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寥鋒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后,我們開始置辦家具。從地板到吧臺,幾乎沒爭執(zhí),就達成一致意見。輪到“婚床”,我倆爭吵開了。寥鋒天性浪漫,喜歡“水床”——睡在上面忽悠忽悠的,不親熱全身也酥軟;而我老爸是軍人,說木板床讓身材挺拔健美,老了不駝背。吵來吵去也沒個結(jié)果,最后雙方只得妥協(xié),決定做個“鐵架軟墊席夢思”,超大型的,長寬都是2.2米。寥鋒一臉壞樣:“滾來滾去,你都是我的。”他自告奮勇找家具廠訂做。
新婚酒宴當(dāng)晚,“婚床”才運到。哇,漂亮死了,床架棕褐色,泛著靜謐的幽光;軟墊淺藍色,寧靜而幽雅。我撫摸著“婚床”,手指的神經(jīng)末梢脹滿了幸福感。寥鋒說:“試試彈性吧。”干嗎?他又壞笑:“‘幸福’是兩人在床上‘折騰’出來的,看它能否承受住我們的體重啊!”說著,他抱起我站到床對面的沙發(fā)上,一個“飛燕展翅”,我倆跳到席夢思上……
本來幻想著,我們會被強大的彈力彈起一尺高,再上下忽悠幾下,最終滾摟在一起,然后接吻,用身體相愛……可萬沒想到,由于跳得過猛,觸到席夢思的一剎那,“喀咔”一聲,床中間部位的彈簧竟然斷了。坐在凹處,像陷進臉盆。
寥鋒急得抓耳撓腮:“兩人體重與外力加速度,不過500斤,這彈簧怎么會斷呢……”我懊惱極了,把枕頭砸向他:“那家具廠肯定是個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騙人的!你弱智,沖了新婚大喜!”新婚夜,寥鋒處事的不穩(wěn)重盡顯無遺,沮喪和絕望鋪天蓋地。
寥鋒趕緊給家具廠打電話,把廠長罵得狗血噴頭,對方毫不示弱:“人家夫妻睡5年,做愛1000次也沒搞斷。你們夠猛的,責(zé)任自負!”寥鋒臊個大紅臉,我氣得鉆進被窩,偷偷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寥鋒趕緊向我道歉:“親愛的,第一次聯(lián)系做家具,沒經(jīng)驗,原諒我吧。”我不理他,裝睡。他唉聲嘆氣,繼續(xù)自我檢討,直說到天地為之動容……我想起好友麗麗曾說“男人都是孩子,新婚第一天就要給他立規(guī)矩”,便決定治到寥鋒吐血。我抱起被子睡到沙發(fā)上。
寥鋒嗚咽了:“怎么,新婚第一夜就分居?”他爬到沙發(fā)上,連人帶被把我拖回床上。我掙脫他的親吻,側(cè)身睡去,只給他一個后背。咫尺天涯,看你以后做事還馬虎!
新婚夜,寥鋒是沖動和急切的,但我堅決地守身如玉,決不讓他得逞。漸漸地,兩人都困了,正潛入夢鄉(xiāng)呢,我忽然感覺身子在一點點往寥鋒身邊遛。原來啊,床中間本來凹得厲害,寥鋒160斤的體重再一壓,那床簡直像個網(wǎng)兜,我側(cè)睡哪還堅持得住?手扒床邊也不行。寥鋒像是故意折騰我,居然又翻來覆去蕩漾了幾下,我終于支撐不住了,滾到寥鋒身邊。他就勢死死抱住我,帶我進入一個沉醉的天堂……
第二天,寥鋒起床后,心泰神安地哼著小調(diào),我則四處張羅修床。家具廠說了,床是人為破壞的,換5根彈簧要340元。明顯的敲詐勒索!我氣得直發(fā)抖,寥鋒趕緊勸我:“我哥們在機床廠,過兩天讓他軋幾根彈簧來,咱倆先湊和睡吧。”可想而知,新婚第二夜,我又滾到寥鋒懷里去了。他得意地行使著丈夫的權(quán)利,也讓我享受著性愛歡愉。我恨得牙癢癢,但不可否認,被他愛撫的滋味真爽!
一個星期過去了,哥們還沒把彈簧拿來,而我已習(xí)慣夜夜?jié)L到寥鋒懷里,兩人肆無忌憚地相愛……就這樣,因了身體融合的蝕骨快感,在蜜月結(jié)束時,我居然都沒再想起彈簧之事,當(dāng)然,更忘了寥鋒做事的毛躁與馬虎。
那天,一幫好友參觀我的新房。大家坐進席夢思,竟都歪到一堆去了,直喊:“彈簧壞了,咋搞的?”其中一位對我擠眉弄眼:“兩人愛得夠力度!”大伙爆笑,我尷尬地解釋說,“婚床”拉來第一夜,我們想試試彈性,不小心被踩斷了,他們問:“為何不修啊?”寥鋒神秘兮兮地摟住我,一臉的自豪:“如果修好了,可能到現(xiàn)在,我倆還井水不犯河水呢。”
由此,我和寥鋒得出結(jié)論:現(xiàn)代人的婚姻之所以出問題,歸根到底,是床太寬太大造成的。夫妻一旦鬧別扭,睡覺時就只給個背影。寥鋒琢磨著要生產(chǎn)一種床,平時是硬板的,一旦夫妻吵架,可把中間的“網(wǎng)兜”部分展開,這樣,兩人滾來滾去,還是要滾到一起。只要睡到一起,一切問題便迎刃而解。
“這床就叫‘團結(jié)床’吧!”寥鋒一甩手,OK!隨即問我:“咱那床還修嗎?要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