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
陽光在河面上跳躍著,
粼粼的波光,
仿佛一群白色水鴨。
釣魚人
頭戴斗笠
把臉藏在陰影里。
身穿長裙的女子,
讓孩子
在青石上坐好,
拍照
使這塵土飛揚的一瞬,
比永恒還要多出一秒……
有時我一個人走在世界上
有時,遠處的炊煙
讓人覺得是房子被點著了……
有時,遠處的叫喊
好像都是在把我呼喚。
我失去他們已很久了。
但你
仍不是他們中的一個。
你甚至
不是一個無病呻吟的人,
卻讓我提前把你回憶。
我還要去另一個地方。
夜幕,
降下來了——
鬼魂們即便抱在一起,
也會感到寒冷、孤單。
從今天開始
從今天開始,夜晚
對我有了新的意義
從今天開始,讓我內心
蓄滿安寧。
我聽見了雨聲,
我看見了那些打在水泥地上的雨水
濺起了一片明亮……
它們使這附近的一部分夜色,
顯得多么無奈。
我拖著我的身體,我把自己
藏進下水道中,
重新感到了溫暖。
公園
黃昏,
總是來得更晚……
仿佛在照看那些老年人,
把余暉,
抹在他們的夾克上。
命運,幾乎變短了,
當夜晚在蝙蝠的背上,
多少人坐在公園的涼亭上
背古詩,
不讓自己哭出來。
“思念也不過如此吧。”
他咕噥著,在草地上
拾星星。
一個人,僅僅是一個人。
在夜晚,又害怕、又傷心……
(選自《詩歌》總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