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次黃蒙拉在上海廣播大廈錄音棚里用來錄音的小提琴是1973年的意大利斯托里奧尼,它雖沒有2004年“六把名琴”演奏會里的任何一把名琴值錢,但在黃蒙拉的手指下一樣發出了美妙的音色。這是黃蒙拉簽約“環球天韻”以后錄制的第一張唱片,和他合作的意大利鋼琴家Giovanni Casella說:“我們的友誼從2002年黃蒙拉參加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賽的時候就開始了,當時我是他的鋼琴伴奏。黃是一個很好合作的人。”
舞臺或者錄音
比起錄唱片來,黃蒙拉說自己還是更喜歡登臺演出。因為在舞臺上什么事情都只有一遍,觀眾會忽略和理解一些無傷大雅的小差錯,而演奏者也能專心致志,保證每一遍完整的演出。錄唱片的時候,卻總有很多顧慮,需要謹慎,雖然出現了差錯可以補錄剪輯,但是比起一氣呵成的演奏來,總顯得缺乏藝術表現力。
所以,2004年的時候,黃蒙拉自己出資籌辦了一場個人演奏會。“其實那是因為音樂學院的規定——研究生每年都必須開一場演奏會 。”而黃蒙拉卻想嘗試一些不同的東西,所以他想把這場內部的演奏會變成一場公開的演出,“但按音樂學院的慣例,對于公開的演出,賀綠汀音樂廳會收取更高的場租費。我想了想,還是去做了。”
這次錄制的唱片里,黃蒙拉還演奏了《卡門》。“薩拉薩特的《卡門》雖然很復雜,還有很多炫技的成分,看上去有很多空弦,弓速也很快,但是演奏起來卻并沒有聽上去那么難。我這里拉的是沃克曼的《卡門》,盡管沒有薩拉薩特的有名,但的的確確是塊硬骨頭,每一個地方都需要當心,聽到多少就是多少。”
技巧或者情感
在舞臺上面緊張是因為擔心自己做不到,或者因為沒有練好琴。“我會對自己說,偶爾拉錯了也不要緊,不僅因為聽眾會理解這樣的錯誤,我只要在其它地方做得更好就行了。” 黃蒙拉把自己舞臺上的自信歸結于自己的性格和技術。
“技巧和情感是平等的。我覺得,是先有情感,然后有技巧。事實上聽眾是來聽演奏里的情感的,而不是技巧。當然了,沒有技巧無法表現情感,但沒有想表達的東西,那么再高的技巧也沒有用。”
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賽里演奏的都是對技巧要求極高的帕格尼尼的作品,與呂思清和黃濱不同,黃蒙拉是土生土長在上海并接受全部小提琴教育的金獎獲得者。他的導師俞麗拿也是這次唱片的監制,錄音前,黃蒙拉畢恭畢敬地聽俞老師講解,完全沒有一個小有成就的演奏家的架子。“現在我每天花兩三個小時練琴,其余時間像其他大學生一樣生活。”正在上海音樂學院讀研究生的黃蒙拉這樣說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曾經一天練七八個小時的日子。”
“其實,古典音樂給演奏者的空間很小,就像一首完整的詩,詩里已經蘊滿感情,我就是這個朗誦詩篇的人。” 從巴赫談起,說到了古典音樂的格律化,“近代幾乎已經沒有既是作曲家又是演奏家的人了,因為需要花大量時間來學習演奏的技巧,并且通過練習保持它,于是就沒有時間再去學習作曲了。”
流行或者經典
堅守古典音樂理想的黃蒙拉說自己不會走跨界路線,也永遠不會嘗試像陳美這樣的電子小提琴,“因為我從小學的就是古典小提琴,從法國大革命時就無法代替的古典小提琴。前兩天否定了一稿專輯封面照,因為我和香港公司那邊都認為,看上去太偶像了。”其實在私底下,黃蒙拉和其他男孩子一樣都喜歡電子游戲,可是因為長年古典音樂的學習,他覺得自己對太現代的東西不很理解也無法接受。“當代音樂寫給小提琴的很少,也許有一些孤獨的,但是在音樂上面,我從不考慮市場——市場是唱片公司去考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