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長的詩

我摸到一面小紙

我摸到一面小紙

沒有花紋，煞白

白出血來，像廚刀

撬開一張魚臉

要被迫說出一種經歷

比如在水中擺脫流暢的感覺

單單有礁石和導師是不夠的

有冒死的決心也不夠

書寫就是這樣

鋸齒狀，有腥味

這面小紙像鱷魚的旗

越過一筆一劃

在波濤中濕了，硬了

遇到我它就碎了

秦淮河

沿街的商店潑下秦淮河

一塊血跡已干的妓家窗簾

一條虛構的河，劇本里的涂改液

它的流速和顏面還停留在撕毀的月份

中

它的眼睫比賣血的農民

賣花的女孩還冰黑、卷曲

在夜色的鳥籠中，我能遇見誰?

我如何抵臨它燕子般翹起的內心

以及捕捉過它的人民

多少的金帛也難以購買它疲勞的技藝

漩渦般的贊嘆如此易逝

我無法在河水中找到屬于我的鏡子

一個人碎成十二片，這不比寫下十二封

情書

取消十二個皇帝，折斷十二枝新柳更無

常

既然破碎的命運可以污及一條沒有命

運的河流

我怎能說它的沉默只是因為懶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