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外也欣賞文言文

近日，臺灣《中央日報》等機構聯合主辦了一項“文學、經典與國文教育”座談會，與會者一致認為多讀古典文學，可以啟迪固有文化意識，培養倫理道德觀念，賦予現代生活新意義。這使我回憶起1988年，本人在韓國任客座教授時，發現韓國學生對文言文比對白話文有興趣。韓國人很重視儒家思想，他們也背誦《論語》《孟子》，可了解儒家思想，也產生見賢思齊的效果。

中秋節，在韓國是很重要的節日，不但賞月，還要掃墓、祭拜祖先，因此高速公路特別擁擠。學生就會脫口而出：“每逢佳節備思親”。其他如通俗小說中的“古今多少事，盡付笑談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等詞語，也朗朗上口。同時也發現韓語有些發音如釜山驛（車站）的“驛”，“所謂伊人”的“伊”，和閩南語發音相同，都保存了古音。

30年前，本人前往法國做研究，發現法國的漢學家學中文，也是從文言文開始，他們都可以背誦“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甚至《老子》中的“道可道，非常道”。他們覺得讀古文較有趣味，就如同歐美小學生讀莎士比亞一般。一國必有一國健全且具特色的國語，法國人、西班牙人及英國人均以他們的“國語”自豪。我們有幾千年的文化，有豐富的文學語言的遺產，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早期讀外文系的作家、學者如梁實秋、林語堂等，不但外文好，中文底子也好，方可達到“學貫中西”的境地；但是后來的人讀外文系，在中文方面的功夫下得越來越少，難怪曾有外文系留學生在美國讀圖書館學，拿到學位后于某個美國圖書館中的東亞圖書館工作，居然把《石頭記》編到地質學的笑話。

21世紀，中國大陸崛起，世界正興起一股中文勢潮。為了了解中國人、中國事、中國語言、文化……美國目前已有2400所高中擬將中文為大學選修課，但由于師資的缺乏，延到2007年才能實施。美國是個功利主義的國家，學中文，當然是看中了大陸廣大的消費市場，知己知彼，除了一般會話，還要深入了解中國歷史文化、民情風俗，中文補習班便如雨后春筍般崛起。

既然老外都在學中文，中國人的子弟不應該落人后。我的小表妹的子女都生于美國，讀的都是與美國有關的課程，但周末仍請了大陸來美的人士當家教，四五位同學一起補習中文，家教老師不但教會話，也教唐詩、《論語》等文言文，真是十年風水輪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