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丈夫克巴斯是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發現這頭被母親遺棄的小獅子的。當時它的臍帶還沒有變干,發出嘶啞的叫聲。這是一頭腦袋很小的幼獅,才出生兩三天。在南非國家公園當過護林員的克巴斯知道,如果他不管這頭小幼獅的話,那么它一定會死,所以克巴斯用外套裹住它并把它帶到了車上,然后他撥通了我的手機。
“我發現了一頭被遺棄的小獅子,怎么辦?”他向我詢問道。
我思索片刻,一個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我為什么不能養它呢?”
“把它帶回家來吧。”我果斷地決定了。
這頭小獅子很容易發怒。雖然它無法睜開眼睛,但它還是勇敢地用它的咆哮聲來嚇唬我們,它臉上的皺紋讓它看起來好像很兇猛。
幾天之后,它開始脫毛并且變得更加虛弱。
它總是顯得很饑餓,當獸醫診斷它營養失調時,我才慌亂地意識到我照顧它的方式是多么不適合。
在我和我的3個女兒的輪流照顧下,這頭小獅子在一個星期后開始恢復正常了。當我們站在它的后面時,它會淘氣地攻擊我們。它的體重慢慢增加了,又長出了新的皮毛,它的身體也逐漸變得健康了。
我們給它取名為利奧。
隨著利奧的長大,它的身體變得很強壯,同時它的性格也發展成獅子的性格。有時它會忍不住撲向我們,它的一瞥會讓我們變得很緊張。
有一天,我正在修理花園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我要去接電話,但是利奧卻撲向了我,在我們激烈地“戰斗”了一會兒后,我掙脫了它,并且再次嘗試去接電話。
走到門前的時候,我的視野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正緩緩移動的物體,它使我止住了腳步不敢再動,那是一條莫桑比克的劇毒眼鏡蛇,它一直住在我們家的花園里。顯然利奧認為我停下來是想再玩一次。正當這條眼鏡蛇想離開時,利奧從我身后撲了上來使我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就在這時,這條眼鏡蛇向我襲來,它咬住了我的腿,毒液流向了我腳踝上的傷口處。我推開利奧,在毒液接觸到我的傷口之前,急忙地拍打皮膚并且用水清洗。
顯然,和我們追逐嬉鬧是利奧的本能。我們很擔心在它的襲擊下會受到傷害。它和我們的一條澳大利亞奶牛狗沃夫利成了密不可分的好朋友,最后利奧學會了狗的動作,但是它這種行為是被許多獅子所不恥的。
1993年在利奧1歲的時候,我們住宅區的管理員開始催促我們找一個適合它永久居住的家。第一次的尋找結果很令人氣餒。只有一家公園表示希望利奧參加“罐裝獅子”的組織,作為獅子們互相追逐的戰利品。最終我們找到了一家用動物來拍電影的公園。盡管在拍電影的時候他們囚禁了動物,但平時這些動物還是很自由的,它們群居在一片草原上。
當利奧在那里看到許多獅子的時候,它害怕得不敢動了。對此,我們很擔心,但是這里的管理員讓我們放心,他說有許多由人類一手養大的獅子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真正體會到自已是一頭獅子。
當我們又去探望利奧的時候,我帶去了我童年時的枕頭,那是利奧最喜歡的東西。仿佛它知道我們最終會離開,所以一直無精打采地蜷縮著身體,緊緊地抱著枕頭。我們開車離開了,只有沃夫利一直回頭看著它的朋友,直到再也看不見利奧的身影為止。
時光匆匆流過,轉眼已經過了一年多的時間,但是我們卻不知道利奧是否已經適應了那里的生活。
終于,在1995年的6月,我和我的丈夫還有我們的小女兒凱林決定一起去看它。
我們在樹叢中找到了利奧,當我看到它的時候,我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它長大了,很英武,它的臉沒有變。
利奧停了下來,盯著我們看,臉上出現了困惑的神情。突然,它的眼睛流露出了熟悉的光芒,它向前飛奔了過來,還帶著顫抖的呻吟聲,在撲上我們汽車的一剎那,它把身體轉向了旁邊,減輕了對車體的撞擊。我懷著激動的心情走到了它的面前,讓它用下巴輕輕地磨擦著我的手臂,然后我擁抱住了它的大臉,當然我盡量沒有使自己發出尖叫聲。
在公園度過的最后幾天假期中,我們發現利奧與兩頭母獅子一起躺在陽光下。它看見了我們就跑過來,直到一頭母獅子向它發出了呼喚聲。它好像不耐煩地咕噥了幾聲,然后走了回去,再次躺到了那母獅子的旁邊。它看起來很有王者的風范,而它自己似乎對這個“國王”的職位也很滿意。
直到這時我才真的意識到利奧已經成為一頭真正的獅子了,現在它有了屬于自己的家,是我們該和它說再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