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劉村的村長劉文成新近養了一只小黑狗,渾身油光發亮,身上有兩道白毛,好像是兩根白繩子縛在了腰里,頭上還有個白毛十字架,全家人都非常喜歡這只漂亮的狗。
一天吃晚飯時,都說該給狗起個名字,有的說叫“土豆”,有的說叫“黑子”,還有的說叫“花花”……劉文成說:“咱村有幾個小妮都叫花花,咱的小狗叫花花不太合適吧?”村長的愛人接過話茬說:“沒聽人家說嗎,貓狗一口,狗懂人性,咋不能和人同名?”于是全家人都同意這只小狗就叫花花。一家人天天叫,夜夜喊,再加上每叫一聲花花都給它點好東西吃,這花花越喂越乖,很快就成了全家人的寵物。
轉年春天,劉文成的兒子劉吉談了個對象,名叫花花,在小學校里當教師。劉文成家兩口子對這個未來媳婦非常喜歡,高興得夢里笑醒過好幾回。由于劉吉和花花經常住在一起,戀愛不到一年就懷孕5個月了,他丈母娘提出叫孩子結婚,劉文成家兩口子一看生米做成了熟飯,就趕緊張羅著給兒子辦喜事。
結婚的日子訂在農歷臘月二十二日。結婚那天,幫忙的、賀喜的絡繹不絕,好不熱鬧!知道情況的還湊樂說:劉村長娶媳婦還是雙喜臨門哩!劉文成家兩口子一聽這話,更是樂得合不上嘴。
下午,酒足飯飽,該走的都走了。天快黑時,有幾個幫忙的喝醉了,晃晃當當地要回家。村長家兩口子送客到大門外邊,正碰到他家養的那只花花在外邊追著那幾個醉漢汪汪地直叫喚。這時,劉文成也喝得七八成了,嘴里不停地說:這花花真不是個東西,扛著個肚子在外邊盡胡扯蛋!那幾個喝醉的人聽了回過頭來,開玩笑地說:“是呀,你那個花花就是野,天還沒黑就扛著肚子在外邊亂跑亂躥。”不知誰又說了一句:“你家這個花花不是個正經東西!”
這時,新娘子看客人都走了,趁著這個機會去院里廁所小便,一聽門外邊提著花花的名字高一聲低一聲的說三道四,誤以為是說她了,回到洞房里就嗚嗚地哭起來了。
劉文成從外邊回來后,帶著醉意一頭扎在床上就睡著了。村長的愛人一邊張羅著做菜,一邊叫兒子去外邊找幾個同齡人晚上來鬧洞房,新娘子一個人在屋里越想越氣,趁著天黑,她出門就直奔娘家,一回到家就哭得死去活來。女兒是娘的心頭肉,花花娘看女兒哭得勸不住,自己也跟著大哭起來,把花花爹氣得直跺腳。
到了晚上九點鐘,菜也做齊了,鬧洞房的人也來了,新娘子卻不見了!大家急得團團轉,人們問劉吉:新娘子在這村有否親戚或熟人?劉吉說:“沒有。”這時有一個做菜的說:“天快黑時好像聽新娘子在屋里哭,后來看見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再后來就不知道去哪里了。”這一說,村長全家人又著急,又害怕,當時就派了幾個人,由村長領著去她娘家找人。
剛走到她娘家大門口,聽見院子里大聲議論著什么,好像在吵架。有的說:不能和他們結親戚了;有的說:得去法院告他們侮辱人格……劉文成一聽這些莫名其妙的議論,覺得大事不好,就領著人硬著頭皮進了門。當雙方把情況攤開說透后,劉文成的酒勁猛醒,想起了下午在大門外說的那些玩笑話了,用手使勁拍著額頭說:“我該死,我該死!我咋沒想到兒媳婦叫啥名字呢!”但不管劉文成怎么解釋,怎么說得唇干舌燥,新媳婦就是死活不肯回程劉村。
劉文成憋著一肚子氣領著人們回到家里,二話沒說,把大門關好,拿起一根木棍就朝迎上來的花花一頓抽打,打得花花嗷嗷直叫,鉆到床底下再也不敢出來。劉文成扔掉木棍,氣呼呼地說:“奶奶的!今后誰也不能給狗亂起名字啦,看看這一場大喜,就這么落了個雞飛蛋打一場空!”
(責編:丁洛圖:劉秉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