到了史密斯學院任教。
他先后出版了詩集《美麗的變化》(1947),《儀式》(1950),這兩本詩集非常有影響力,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他被公認為并不遜色于詩人羅勃特·洛維爾。他的第三本詩集《今世之事》(1956)獲得了普利策獎,之后出版了《給預言者的建議》(1961),《步入睡眠(1969)(獲博林根獎)等詩集。
二戰后,許多出生在1920至1935年的詩人寫作風格發生了很大變化,而他仍然沿著傳統的軌跡探索,并承襲了華萊士·史蒂文斯詩風。他的詩歌語言簡約,韻律優美,優雅深邃,許多詩歌頗值反復玩味。1987年繼羅勃特·佩恩·沃倫之后第二位獲得美國桂冠詩人的稱號。
六月的光
你的嗓音,帶著六月的清晰景色
從窗外喚我。你在那兒,
光還沉靜,在無爭的夏天里
柔和地凝視,所有的物體
把它們的外觀升入密封的空氣
那時你的愛顯得簡單而完整
如你拋給我被摘下的梨,你的臉
如梨皮的斑紋和痕跡一樣清晰,
這總是如酒,讓斑駁的火照得
比人類的恩惠還要命定真實。
你的快樂禮物——噢,當我看著它
穿過所有那天真之光,落入我的手中
似手受到真理和新喜的祝福
就一定是首份美妙的禮物。
認識論
一
向巖石踢去,薩姆·約翰遜,敲碎你的骨頭
可石頭的材料是多么陰沉,陰沉。
二
我們為世上的奶牛擠奶,我們邊擠
邊在她的耳中低語,“你不真實。”
退 場
夏天逐個死去;
在曠野的邊緣生長一株孤單的雛菊
在一塊曠野的灰色石上
留下最后一陣熱氣。
眾生的叫聲尖細清利;
曠野一直在低沉發出夏天最后的聲音
一只蟋蟀像一輛縮小的靈車
從干草里向外緩慢行進。
認錯了野花
一只畫眉,因為我犯過錯,
在清晰,喧鬧
而不由我獨自支配的世界里
唱出嘹亮的歌兒。
愛召喚我們面對世事
對著滑車的喊聲雙眼睜開,
從睡眠中驚起,那驚駭的靈魂
如虛幻的黎明一樣簡單無形
短暫地飄懸。
在開著的窗外
天使們清洗著清晨的空氣
有的披著床單,有的穿著罩衫,
有的穿著工作服:可她們確實在那里
現在她們一起懷著翠鳥沉靜膨脹的
感覺,使她們所穿的衣物
充滿非個人的瞬間沉浸的快樂。
他們正在上空飛翔,傳輸
遍在驚人的速度,運行
停留如白色浪花;此刻突然
她們眩暈地急速向下
安靜得似乎無人在那。
這靈魂躲避
所有即將的回憶,
避免準時掠奪每一個受祝福的日子
“噢,讓世上只有清洗
上升的蒸汽里只有玫瑰色的手
在天堂的視線下清晰地跳舞。
而當太陽以溫暖外觀
感謝世上的顏色和物體,
這靈魂再次以痛苦的愛
下降去接受蘇醒的身體,
當這男人欠身起來,變聲說道,
“把他們從紅色絞架放下來;
讓小偷背部有干凈的亞麻布
讓情侶情意融融不再,
肥胖無比的修女們穿著
純潔輕飄的黑袍,
艱難地保持平衡走著。”
蟾蜍之死
一只被電動割蘋機抓住,
咬下,割去一條腿的蟾蜍,單腳跳著
來到花園邊,避難在菊葉片下,在心狀
灰白葉蔭里,在一片暗淡,
低淺,最后的沼澤地里。
這稀有的原始的心之血涌出,
在地面上,在覆蓋褶皺物里消逝,
在凝視和堆積的眼溝里流動。他靜靜地
躺著就好像化為石塊,
悄無聲息地等待,
靠近某種深度的單調
靠近霧氣沸騰的海洋
和冷卻的海灘,靠近迷失的兩棲動物帝國而死去
日子逐漸減少,沉沒,最后消逝
在古老寬廣的眼睛里,它們似乎依然
在閹割過的草地上,注視
日光下枯槁的閹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