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9月從湖南老家來到深圳后,我到西鄉鎮一家外資企業做倉管,一個月600元工資。12月份的一天,一個在經貿市場作保安的老鄉無意間告訴我市場里有不少土特產經營戶,一年下來能賺幾十萬。他還說:“可惜沒有我們老家的臘肉,你看那些水貨臘肉也那么搶手,要是有誰賣地道的,生意不好那才怪!”
聽了他的話,我就開始動心思了,到市場里租一個臘肉檔肯定是賺錢的好門路,我們家鄉在深圳打工的成千上萬,市場里雖然有美其名曰“臘肉”的臘肉,但那都不是地道的,家鄉的臘肉又叫“煙熏肉”,風味獨特,獨家經營,肯定穩操勝券。但是,我現在立刻辭工出來經營“煙熏肉”肯定是不現實的,每個月的租金就要2000多塊,還要準備貨款呀、運費呀,沒有十萬元的資金根本水都趟不渾。我的眼前突然一亮:我自己吃不消,難道不可以幫人牽線嗎?如果幫人牽線成功了,我相信人家也不會虧待我的!
事不宜遲,馬上就要過春節了,這可是個推銷的旺季。幾天后,我就請假回了老家。即使不成功,我仍回來上班,大不了浪費點車費。
在游說之前,我整理了一套所謂的可行性報告,詳細地說明了在深圳開一個臘肉檔口的所有環節。我拿著這個浸染著我不少心血的報告開始到縣城農貿市場去尋找合作伙伴。一連幾天,沒有多少人搭理我,在我心灰意冷快要放棄的時候,終于有一個專營臘肉的姓胡的老板對我的提議產生了興趣,他一直有意到深圳做生意,但苦于找不到一個切入口,現在我找上門來了,自然就一拍即合。胡是一個很爽快的人,他全權委托我在深圳那個農貿市場辦理租賃手續,并說開業之后即給我5000元的“信息費”。
有那個作保安的老鄉的鼎力相助,幾乎沒費多大力氣,我就幫胡老板的湖南臘肉檔在短時間里順風順水地開起來了。胡老板不但給了我5000元信息費,還給我報銷了來回差旅費。
一次賺5000元,連我自己也大吃一驚,手捧著那疊厚厚的鈔票,我百感交集,如果在工廠里做的話,我一年也存不了這么多錢呀!
有了好的開頭,我索性辭了工,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安裝了一部電話,決意做一個專職的“市場中介”。
第二次生意我虧本了。我千里迢迢跑到山東聯系經營大蒜的客戶,奔走了近一個月,幫人家把事情辦妥了,但人家拒不交“信息費”。我請那個保安老鄉出面,人家反告了黑狀,說我們里應外合宰人,農貿市場把保安老鄉炒了魷魚,我就只好跟他“聯營”了,一起吃住,一起拉單。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里,我們接二連三地吃敗仗,那個保安老鄉無法過這種坐吃山空的日子,他又重新進了一家外資企業作保安。我則不想退卻,盡管這段時間沒有做成一個單,但畢竟積累了不少準客戶,更重要的是,在操作上更得心應手了。
2004年春節前,我從一個老鄉那里獲得了一個信息,說是家鄉某職業中學辦電腦班準備購買40臺電腦。聽到這個消息后,我馬上跟深圳市某電腦公司取得了聯系,敲定了價格,然后火速飛回老家,以該電腦公司業務代表的身份跟校長進行了自“入道”以來最艱難的幾輪談判,最后終于撬開了他的尊口,答應購買“我”的電腦。轉手之間,我就凈賺了兩萬多元。
從此之后,一切都順暢了。我獲得信息的來源很廣,一是各種報刊,我訂了包括深圳市出版發行的七十多種報刊,二是各個階層的“線人”,三是互聯網。
我做的最經典的一筆生意是2004年8月份的時候,成功地促成了香港商人李先生到湖南慕縣投資。很久以前,我就在互聯網上看到了該縣發布的招商引資倡議書,該縣系山區,盛產楠竹,竹制工藝一直是該縣的民間副業,但苦于沒人投資,規模上不去,始終停留在各自為陣的家庭作坊模式上。在一個偶然的機會里,我認識了李先生,他在香港有一家規模不大的陶瓷工藝品公司,生意不怎么好,他有到內地投資的想法,但找不到好的項目。這不是天賜良機嗎?幾次游說之后,李先生總算答應了到該縣去看看。得到他的這個承諾之后,我隨即跟該縣負責招商的人談妥了一些條件,并拿到了該縣“對引資中介人予以獎勵”的正式承諾合同。
李先生考察之后,很感興趣,又經過幾場接洽,于12月份,在該縣投資四百萬元成立了一家規模甚大的竹制工藝品公司,成為該縣引進的規模最大的一家港資企業。我不但拿到了六萬元的“嘉獎”,還成了該縣高層人士的座上賓。
歷經一年多的打拼,我已經在深圳站住了腳跟,我再也不用像剛開始那樣每天頂風冒雨曬太陽奔波了,甚至有不少客戶主動找上門來求我。現在,我已經在深圳買了房,并且打算成立自己的公司,公司的名字我早就取好了,叫“子君商務信息公司”,因為我是靠信息吃飯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