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南京的五個剪影

孫福明：五味雜陳的句號

柏 強

本無大新聞的十運會柔道賽場上演了一場波瀾起伏的大戲，主角之一竟是平日里寬和敦厚的名將孫福明。

雄威仍在，大戲以平靜開場

10月13日上午，在賽場見到孫福明時，她正坐在榻榻米上一邊等著上場，一邊聽身旁一個胖胖的男教練“忽悠”：“奧運冠軍，上屆全運冠軍算什么！把你那臉面抹下來，揣進兜里……”她不住地點頭。遼寧女柔此時只有一金在手，老教頭劉永福臉色凝重。孫福明早有一個愿望：要奪得一金來為運動生涯劃上一個圓圓的句號，希望一切都像自己在白色護膝上寫下的那個大字：“福”。

人們也在為她祝福。當她穿著雅典奧運會的藍色道服出現(xiàn)在檢錄處時，工作人員欣喜地拍著她的肩：“老將，老將，不容易呀，最后一次參賽吧，祝你成功！”

老將露面，全場掌聲。孫福明三下五除二，全用“一本”的戰(zhàn)績將兩個對手斬于馬下。其中第二場，電視臺一個記者剛把攝像機架子支好，比審就結(jié)束了。一個遼寧小隊員驚訝道：“不一樣了，大明姐原來還要和對手周旋一會兒，沒想到現(xiàn)在動作如此之快！”孫福明笑道：“其實，奪得奧運冠軍那年的狀態(tài)就是這樣?！?/p>

此時，孫福明的笑容像場外的太陽。她打了輛出租車匆匆趕回駐地，備戰(zhàn)下午的兩場比賽，因為最強大的對手將要出現(xiàn)，她就是江蘇隊23歲的小將劉歡緣。此女身高1米9多，四肢頎長，去年世錦賽上曾出人意料地把孫福明擊敗。孫福明和本劇后面出場的閆思睿針對她不知進行了多少訓練。

打破平靜，大戲有了看頭兒

準備與孫福明決一死戰(zhàn)的劉歡緣，首先碰上了孫福明的師妹，遼寧隊輸出到解放軍隊的小將閆思睿。也許是因為在這個小大個兒面前從未有過勝績，閆思睿反而沒了心理負擔。她憑著壯碩的身材與對手死纏爛打，僵持不下，拼寢技時長達20多秒鐘，弄得兩人精疲力竭，雖然主場觀眾的助威聲震天動地，但最終還是爆了冷：小大個兒竟被閆思睿擠出決賽圈。

看到此景，一旁準備隨后上場的孫福明精神大振。上場后，她與河南一位老將交手不到兩分鐘，便以一記全場叫好的“背負投”一本勝出。這意味著遼寧隊一對師姐妹在決賽中會師了。遼寧隊興奮起來，孫福明提高嗓門對閆思睿說：“師妹，你為我清除了一個大障礙，真解氣呀，回沈陽后我請你吃大餐，隨你點菜！”

記者們跑上榻榻米圍住了孫福明。在他們的意識中，這塊原本帶著未知數(shù)的金牌如今非孫福明莫屬了。孫福明也似有同感，臉上滿是紅光和汗水：“金牌已在掌握之中。我會圓滿退役，休整一年后，要個孩子，男孩女孩都無所謂?！钡亟又_玩笑道：“要是女孩就練柔道，要是男孩就練摔跤！”

此時，只有劉永福一人面色如常地坐在一旁。筆者問：“這回落聽了吧！”他冷冷地說：“才到哪兒呀就落聽？”

的確，大戲還沒到真正的高潮，決賽畢竟還無結(jié)果。劉永福后來透露說，決賽前，他對兩人有過交待，上場之后視情況而定結(jié)果，一對師姐妹也表示愿意犧牲自己。因為兩種結(jié)果各有益處，孫福明得勝，可以圓夢退役；代表解放軍隊的閆思睿奪冠，按全運會的雙記分制，兩隊都會有一塊金牌計入。

事實上，沒有誰不想拿這塊金牌，可金牌到底歸誰呢？而此時，這個問題在一些媒體記者那里已成定局，“孫福明再次奪冠”，有人現(xiàn)場就傳回消息，有人先自離場做新聞去了。

無論怎樣，人們還是期待一場精彩的對決。

風云突變，大戲達到高潮

決賽開始了，曾經(jīng)一起訓練生活的這對師姐妹盡管也周旋在一起，但都沒有主動進攻，為此閆思睿還被判了一個“消極”。就在此后，風云突變。劉永福朝著靠近自己的大弟子叫了一聲“孫福明”，孫福明一看，劉永福的手向下一擺。沒人知道這手勢是何意，只有與教練默契多年的孫福明最明白，而多年的習慣也讓她不及多想，只有服從。于是，一個后來被視為全運會，甚至中國體壇“鬧劇”“丑劇”“荒誕劇”的經(jīng)典鏡頭出現(xiàn)了。

比賽重新開始后，閆思睿上前出手在孫福明肩頭輕輕一推，122公斤重的孫福明像中彈一樣突然倒地，兩只腳在空中揚得老高，身子幾乎翻過去……

這叫什么決賽結(jié)局，全場目瞪口呆。很快人們清醒了——這是“讓金”，這是“騙局”！于是群情亢奮，輿論大嘩，各種激憤之詞不斷出現(xiàn)，矛頭直指這幕戲的“導演”劉永福，偏鋒也掃向原本印象頗好的孫福明。老到的劉永福費盡口舌做著各種解釋：這是不違反規(guī)則的兩隊共同受益，這是為了保護大明不在硬拼中加重傷情，這是鼓勵年輕隊員成長……但人們還是不依不饒，觸角很快延伸到全運會的規(guī)則，體育精神，體育道德等諸多方面……

下場后的孫福明流淚了。這是雅典奧運會之后，人們再次看到地動容。為了這次能圓滿退役，地付出了太多。結(jié)婚后五六天地就住進遼寧隊三人一間的集體宿舍，每天訓練七個小時，和小隊員們一起出操，加晚班，實在太累時才跑回家，在兩米見方的大床上睡上一覺后，又趕回隊里；為了十運會，她感冒不敢吃藥，膝傷折磨得她上廁所都要喊人把胖大的身體拉起來……

“這是我最后一次比賽，抱的希望很大。本以為金牌是我的，但最后卻沒有給成，我感到有點委屈，有點遺憾?！辈贿^，孫福明很快恢復了平和的面容：“我覺得我不應這樣，誰拿金牌都一樣，干嘛不高興呢！”“時間可以淡漠一切?！逼綄嵉膶O福明對記者們非常認真地講了一句富于哲理的話。

余波再起大戲終以悲情落幕

由于與論洪波仍不斷涌起，上上下下反應強烈。賽后第二天，十運會組委會鄭重宣布，對違背運動員個人意志，干擾比賽的遼寧女柔教練劉永福給予賽會通報批評；13日的這場比賽無效；重新組織閆思睿和孫福明之間的比賽。

運動員被急令回轉(zhuǎn)，仲裁委員和裁判們被緊急召回，場地被緊急重裝，警察被緊急調(diào)來，10月15口，中國柔壇乃至體壇罕見的一場重賽在南京龍江體育館拉開陣勢。

離比賽還有一個半小時，決賽榻柵米的四周就被媒體的長槍短炮搶占了，中國的柔道比賽從未受到過如此的關(guān)注。

兩個對手坐同一輛面包車到了場。孫福明穿著一身潔白的道服，神情顯得有些疲憊，她是前一天晚上從揚州機場趕回來的，一直承受著巨大壓力。筆者在賽前幾小時到其住地問她與閆思容交戰(zhàn)情況時，她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你想想，她多年輕呀！”

兩個年齡相差一輪的對手被保護著擁進貴賓室，從偶爾被打開的房門里傳出組委會官員的一句賽前叮囑：“你們今天要真打！”

一小時后，在全場熱烈的喊聲和掌聲中，兩人大叫一聲“啊……”，真真切切地撲向?qū)Ψ剑昧λ撼镀饋怼２灰粫海瑢O福明的眼睛被抓傷，她揉了揉眼后又沖向場中。只有20歲，在預賽中奪得第一名，獲得過世界軍體比賽冠軍的閆思睿畢竟年輕，力量大耐力好，她多次把孫福明壓在身下，孫福明則死死頂住，毫不放松。全場觀眾似成了孫福明的擁躉，大聲叫著：“孫福明，加油！”可孫福明的體力漸漸下降了。賽前劉永福告訴她：“要想勝，必須在前兩分鐘死拼，過后就來不及了?！惫?，體力占優(yōu)的閆思睿越戰(zhàn)越勇，先得到了一個“有技”，接著又得到一個“有效”。在這一過程中，兩人拼得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兩次停下來整理被扯得歪斜凌亂的道服。

比賽接近尾聲，精疲力竭，嘴唇發(fā)紫的孫福明大叫一聲，用盡全力小跑著追著對手，全場觀眾隨之興奮地鼓起掌，一旁指揮卻很少說話的劉永福也叫起來，可一切為時已晚……

當大會宣布閆思睿獲勝之后，孫福明理了理散亂的頭發(fā)，向四周的觀眾深深地鞠躬致意。這很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在榻榻米上行此大禮了，帶著一種無奈，一種感傷，一種悲壯，觀眾被此情打動了，有人高喊：“孫福明，好樣的！”

新聞發(fā)布會上，汗水和淚水交織在臉上的孫福明用喑啞的嗓子，給潮水般涌在身邊的記者留下賽場上的最后一句話：“我盡力了，盡最大努力了！”

到此為止，這場高潮迭起的大戲拉上了帷幕，是不是結(jié)尾還不能斷定，但可以說，人們的思考和爭論并沒有落幕：到底是什么導致這場軒然大波出現(xiàn)，是什么讓孫福明為自己的運動生涯劃上這樣一個五味雜陳的句號，是劉永福的獨斷專行？是雙記分制帶來的利益？是多年來心照不宣干體育界的潛規(guī)則，還是新聞界的推波助瀾……

“一哥”吳鵬：獎牌滋味各不同

張冬梅

10月13日開賽頭一天，在4×100米自由泳接力中，他率領(lǐng)三位隊友最后一棒超越上海、廣東，摘得首金。每當想起4人出場時手挽手高高舉起、同聲大吼的那一刻，吳鵬都覺得豪情滿懷。攜帶著這股銳氣，3天后他們又拿下了男子4×200米自由泳的金牌。

還有那塊400米混合泳的金牌，比賽完全是成了他一個人的表演，竟然領(lǐng)先亞軍兩個身位！19日晚上的100米蝶泳，雖然是塊銀牌，但吳鵬“攻”得漂亮，成績提高了0.5秒之多，冠亞軍雙雙打破全國紀錄。

最甜的還屬200米蝶泳這塊金牌，破了他本人保持的全國紀錄，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更讓他高興的是這塊金牌含金量最大。吳鵬自己作過比較，把這個1分55秒78的成績放到雅典奧運會上。第六名能改寫為第四名！

200米蝶泳頒獎時，看臺上有一個豐姿綽約的中年女性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來，跑到離領(lǐng)獎臺最近的地方為吳鵬鼓掌。那是吳鵬的媽媽李國珍，從開賽當天起，就帶著姐姐和母親專程從杭州趕來看吳鵬的比賽。

有多少苦只有媽媽知道

多少次到現(xiàn)場為兒子加油助威，李國珍已經(jīng)記不清了。也許除了教練之外，她是最熟悉吳鵬泳姿的人。只需1秒鐘，她就能從二三十名“浪里白條”中找出兒子吳鵬的身影來。同兒子一樣，她也最重視這塊金牌，“畢竟，吳鵬的目標是2008年奧運會。這一點，吳鵬自己清楚，我們也清楚?！?/p>

很多人問李國珍，吳鵬一人比8項，你不心疼嗎？早年當過籃球運動員、打過昆明軍區(qū)乙級隊的李國珍回答“怎么不心疼，但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只能往前沖”。辛國珍還記得吳鵬上小學時，一次秋游回來因為累想逃一次游泳課的事，“我跟他講一日不游，三日白練，他很懂事，還是去了。”也許就是從小的這種鍛煉，有了吳鵬今日的種種優(yōu)秀品質(zhì)。

盡管是浙江隊奪牌的大將，但吳鵬在隊里并沒有受到什么特殊照顧，住的是兩人一套的標準間，吃的是飯店提供的自助餐。他們住的大橋飯店，臨近長江大橋和高架路，在房間里就能聽到汽車駛過的聲音。吳鵬住的房子又在東南面，剛來的那幾天，“秋老虎”發(fā)威，房間內(nèi)沒有空調(diào)，陽光一天射下來，吳鵬他們熱得只好赤膊。

金牌之外澀澀的味道

在8項中，200米混合冰對吳鵬來說是分量很重卻又是最難的一項。雖然保持著這個項目的全國紀錄，但在這項上他的對手比較多，上海隊的王煒，海軍隊的趙濤實力都很強。

吳鵬渴望這塊金牌，那不光是榮譽之爭，還有更深的情感裹在里面——10月18日，正是父親去世兩周年，吳鵬想以一塊金牌告慰父親的亡靈。這一點，李國珍與兒子心有靈犀。17日下午4點，睡完一小時午覺后，吳鵬來到李國珍的房間?！八嫔艹?，坐在沙發(fā)上一句話都沒有?！崩顕湟矝]有講話，屋里的氣氛有點悶。過了一會兒，吳鵬起身要走，旁邊的姨媽問了一句：“晚上怎么樣？”吳鵬簡短地回了一句：“今天這塊牌要去拼?！?/p>

最后一刻，吳鵬趕超了趙濤，卻意外輸給了同樣來自解放軍隊的曲敬宇。在終點回頭看屏幕上成績的那一瞬，吳鵬的眼神有點黯淡。最真切的愿望落空了，200米混合泳這塊銀牌，讓他感覺到一絲苦澀?！安贿^，我已經(jīng)盡了全力，雖然有遺憾，但父親肯定也會為我高興?！?/p>

1500米自由泳是吳鵬的一個心結(jié)。他最早就是練這個項目的，并且具備比較高的水平，九運會時曾被視為該項目的奪冠熱門。然而由于大賽經(jīng)驗過少，只獲得第三。此后吳鵬轉(zhuǎn)攻200米蝶泳和400米混合泳，4年中再未參回過1500米自由泳的比賽。他總希望能有機會彌補當年的遺憾。

18日晚丟掉200米混合泳金牌后，在吳鵬入住的829房間，發(fā)生了一幕小小的摩擦。朱志根希望吳鵬放棄第二天早上進行的1500米自由泳預賽，保存體力，全力去拼當晚的100米蝶泳決賽，吳鵬卻不想。

吳鵬當然明白師傅的用意。1500米自由泳號稱泳池里的“馬拉松”，對選手的體能消耗很大，可如今離夢想咫尺之遙，要他放棄，他怎么會甘心呢？為了準備這項比賽，吳鵬練得很苦。這次浙江隊有3人參加這個項目，在平時的訓練課中，朱志根把吳鵬的訓練成績定得比其他兩位選手的高出近30秒，每堂訓練課結(jié)束，他的肌肉反應都很大，上樓梯都很困難。

然而，由于連日的頻繁比賽，吳鵬同一時間去兼顧這兩個項目確實已經(jīng)十分困難，20日上午隊里最終決定讓他放棄1500米自由泳，全力去拼4×100米混合泳接力。但是在20日晚上的比賽中，吳鵬向自己個人第五金發(fā)起的沖擊最終還是以失利告終，這無疑給吳鵬的十運會之旅留下了澀澀的遺憾。但這并不妨礙他以4金2銀的成績奪得游泳項目的“多金王”。

21日一早，李國珍與兒子吳鵬一起坐大巴回杭州。來南京這么多天，她只在16日上午去參觀了一下總統(tǒng)府，因為那天上午吳鵬沒有比賽。有人問她回杭州怎么給寶貝兒子慶祝？她說，沒什么要慶祝的，吳鵬本身有這個能力，就應該要拼一下。他的最終目標還是2008年北京奧運會，她會做兒子最忠實的觀眾，一路為他加油。

胡凱：飛人沒有沮喪

何 霞

“神六”上的螺絲

10月18日晚上8點20分，男子100米決賽—即將鳴槍起跑。

“站在第四跑道的是第23屆世界大學生運動會男子百米冠軍胡凱！”聽到廣播后，胡凱舉起右手示意，旋即將其放在左胸前，“以前，當我代表國家參加比賽時，衣服上這個位置是國旗，我希望能感受到自己的脈搏和祖國一起跳動的感覺?，F(xiàn)在是告訴自己冷靜下來！”

此時，旁邊賽道的選手已經(jīng)陸續(xù)開始熱身，而一旁的胡凱卻顯得氣定神閑，兩個起跑練習動作后，他只是坐在跑道牌上拍打著大腿，不時地望向看臺。如果不是預審后聽到胡凱向教練李慶反映右大腿肌肉拉傷的消息，還會以為這是“眼鏡俠”特殊的熱身方式。

“從大運會后到10月12日，我在國家體育總局的田徑訓練場完成了十運賽前的備戰(zhàn)。十運會算是今年全年比賽，賽前準備和自我感覺最好的一次?！鄙衔绲念A審前，一切那是那么的理想。雖然只能以個人名義參加十運會，但重慶省隊領(lǐng)導和各方面的關(guān)心并沒有讓胡凱形只影單。但越是順利的狀態(tài)反而越容易出意外，“在預審60米處，大腿肌肉突然詖拉傷，像被針扎了一下，我當時就知道‘受傷’了，然后立即減慢了速度。因為右大腿過去受過傷，來之前還專門針對它做了練習。但意外還是發(fā)生了，真的不知道為什么！”

“決賽時，我是在憋一口氣。因為熱身時再練加速跑，會加重傷勢。決賽只有一次，我要攢足力氣，賭一把?！?/p>

然而短跑比賽對肌肉的要求非常高，一點點的傷病，哪怕只是疼痛的反應都會導致失敗。10秒31，胡凱屈居亞軍，“覺得惋惜，對我來說，失去一塊金牌對我的打擊，遠比不上在狀態(tài)這么好的條件下，失去了讓自己有一次美妙的短跑體驗更遺憾?！?/p>

在更衣室里，醫(yī)生遞給胡凱冰袋和繃帶，尿檢時重又換上新的冰袋，“出現(xiàn)意外，還是說明我缺乏大賽的經(jīng)驗。比審時的身體就像是‘神六’上的螺絲，必須要萬分精確才能夠順利升空。”

笑是最好的表情

頒獎前，胡凱從背包中掏出另一副眼鏡迅速換上，“這副眼鏡有兩年了，比賽時那副眼鏡舊一些，有5年了?！彪m然剛經(jīng)歷過激烈的角逐，但細致的胡凱依舊考慮得十分周全，“人生有可能會比較平淡，但可以在細節(jié)上追求不一樣的精彩。我喜歡探討比較哲理的話題，比較幽默的話題，笑是最好的表情。”

在學校沒事的時候，胡凱會在路上留意過往的行人；電視上的主持人說錯話了，胡凱也會偷著樂，點滴的樂趣成了他生活中的調(diào)劑品。

“其實，預審一下來我就非常沮喪，我盯看看臺想找教練，但沒有找到。后來見到大家非常熱情，我突然意識到也沒有什么好沮喪的。既然來了，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那么就去面對它。本來參加大賽前，心里會有一種賽前的特殊感覺——興奮中夾雜著緊張，現(xiàn)在突然放開了。能跑就跑吧，不能跑就算了。”預賽受傷有如陰影，籠罩在胡凱“百米大戰(zhàn)”的終點。

決賽前，胡凱找到教練，說：“你不要對我抱有太大的希望，能跑下來就是勝利了?！钡罱K第二名的成績還是讓李慶教練欣喜不已?！安诲e不錯！我沒想到你能跑這樣，還以為你會跑11秒多呢?！崩顟c教練的話語，給了胡凱莫大的安慰。

胡凱還泛得在參加上海黃金聯(lián)賽期間，一位練鉛球的大學同學發(fā)來手機短信：“昨晚我夜觀天象，二林(加特林、格林)你必滅一林?！边@次十運會他又發(fā)來簡訊：“夜觀天象，兩個單項拿金牌沒問題，接力就要看運氣了。全班同學給你加油！”李慶教練的愛人也給了胡凱莫大的支持，“每次賽前，師母郎會發(fā)來短信。三天前，師母跟我說一定要氣定神閑，跑好自己的節(jié)奏，不打擾我了。今天知道我拉傷后，又發(fā)來短信——不要考慮獎牌，你能夠堅持下來就是拿到牌了。”

當天晚上11點左右，當奧體中心田徑審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當媒體短暫的喧嘩告一段落，回到住地的胡凱將第一通電話撥給了清華大學97級的師兄徐鎮(zhèn)，“我知道我最先需要的是什么?！?/p>

“我在電視上看見你就不對。人家都在那兒動，你不動，我就知道你有問題。一看你起跑，就是個瘸子。”電話那頭的師兄直言不諱?！坝袝r候你需要的安慰不僅僅是‘沒關(guān)系了，都過去了’。有時候真正的朋友罵你兩句，你也會覺得特別高興。”一聽他的活，胡凱就踏實了，“因為從另一個方面也證實了我不是實力不行，而是受傷的緣故。決賽前，教練的指導方針是不要讓腿的傷勢加重，在腿可以忍受的范圍內(nèi)做動作。起跑特別慢是因為不敢用力蹬，加速段的時候，跑不起來速度，也是因為不敢拼全力。等于就是聞一條腿在跑?！?/p>

第二通電話胡凱撥給了青島家中的父母，“不管我跑什么樣他們都很滿意。他們就說要自信，好好總結(jié)?！?/p>

感受熱情是一種幸福

那天晚上，胡凱說得最多的是自己第一次參加全運會的收獲：“感受大賽的氣氛?！?/p>

與今年的另外兩次重大比賽相比，世界大學生運動會是胡凱今年參加的最大規(guī)模的國際性大賽，“那是一種友誼性比賽、平和的大賽。感受更多的不是競爭，而是友好的氣氛。各國的大學生非?；顫?，寒后大家互相交換比賽服作為紀念，那是一段非?？鞓返臅r間。國外把運動會理解為‘Game(游戲)’，在這樣的一個大賽下，我更加能夠理解為什么在奧運會上一個拿了第三名的運動員會如此高興。經(jīng)過了大運會之后我更加向往北京奧運會?！?/p>

上海的黃金聯(lián)賽，在胡凱看來則是難得的學習機會?！安⒉灰欢ㄒ獙W到什么東西。更重要的是高手來了，我跟他們同場競技過。即使沒有看列他們賽前的準備工作，不知道他們的熱身是如何進行的，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面對壓力，但是他們站到我面前了，一個鮮活的加特林，鮮活的格本……平常正電視上，新聞里才能夠看到的人物，跟我在同一條跑道上奔跑，我和他們一起沖過終點。我可以向他們握手祝賀，這種經(jīng)歷就是一種學習，讓我對國際巨星和自身的差距有了模糊的認識。田管中心能夠派我參加比賽，我覺得非常幸運和榮幸。”

“十運會，是一個競爭氣氛很濃的比賽，它更是反映出競技體育的風貌?！币驗閰⒓犹飶奖葘忂@么多年，很少有這么多觀眾來到現(xiàn)場，決賽時的胡凱只想好好感受一下現(xiàn)場的氣氛，“9月黃金聯(lián)賽時在上海我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我明白能夠感受到觀眾的熱情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只可惜田徑比賽才開始兩天，我還只有比較模糊的認識，但是我一定會慢慢體會的。”

黃力平：第一次當“總裁”

柏 強

十運會每次體操比賽前一個小時，一身西裝，神色平和的總裁判長黃力平都要在裁判工作室里主持一次“紙牌游戲”。

面對幾十名和他穿著一樣，等候上場裁判員，他先讓人把寫著每個裁判名字的牌打亂，再洗上多遍，整齊地扣放在桌面上。然后，他搬來兩把椅子，背對背放置，命人發(fā)給每個裁判一張普通的撲克牌。拿到“大王”和“小王。的裁判被請上前來，坐在椅子中。黃力平站在兩人中間，雙腳立正，嚴肅地說：“現(xiàn)請兩位隨意說出一個10以下的數(shù)字！”

兩人脫口而出一個數(shù)字，黃力平很快把兩個數(shù)字相加的結(jié)果報出來，副總裁判長按此結(jié)果找出桌面上寫著裁判名字的紙牌，另一工作人員將此牌塞入一個項目信封里。黃力平同時大聲宣布：“這是某某項目的A級裁判！”隨著程序的不斷重復，當天每個比賽項目的兩個A級裁判，4個B級裁判的人選很快被確定了。黃力平令道：“請將每個信封封上口，別忘了，要加三個書釘??！”此時，總有人會笑，但黃力平仍一臉認真地對一名裁判說：“請某某老師在大庭廣眾之下，拿著它們走向賽場！”

比賽就要開始了，副總裁判長打開信封，黃力平當場宣布裁判名字，當值裁判在“零分鐘”內(nèi)直接走向裁判席，沒有任何相互交流的機會。

“我們不是變魔術(shù)，而是讓上場裁判抽簽過程步步隨機，透明公平，即使真正的魔術(shù)師來了，也未必能猜中牌中是誰！”黃力平微笑著告訴筆者。

其實，在國際比賽中，裁判抽簽上場的程序遠沒這么復雜。可在十運會上，各支隊伍爭奪激烈，冠亞軍之差常常在小數(shù)點后兩位。來自各地的裁判雖然大多是國際級裁判，但也難免有地方情感傾向，而每個參賽隊的領(lǐng)隊手中都有一個評分底單，評分中的任何微小偏頗都會引起非議。即使在裁判之間，也有警惕的眼睛，連黃力平有一次拿著封裝好的名單口袋，夾在裁判隊伍中走向賽場那一瞬間，也有人懷疑做了手腳。黃力平?jīng)Q定不用國際通用的抽簽法，冥思苦索自創(chuàng)出這種從多步隨機中尋求公平的“紙牌游戲”。

還是運動員時，黃力平就想做一名體操裁判，他甚至天真地覺得，運動員的成功失敗全在裁判。退役后，黃力平無事可做，聽說有國家級裁判考試，就來到北京試試。誰知，他競高中榜首。緊接著他一鼓作氣，又把國際級裁判的執(zhí)照拿到手。此時，“以規(guī)則為準繩，以運動員的現(xiàn)場表現(xiàn)為依據(jù)，公平裁決”的裁判職責在他心中深深扎下了根。1997年，黃力平在日本的世錦賽上第一次出任體操裁判，因一名中國運動員的打分問題與俄羅斯裁判發(fā)生沖突。那位運動員的D組難度動作做得不好，俄羅斯裁判以勢壓人，要按降組評分。黃力平據(jù)理力爭：“按照規(guī)則，應當是減分，而不是降組?！北M管兩人的外語都不好，最后各自用本國語申述，再通過兩個日本翻譯轉(zhuǎn)述，可還是吵得面紅耳赤，互不讓步。此舉深得國家體操中心領(lǐng)導認可，很快黃力平就成為中國體操裁判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從此，他變得更加努力了。為了學好外語，他每天堅持上一小時的外教英語課。同時他不斷參加實踐，在國內(nèi)做了多年的副總裁判長，參加了悉尼和雅典奧運會的裁判工作，去年還當選為國際體操聯(lián)合會的技術(shù)委員，積累了不少經(jīng)驗。因此，體操中心決定讓他做十運會的總裁判長。

第一次擔此重任，33歲的黃力平心頭的壓力可想而知。他手下的裁判大多比他年長(最大的60多歲)，有的還曾為他當年比賽打過分。但黃力平恪守一條原則，場下是老師朋友，場上一切都服從規(guī)則，不講情面，一旦仲裁委員會認定某個裁判打分有問題，他會立即走下主席臺，神情嚴肅地對那位裁判說：“你的打分出現(xiàn)偏差，你要注意了。這是我第一次口頭警告你，如果有第二次，我懷里的黃牌就給您了！”

賽前，有教練或領(lǐng)隊來找他：“我們隊在今天比賽的項目上很有希望拿牌，您能否關(guān)照一下！”黃力平好言相勸：“您放心我知道你們有實力，我會盡自己的努力創(chuàng)造一個公平的競賽環(huán)境，這不就是關(guān)照您了嗎？”

有人把錢或禮物放到了他的面前，他沒事兒一樣，繼續(xù)聊天或吃飯。中途，他會客氣地提出：“對不起，我要上廁所?！背鲩T后，他給來客打電話：“對不起，我得先走了。比賽時，您要是覺得我執(zhí)法好，就表揚我好了，千萬別送什么禮。一旦受禮，我馬上會下崗，您不會讓我犯錯誤吧！”此言此行，讓來客自然得體地收了場。

“我收了禮，變不成大富翁；不收禮也掉不了幾塊肉。我還不想為此把我多年積累的，別人看來還可以的人品丟了，多不值呀！”可為此，黃力平得罪不少人。

得罪人的事還不止于此。比賽最后兩天，男子單項一些比賽的打分引起一些代表隊的不滿。他們提出強烈申訴，有的人迫著黃力平不依不饒，厲聲指責，一些媒體把矛頭指向了他，而黃力平從未碰到的情景也出現(xiàn)了：場上一些觀眾情緒亢奮地喊出“黑哨”、“換裁判”等口號。對此坐在主席臺上的黃力平曾心頭一驚，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把精力轉(zhuǎn)回對各項目裁判打分的審核上。他知道，越在這種情況下越不能分神。他組織副總裁判長等人，對有爭議的比賽錄像反復觀看，一點一點分析，并請國際體聯(lián)男子運動委員會副主席也參與評判。在大家取得共識之后，黃力平依據(jù)程序有禮有節(jié)地接受質(zhì)詢，給各方以合理的解釋。

“14塊大餅(金牌)，280個餓漢，誰都想吃這些餅，這很正常，尤其是一些即將退役的老將，我很理解他們。但我是總裁判長，決不能感情用事。當然，誰也不能保證裁判一點失誤沒有，關(guān)鍵是要合理合法地指出和糾正。”

黃力平笑道，比較那些遭到人身攻擊的裁判長們，他算是幸運的。盡管十運會體操決賽打出的1520個分數(shù)中，被提出上訴的屈指可數(shù)，但黃力平還是覺得要從裁判自身找不足，因為任何一點失誤都會給人全盤皆黑的感覺，裁判難當呀！但不管怎樣，黃力平還是喜歡做裁判：“這是一項用競賽杠桿引領(lǐng)體操發(fā)展方向，造就世界水平運動員的工作，很有意義?！?/p>

常靜春：專找“黑馬”的伯樂

何 霞

弟子們的“定心丸”

10月13日上午，男子10米氣步槍60發(fā)比賽在江蘇省方山訓練基地率先鳴槍。雖然比賽場地位置偏遠，但是10米靶場內(nèi)依舊人頭攢動。大家的目的仿佛只有一個，就是一睹奧運冠軍風采。八號靶位上的朱啟南倒是旁若無人般換起了射擊服，和雅典賽場上一樣，他在帽檐右側(cè)插上了靶紙，“用來防止信息干擾。”

前三輪，朱啟南發(fā)揮出色，雖然節(jié)奏相對緩慢，但每發(fā)都命中10環(huán)。“還不錯?！币慌杂^戰(zhàn)的常教練面露微笑，轉(zhuǎn)身走向隊伍的另一端，“我再看看其他選手?！比欢?，還沒等他走出幾步，第33發(fā)時，朱啟南打出第一個9環(huán)。步步為營的朱啟南顯然很不滿意，把槍從槍架上移開，低頭沉思。再次扣動扳機時，時間過去了19秒。

“啪！啪！”顯示器上連續(xù)跳動著紅色的“10”。常教練一動不動，凝望著左前方的朱啟南。

第42、第44發(fā)朱啟南接連出“九”。這個21歲的浙江小伙，顯得十分懊惱，擦了擦汗，竟返身走向省隊教練朱曉波，師徒二人站在墻角，背對人群耳語了好一陣。見此情形，賽場上所有的媒體及觀眾都聚攏過來。心急如焚的常教練連忙上前，無奈被人群擋住，根本無法接近。一陣喧囂過后，朱啟南重回靶位。

稍稍平靜后，朱啟南接連打了3個10環(huán)，但第4個9環(huán)出現(xiàn)了。突然，人群中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卻是獻給在朱啟南左側(cè)的四川選手劉天佑，他以598環(huán)的驚人成績完成了資格賽。此時，朱啟南還有十幾槍未擊發(fā)。

“Ten Minutes！”裁判長用英語提示比賽還剩最后10分鐘。當筆者試圖和常教練再聊幾句時，他伸出食指放在嘴邊：“噓！”此時朱啟南已經(jīng)打出6個9環(huán)，還剩四發(fā)子彈，它必須全部打中10環(huán)，才有可能進入決賽。最后，朱啟南以594環(huán)的成績位名列第九，無緣決賽。

待筆者一轉(zhuǎn)頭，常教練已不見蹤影。再次遇見他時，已是兩天后男子小口徑自選步槍臥射60發(fā)的比審現(xiàn)場。

“比賽中途朱啟南離開靶位，這會對比賽產(chǎn)生怎樣的影響？”面對筆者的疑問，常教練直言不諱：“這種做法弊大干利。他前面的成績都不錯，(第四輪)出現(xiàn)兩個9是很正常的。作為一名優(yōu)秀的運動員他應該在靶位上自我調(diào)節(jié)。離開了靶位就等于從比賽的氣氛中出來了，看到了大批的記者觀眾，之前的信息回避也就白費了。他還是太年輕，缺少經(jīng)驗?！蓖锵е橐缬谘员?，“我一說，他就明白，眼淚都快留下來了。但過去了，就過去了，回去好好總結(jié)?！?/p>

談及前天的失利，朱啟南長舒了一口氣“終于明白全運會不好打了。但我已經(jīng)想通了，還有奧運會等著我！”說完，又笑呵呵地幫電視臺記者扛三角架去了。在雅典，正是常教練的指點才讓過早出狀態(tài)的朱啟南冷靜下來?？磥?，常教練這顆“定心丸”總是功效無窮。

年紀不小的“新弟子”

“我去國家隊，愿不愿意??？”

“當然愿意。以前李杰選進國家隊時，我就可羨慕他了。”

“進了國家隊后不能松懈，還需要過五關(guān)斬六將。”

“您放心，我一定不會給您添麻煩。我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了。我會好好干！”

“這次表現(xiàn)不錯，回去好好調(diào)整，準備11月15日國家隊的冬訓，在廣州黃村?！?/p>

10月17日下午，結(jié)束完男子50米步槍3×40比賽的福建老將張良排名第五，無緣獎牌，但卻得到了加入“中國射擊國家隊步槍班”的好消息，向他拋出“橄欖枝”的正是國家隊步槍班教練常靜春。

其實，今年全國射擊系列賽前兩站比賽過后，常教練已經(jīng)對這位今年30歲的選手動了心思：“作為一名老隊員，他非常刻苦，心理控制能力強，也十分熱愛射擊運動。尤其到了福建省隊后，成績進步很快。5月的全國系列賽第二站他就奪得了冠軍。我和他的省隊教練甘春鳳也溝通過好幾次，十運會后國家隊將進行隊伍調(diào)整，這對他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

張良12歲接觸射擊，7年后進入沈陽軍區(qū)射擊隊。八年彈指一揮間，射擊場上的他默默無聞。由于成績一般，張良在部隊還一度轉(zhuǎn)入后勤。懷抱著對射擊事業(yè)的熱愛，三年前張良來到福建隊，與從陜西省聘請來閩的甘春風教練共同開始了“二次創(chuàng)業(yè)”。

功夫不負有心人，張良在十運會男子10米氣步槍項目上發(fā)揮出色，力挫雅典奧運會冠亞軍朱啟南、李杰，以1.9環(huán)的微弱優(yōu)勢擊敗資格賽成績第一的四川選手劉天佑，贏得了自己在全運會上的首枚金牌。

換了角色的“老弟子”

來到臥射賽場的常教練一刻也沒有閑著。不過這次除了關(guān)心運動員之外，同時關(guān)注的還有從運動員“轉(zhuǎn)型”為教練的蔡亞林。

2000午的悉尼奧運會，賽前未被看好的盤業(yè)林一鳴驚人勇奪10米氣步槍金牌，常靜春“黑馬締造者”的稱號就是從那時候傳開的。去年6門，蔡亞林正式成為河北省射擊運動管理中心男子步槍班的教練，—這次更是第一次以教練員的身份參加全運會。

自從1997年常靜春擔任國家隊步槍班教練以來，河北省隊一直在尋找合適的接班人“我?guī)Р虂喠终?0年了，他做槍手時就愛學習肯鉆研，從這一點看，他很適合做教練。”

蔡亞林負責的四名弟子中，除王亮外，劉洪磊、董偉凡、楊立楊都參加了十運會。今年2月，劉洪磊的名字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國家隊的集訓名單上；在十運會男子50米步槍臥射60發(fā)比賽中，他以一環(huán)的劣勢屈居第四名。教練的工作費力勞神，但一提到他的弟子，蔡亞林滔滔不絕：“想把我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體會全都傳給他們，讓他們快點成長?！?/p>

目前“教練”蔡亞林的最大的難題就是“同情心太重”?！白约阂彩菑倪\動員過來的，有時候看到這幫孩子們練累了，就很容易手軟?！庇谑牵粫r向常教練請教就成了蔡亞林的“殺手锏”。從師父身上，蔡亞林更是體會到了一名教練的職責所在：“敬業(yè)、認真。常練已經(jīng)離家八年，師母在河北，兒子在新西蘭。如果再加上北京奧運會的準備，那就是十二年！”

這樣的付出，常教練甘之如飴，最讓他高興的是看到一批批的弟子成長起來。10月18日，已經(jīng)提前完成任務的常教練跟筆者道別：“馬上謝擊隊將在懷柔集訓。咱們回北京再見！”

責編／王津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