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衣服和首飾是所有女子的最愛,在紛繁誘人的美麗里,大多數女子是為自己買,而薰用心為愛人購得的那只銀戒,讓我聽見了黑精石的愛情在一個女子心里嫣然綻放的樂音。
每天中午,我們都要到離寫字樓不遠的外貿區閑逛,打發中午漫長而枯燥的時光,大浪淘沙般地購買心儀的物件,用微薄的薪水裝點自己,挽救日日衰退的容顏。
薰是我們四個女人中最節儉的一個,總是陪著我們挑選,自己卻從來不買。遇到大家都認為適合她的服飾,她總說不喜歡,我們也就習慣了她的挑剔和理智。更何況,這是一個女人自戀的時代,誰有閑心去關注別人的生活呢?
那家服裝店的旁邊,新開了一家飾品店,對首飾有著偏愛的小衣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流連著不可自持。這一天,又是大家集體逛街的時光,瀏覽了一圈,最后我們駐足在這里,看小衣對店里的款款首飾意亂情迷。
小衣試了一款又一款,薰一邊在旁邊仔細地做著參謀,一邊試戴一只黑色的銀戒,反復琢磨著像是有心要買。
“這是黑精石,新到的貨,戒托是純銀的,帶起來很有品位,而且不貴。”店主介紹著。
“多少錢啊?”薰小心地把戒指從指中摘下來,問。
“要是你們倆都要的話,可以多便宜些,但最低也不能少于一百。”
聽了價格,薰讓店主把所有的戒指都拿出來,逐一試戴起來。
“你怎么全試的男款啊?”小衣問。
“我想給他買一個。”薰說。
小衣熱切地為自己試,薰精心地為愛人挑。這是一個愛自己和愛別人的畫面,其實都很動人。我們也就七嘴八舌地幫著侃起價來。
最后敲定了價格,薰卻顧慮重重地說:“我選的樣子怕他不喜歡,也怕指環的粗細不適合,怎么辦?”
“樣子大家都覺得這款好,他肯定喜歡的。至于粗細,你可以打電話讓他用線量一下指頭的周長,不就行了嗎?”小衣說。
猶豫和磨蹭了半晌,上班的時間到了。薰對店主說,你一定幫我留著,下了班我肯定來買。
回到辦公室,薰開始打電話,一開始找不到愛人去了哪里,我坐在薰的對面,看見她很焦急的樣子,過一會兒,撥一次;過一會兒,又撥一次,可還是找不到人。
我問薰:“為什么要給他買戒指啊?應該是他給你買才對。”我們知道,薰和他漂流在這個城市,去年才結的婚,而且儀式非常簡單。為了能盡快結束租房的日子,趕緊置個小窩,他們都很努力,也很節儉。
薰說:“他特別喜歡首飾,春節時我給他買了一條銀項鏈,他每天都戴著。我就想吧,應該給他再配一只戒指,黑精石很好看,戒托是銀的,跟他的項鏈很般配,他一定特別喜歡。”
薰悄悄地告訴我:“去年我在那家廣告公司干的時候,我看見我們老板戴過一只,和我們今天看的特別像,只不過那是白金鑲鉆的。從那時起,我就一直想給他買一只,但我現在買不起白金的。”
薰還說:“你不知道,他的手指長得多好看,我都能想象得出他戴上剛才那款的樣子。”
只有愛著的女人才會這樣吧。我的心被柔軟地觸動了。但見薰又撥了一次,這次總算找到了。
“你去哪兒了?我都打了半天電話了。”是薰柔柔的聲音。
“也沒有太急的事,所以沒打你的手機。我給你看了一款戒指,特別適合你,但我不知道你指頭的粗細,你旁邊有細繩嗎?你量一下,然后告訴我。”薰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兒,電話響了,我只能聽見薰的聲音:“你別管我,附近的衣服沒有我喜歡的,再說了,我的衣服夠穿呢!我就是想把戒指給你買下來,再不買,就會沒有了,碰見喜歡的,不是那么容易呢!行,別管我了,有合適的衣服我一定買,等等,我記一下尺寸,是那么長嗎?你可量好了,再去換可麻煩的,沒錯吧?行,我掛了啊?”
下班了,薰直奔飾品店而去,大家沒有再和薰一起去買,但我能想象到她得到戒指后如獲至寶的開心;我沒有看見戒指戴在那個男人指中的樣子,但我能知道它在他心里的厚重。從第二天薰的滿面笑容里,我聽見了有關黑精石的愛情在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心里嫣然綻放的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