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木的詩

一片樹葉

一片樹葉的邊緣

有些損傷

從傷口往里看

那些受傷的日子已經遠遁

只有背影隱約可見

樹葉飄落地上，凸起的脈絡

差點絆行人一腳

有人踩過去

也就踩過去了

聲音

是什么聲音

從森林深處傳來

從森林后面的山岡傳來

從山岡后面的湖面傳來

也許更遠一些。

是什么隱身的精靈

進入我的內心

彈奏它們的樂器

這聲音從沒聽見過

就是現在，也不能

肯定聽到了什么

雖然我確曾看見

一些聲音從一些地方

緩緩流過

身體內的一些樹葉

身體內的一些樹葉

鳴叫不已

如果沒有風吹過

如果沒有什么

攪動安睡的巢

找不到它們喊叫的理由。

它們應當沿著樹枝的思緒

一面朝向陽光

一面朝向內心

或者被家園捕捉

飛回叢林

看海

一頭頭波浪

在自家牧場里

啃食陽光，或者陰云

偶爾在礁石上蹭蹭癢

魚群突然騷動起來

它們的鰓開始叫喊

馱著大地的那一條

弓起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