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局長每天忙于公務,沒多余時間顧及家事。他對老婆說,去雇一個保姆吧。局長老婆也有單位上班,心想雇個人幫著料理家務也遂心如意,就連連點頭,滿口應允。可她又嚴肅著臉說:“不過,找一個什么樣的保姆,得由我去挑選。”凌局長在家事事聽老婆的,對老婆的吩咐總是言聽計從,當然表示贊同。
人家要保姆,只撿年輕力壯、容貌端莊的姑娘,局長老婆卻別出心裁,與眾不同。她在勞務市場東尋西找,百里挑一選了個面黃肌瘦、弱不禁風的半老徐娘。這是圖的啥呢?局長老婆無疑是自有其道。只因有前車之鑒,所以她才處處提防,時時小心。老公的前任黃局長不就是因為漂亮的小保姆而身敗名裂毀了前程嗎?而那小小的沈科長,也是被妖艷的女傭迷住了心竅,落得個鋃鐺入獄的可悲下場。為此,做老婆的當然要嚴加防范,決不能讓老公重蹈覆轍。局長老婆雇了這樣的保姆,才感到稱心如意,于是她無憂無慮地上班去了。
但未到兩年的時間,局長老婆橫看豎看仍瞧出了破綻:保姆的身體并沒有肥胖,腹部卻在“發福”。局長老婆左思右想,琢磨再三,沒有其它解釋,準是有了身孕,不然怎會挺起肚子?這又是誰竟敢膽大包天干這種風流事呢?嘿,保姆常在家中,從不在外過夜,毋庸置疑,定是老公作的孽!局長老婆就咬牙切齒地暗想,決不能再容忍這丑妖精肆無忌憚地與老公勾搭相姘了。傍晚,老公還沒回家,她就聲色俱厲地呵斥保姆,要她講清是如何與局長干那茍且之事的。保姆聽得莫名其妙,矢口否認有此荒唐之事。局長老婆見她死不承認,竟敢與自己頂嘴,就惱羞成怒,大發雷霆,指著她的腹部吼道:“你還想狡辯,不干那種事,這肚子能自己挺起來?”
不說也罷,提起這事,其實保姆自己也如墜五里霧中,不知腹部怎會無緣無故地鼓起來。她只有淌下滴滴委屈的淚水,卻沒有什么言語可答。局長老婆見她只哭不說話,以為是將他們的丑惡行徑揭穿了,才理屈詞窮認了罪。她把保姆的衣被一卷,擲在了門外,怒不可遏地說:“你給我滾,不要再在這里害人了!”
保姆想不到局長老婆會將她攆出門外,只能愁眉苦臉地說:“俺絕沒有干那種卑劣之事,請東家放心。這身子的變化也許是什么病……”
“別再多費嘴舌了,還是快滾吧,這里沒你的事了。”局長老婆仍怒氣沖沖地說。保姆無可奈何,只得忍氣吞聲離開了這地方。
保姆背著衣被,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街頭。寬闊的馬路燈光明亮,繁華的商場人流如潮。但保姆卻一片茫然,走投無路。她最后干的半年算是義務工了,竟沒開到一分錢的工資。保姆沒有錢,兩手空空進不了旅店。她東奔西跑沒有安身之地,最后只得落腳在一個橋洞下暫歇。
沒多久,酒足飯飽的凌局長哼著小曲進了家門,見老婆的臉拉得老長,心頭一怔,即刻停了唱,強做笑顏問道:“怎么,和誰生氣呢?”局長老婆卻如猛虎般大吼:“都是你干的好事!”局長一時稀里糊涂:“什么事?”局長老婆又怒斥道:“沒你的花心,保姆怎么會挺起肚子?”“啥?你說保姆,她在哪里?”局長焦急地問。“早被我趕出去了。”“你?”局長渾身一顫,驚慌失措地說,“真的讓她走了?”“嘿,你心痛了?”局長老婆雙手叉著腰,譏諷地說。局長氣得六神無主:“你……你怎能這樣,如果她去舉報,咱一切都完了!”
局長老婆想想也是,人家暗地給咱送禮送錢的,難免讓保姆看到了。可自己這樣對待她,既扣了她數個月的工錢,又兇神惡煞般地趕走了她,萬一她……局長老婆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覺后怕起來。她急忙推窗向街頭俯瞰,只見茫茫夜色中,人來車往,早沒了保姆的身影……
深夜,巡警在橋下發現了保姆,見她居無定所,竟在橋下棲身,就將她帶進了公安局。保姆將她丈夫重病,自己出來打工掙錢,去凌局長家干活,不料又被趕出的全過程講了一遍。警察也感到蹊蹺,這婦人看上去堂堂正正,忠厚老實,不像奸邪之人,但體態的異樣又不得不讓人生疑,瞧她體質孱弱,是否由病患所致?于是,就帶她去醫院作了詳細檢查。
沒幾天,凌局長接到電話,要他去公安局一趟。凌局長嚇得軟了腿腳,臉上也立刻陰云密布,心想準是自己犯的事被保姆捅穿了。他鎮定了一下,壯了壯膽,只得乖乖從命。一進公安局,他就看見了極具威懾力的八個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下更把他嚇得面如土色,渾身顫抖。這一抖,讓他穩不住了,把一攬子的歪事全抖了出來。
原來凌局長不但收受巨額賄賂,還暗地買了套豪華住宅,包了個年輕貌美的二奶呢。其實公安人員讓他來是因為保姆腹中生的竟是一塊大腫瘤。公安人員根據實際情況,本想叫他來協商解決未發給保姆的工錢等事宜,不料這一著棋卻走出意想不到的結局,引出了如此的大案。
局長老婆悔恨交加,自己是弄巧成拙,經這么一攪,反把老公給攪黃了……可又一想,老公他在家裝老實,到外面卻胡作非為包二奶,也該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