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萊德是英國一位頗有名氣的考古學家,數(shù)十年來他一直致力于沙漠考古,他的足跡遍布全世界各大沙漠,其中經(jīng)歷了許多常人難以想像的危險。2005年10月,費萊德在倫敦出版的《曠野》雜志上撰文,講述了他和一頭美洲獅同時迷路撒哈拉大沙漠后,由相互敵視,到相互寬容和相互依存,直至互相幫助一起走出沙漠絕境的傳奇故事——
我和美洲獅同陷絕境
2005年6月17日,我跟隨一群阿拉伯摩爾人和哈拉廷人組成的駱駝商隊進入了素有“死亡之海”惡稱的撒哈拉大沙漠,打算考察那些我只在二十世紀早期探險家的著述里見到過的沙巖上的史前巖畫。
但不幸的是,五天后的一個傍晚,駱駝商隊意外地遭遇了一場特大沙暴。等災難平息,我在茫茫黑夜中爬出沙丘時,我立即大聲呼喊,然而,沒有任何人回應我。我想,他們也許已經(jīng)連夜轉(zhuǎn)移,也許已被沙暴完全吞沒,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頃刻間成了一個被上帝拋棄的可憐的孩子!
天亮后,我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背包:地圖、睡袋、阿拉伯彎刀、打火機、指南針、照相機和一包壓縮餅干,以及一只裝滿了水的牛皮囊。
雖然我在長期的沙漠考古中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危險,但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孤立無援,以往我都是和同事在一起,而且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深入沙漠腹地。現(xiàn)在,我沒有任何通訊設(shè)備,沒有衛(wèi)星定位儀,我知道,這次我必須完全依靠自己了!我開始按照指南針的指引往北走,地圖告訴我,往北400多英里的地方有一個叫塞利塔姆的小鎮(zhèn),沿途有一些狹窄而零碎的綠洲。
烈日當頭,熱浪滾滾,踩在軟綿綿的沙礫上,行走特別吃力,我很快就精疲力竭了,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否則就會被曬成一具干癟的木乃伊。我一天只能走大約30多英里,晚上就蜷縮在睡袋中。
第二天中午,我遠遠地看見了兩輛帶著長拖廂的大卡車,我趕緊驚喜地奔跑過去,卻發(fā)現(xiàn)了駭人的一幕:大卡車半埋在沙丘里,奇怪的是駕駛室中空無一人,車廂上的鐵籠子里卻關(guān)著猴子、棕熊、鸚鵡和袋鼠等動物,不過它們早已死亡,腐爛的尸體發(fā)出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惡臭。我攀上卡車駕駛室,看見里面遺留的幾張宣傳畫報,這才知道這兩輛卡車同屬于一個馬戲團,我曾在進入撒哈拉大沙漠前見過這個馬戲團的廣告。可卡車怎么會開到了這里?也許是那場特大風暴讓司機迷路了。
我還發(fā)現(xiàn)一個很大的鐵籠子被什么東西撞開了,我想可能有動物跑了出來。不過這個馬戲團的動物并不是炎熱干旱的撒哈拉大沙漠的原產(chǎn)動物,它們根本就不可能適應這里的惡劣環(huán)境和氣候,所以我毫不懷疑即使有動物在沙暴中僥幸逃生,也不會生存多久。
獨行沙漠第三天的早晨,我看見遠方有一個黑點,我欣喜若狂,難道有人過來了?但近了一看,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天哪,原來是一頭美洲獅!”
我立即想到這頭美洲獅可能是從馬戲團的卡車上逃出來的,它走路一瘸一瘸的,可能是掙脫鐵籠子時腳受了傷,我對它能在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下生存數(shù)天感到非常驚奇。
也許是長期和人打交道,那頭美洲獅對我的出現(xiàn)并不感到特別驚訝,它警惕而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又繼續(xù)孤獨地往前走,或許是因為饑腸轆轆和很不適應撒哈拉沙漠地區(qū)的熱帶氣候,這頭來自美洲的落難的獅子步態(tài)蹣跚,不時伸出舌頭喘著粗氣,顯得非常疲憊。
我驚異那頭美洲獅走的路線竟然和我如此一致,我是靠指南針和地圖的指引才選擇這條路線的,它的沿途有一些零散綠洲,可以讓我時不時補充一些給養(yǎng)。而身陷非洲沙漠的美洲獅又是憑著什么往這個方向走呢?我突然想到,也許是動物的天性,美洲獅憑借極其靈敏的嗅覺,對水草的氣息和隨風吹來的遙遠的塞利塔姆小鎮(zhèn)的各種氣息做出了準確的方位判斷,否則很難用別的原因來解釋。
我對自己走出沙漠更加不樂觀起來,因為我想那頭美洲獅隨時可能因為饑餓而將我捕食,我必須隨時警惕它的一舉一動。
我將那把鋒利的阿拉伯彎刀從背包里取出來,懸掛在腰間,盡管我知道這對于兇猛的美洲獅來說,幾乎無濟于事,但畢竟可以讓我感到一絲心理安慰。
月光下驚心動魄的對峙
又熬過了艱難的一天,我預備的壓縮餅干已經(jīng)吃完了,我只能靠在沙漠里逮跳鼠和蜥蜴吃,如果幸運的話,我可以用打火機點燃干枯的植被將鼠肉和蜥蜴肉烤熟了吃,但大部分情況下我在茫茫沙礫中根本找不到任何植被,只能強忍著惡心生吃那些腥氣撲鼻的肉。
好在偶爾出現(xiàn)的零碎綠洲給我提供了水源,我暫時還不至于渴死。但連日來的極度疲勞和營養(yǎng)不良,使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我開始出現(xiàn)幻覺,經(jīng)常看到眼前浮動著涂滿黃油的面包和鮮艷的水果。
那頭美洲獅因為右前腳受傷,行走也很緩慢,它不是落在我的后面,就是跑到我的前面,但總是和我保持著兩三百米的距離。它捕食跳鼠、蜥蜴比我敏捷得多。有時我還看見那頭美洲獅追逐體積較大的瞪羚,不過長期生活在沙漠環(huán)境中的瞪羚行動太敏捷了,它依靠熟悉的地形和機敏的反應,經(jīng)常把動物世界中的長跑健將——美洲獅輕易地甩脫。所以絕大部分時間,那頭美洲獅只能望著瞪羚的蹄子揚起的陣陣沙塵干瞪眼,樣子十分沮喪。
毫無疑問,那些跳鼠之類的小型動物并不能填飽美洲獅的肚子,因為我好幾次看見它吃完跳鼠和蜥蜴后,意猶未盡地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后望著我這邊,并且邁動腳步試圖朝我走來,兩眼冒著凜凜的兇光,嘴里還發(fā)出恐嚇性的吼聲。每逢這個危急時候,我就會趕緊掏出打火機,點燃從考察日記本上撕下來的紙張嚇唬它。
最痛苦的還是夜晚,不僅是因為撒哈拉沙漠的夜晚溫度極低,可以降到零度,而且我還老是擔心美洲獅的偷襲睡不好覺。
一天深夜,我點燃的一堆干枯的羽扇豆樹的枝葉不知何時熄滅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我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撥弄我的睡袋,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好!美洲獅發(fā)起偷襲了!
我迅速抓起枕在腦袋下的阿拉伯彎刀,鉆出睡袋,銀色的月光下,我果然發(fā)現(xiàn)那頭美洲獅在離我的睡袋兩米開外的地方,目露兇光地瞪著我。長期的野外經(jīng)驗告訴我,碰見野獸時絕不能表現(xiàn)出膽怯和退縮,否則遵循“弱肉強食”自然法則的野獸會毫不猶豫地撲過來。
為了給自己壯膽,我沖著美洲獅歇斯底里地大吼著,示威性地揮舞著寒光閃閃的阿拉伯彎刀。那頭美洲獅畢竟是在馬戲團被馴化過的,野性并不是很足,它沒有立即進攻,而是在我的威嚇下后退了兩步。但它仍然弓著身子,充滿敵意的眼神始終不離我的一舉一動,脖子上的毛發(fā)聳了起來,喉嚨里發(fā)出可怕的聲音,看樣子,它并沒有放棄伺機進攻的企圖。
我們就這樣在撒哈拉沙漠寂冷的月光中對峙著,張揚著彼此的勇氣和意志。其實我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在虛張聲勢,我的雙腿甚至在打顫,因為我知道美洲獅只要一撲過來,我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將立即被它撕成碎片。
但那頭被鞭子馴化了的美洲獅,可能是過去深知人類的厲害,所以它盡管不停地繞著我轉(zhuǎn)圈,卻并不敢輕易發(fā)動攻擊。極度的緊張使身體本就虛弱的我更加難以支撐,我覺得再這樣消耗下去,我肯定會比美洲獅先崩潰。
一陣干燥的風吹來,將已燃燒過的羽扇豆樹樹葉的灰堆輕輕揚起,露出了底部尚未燃燒充分的火紅的灰燼。看見突然冒出的熊熊火光,那頭美洲獅愣了一下,我的眼前立即一亮,一個主意在腦中閃過。我迅速走上前去,顧不得燙傷,用腳將那些火紅的灰燼紛紛揚揚地踢到美洲獅的身上。
那頭美洲獅的腦袋、背上立刻沾滿了滾燙的灰燼,它痛得咆哮起來,渾身劇烈地抖動,想把身上的灰燼抖落,但燃燒的灰燼很快燒焦了它的一部分皮毛,它又痛又怕,立即掉頭逃之夭夭,轉(zhuǎn)眼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中。
我以為那頭美洲獅受到驚嚇后再也不會回來,可次日它還是出現(xiàn)在了我的視野中,只是它和我的距離保持得更遠。此后的幾天,我越來越嚴重地感受到了生存的危機,地圖上顯示,前面大約100多英里的沙漠地段沒有任何綠洲,雖然我早就進行了準備,將牛皮囊灌滿了水,但還是不夠喝。
背包里儲存的曬干了的跳鼠和蜥蜴肉也因為沒有水而難以下咽,我的嘴唇裂開了一道道血口子,喉嚨干得像要冒出煙來,饑渴使我行走無力、頭昏腦漲。我跋涉的速度越來越慢了,照這樣發(fā)展下去,我最少還要走上兩天才可能看到綠洲,所以盡管渴得要命,牛皮囊剩下的小半袋水我卻不敢一下子喝光,因為它不僅可以維持我接下來兩天的生理需要,更重要的是可以堅強我的意志,使我不至于覺得自己已山窮水盡。
沿途很少再看見活著的生命,偶爾有跳鼠、蜥蜴和白色大耳狐跑過,我也沒有體力去捕捉,我只能靠吞吃那些干肉充饑,起初還嘔吐,后來連嘔吐都不會了,因為胃里已沒有什么水分。
那頭美洲獅比我更慘,沒有水,它只能靠吃動物的肉和喝動物的血來解渴,但隨著動物越來越少和自己的體力越來越差,它也很難再逮到食物,它甚至都沒有什么體力向我發(fā)起進攻了。
只有一次,它又準備向我走來時,我的打火機內(nèi)的汽油已耗光了,只好拿出背包里的照相機,按動快門,用耀眼的鎂光燈來嚇唬它。
美洲獅被突如其來的強光嚇住了,很快就蔫頭耷腦地躲開了,它小跑時,受傷的右前腿突然陷進了一個沙坑里,它的兩條前腿一軟,整個身軀栽倒在地,半天才掙扎著爬起來。趁此機會,我趕緊往前跋涉。
人和動物原來也可以成為親密的朋友
接下來的一天,那頭美洲獅沒有跟上來,我想它也許是干渴而死了,起初我還有些慶幸少了一個巨大的威脅,但慢慢地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越來越難以集中注意力了。
后來我才明白,我患的是一種只有長時間置身在極度荒僻的環(huán)境里才會產(chǎn)生的孤獨癥,我甚至希望那頭美洲獅能夠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中,起碼它是一個活著的生命!
我終于靠著頑強的意志和一小半袋水走到了有綠洲的地方;所謂綠洲,也就是一小段狹長的水洼和幾簇灌木叢,外加一些半黃半綠的草地,但這里卻是鳥獸的天堂。我很輕易地就逮到了幾只碩大的跳鼠,有一次,還差點抓到了一只來飲水的野兔。
我將牛皮囊灌滿了水,稍作休整后就繼續(xù)出發(fā)。當我登上一個沙丘,無意中回頭時,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那頭美洲獅并沒有死,而且也快接近綠洲邊緣了!但是,接下來的一幕讓我更加吃驚了,那頭美洲獅似乎已精疲力竭,在離綠洲不到500米的地方一頭栽倒在沙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
我只往前走了幾步,又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朝美洲獅倒下的地方回頭張望,一種復雜的情緒漸漸地從我的心底升起:我和那頭美洲獅同陷沙漠絕境,憑著各自的智慧和勇氣面對大自然的挑戰(zhàn)共同走過了艱苦卓絕的數(shù)天,雖然彼此懷著深深的敵意,但那種與命運抗爭的不屈精神卻是相同的,盡管它只是一頭野獸,卻贏得了我的欽佩和尊重!我突然決定幫它重新站起來!
我轉(zhuǎn)身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接近那頭躺在沙地上奄奄一息的美洲獅,它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腳上的傷口已經(jīng)潰爛,熱浪、饑渴、疲憊和傷痛已使它的兩只眼睛失去了神采。
我將一只殺死的蜥蜴和跳鼠丟在那頭美洲獅的面前,又將牛皮囊里的水淋在它的身上,想給它降降溫、解解暑。起初那頭美洲獅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我,以為我會傷害它,它試圖站起來躲避,卻沒有成功,它發(fā)出威脅的吼聲,但聲音十分脆弱和低沉,像一個臨死的病人的呻吟。我大著膽子摸摸它的腦袋,溫柔地梳理它身上的毛發(fā),讓它對我解除戒心,然后我站起來,在一個離它很遠的位置蹲下來進行觀察。也許是實在饑渴難當,也許是意識到我確實沒有敵意,半個多小時后,那頭美洲獅終于伸出爪子將我放在它面前的蜥蜴和跳鼠扒到嘴邊,嚼碎了吞了下去。吃完后,它用溫和的眼神看了看我這邊,還乖巧地搖起了尾巴。
我突然意識到這頭美洲獅其實是經(jīng)過長期馴化的,對人類并沒有我最初想像的那樣充滿敵意,而且由于經(jīng)常和馴獸員打交道,它具有較高的智商,能夠很好地領(lǐng)會人的意圖,想到這里,我對它的恐懼頓時減弱了不少。但看到那頭美洲獅慢慢地恢復了元氣,可以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我又立即走遠了,畢竟它是一頭野獸,誰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野性大發(fā)。
從地圖上看,我離塞利塔姆小鎮(zhèn)只有100多英里遠了,綠洲也越來越多,沙漠里不時出現(xiàn)的駱駝等家畜的糞便使我意識到,如果足夠幸運的話,還可能遇到過往的阿拉伯商隊。
現(xiàn)在,那頭美洲獅雖然仍舊像以往那樣不緊不慢地跟著我前行,但它似乎已不再充滿敵意,我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它也會停下來,遠遠地蹲在沙丘上看著我,尾巴還乖巧地搖晃著。我一起身走,它也立即起身前行。
一天早晨,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我,突然聽見睡袋附近有美洲獅兇狠的吼聲,我嚇了一大跳,以為它又野性發(fā)作要襲擊我了,于是趕緊爬起來,手握彎刀做好迎戰(zhàn)的準備。
然而,我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驚心動魄的場景:就在離我的睡袋不到三英尺遠的地方,一條足足有兩米多長的劇毒沙漠眼鏡蛇正昂著駭人的扁平腦袋、噴射著毒液和那頭美洲獅對峙著,幾分鐘后,有些心虛的眼鏡蛇想逃跑,美洲獅抓住時機迅猛地撲過去,用利爪一下將毒蛇的腦袋踩成了肉醬,并且連撕帶咬,將毒蛇扯成了幾段。
然后,那頭美洲獅討好地望望我,嘴里發(fā)出溫柔的低鳴聲。我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起因,一定是眼鏡蛇準備偷襲我時,被美洲獅發(fā)現(xiàn),為了救我,美洲獅不顧自身的安危與毒蛇展開了激戰(zhàn)。我感動地丟了一大塊跳鼠肉在那頭美洲獅的面前,它立即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邊吃還邊朝我搖尾巴,仿佛在感謝我的慷慨。
經(jīng)歷了這次險情,我和那頭美洲獅的距離更近了,有時我甚至可以走過去拍拍它的頭,沖它扮扮鬼臉,它則會用濕漉漉的舌頭溫柔地舔舔我的手,用毛茸茸的腦袋蹭我的褲腳。晚上,它還會像一尊守護神一樣蹲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時刻防備著毒蛇和沙狼等……
一個星期后,我終于走出撒哈拉大沙漠腹地,到達沙漠邊緣的塞利塔姆小鎮(zhèn)了,當那些阿拉伯摩爾人、哈拉廷人和黑人居民看見我跟一頭美洲獅一起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野中時,臉上全都寫滿了驚詫的表情,當我告訴他們我穿越沙漠的驚險經(jīng)歷和與那頭美洲獅和諧共處的傳奇故事時,他們無不嘖嘖稱奇。
然而,遺憾的是,那頭美洲獅并沒有跟我一起進入塞利塔姆小鎮(zhèn),它在小鎮(zhèn)的邊緣徘徊了一陣便消失了蹤跡,后來我聽說它被當?shù)卣M織的狩獵隊捕獲,然后送到了某個城市的動物園。
也許在我的生命中不可能再有這樣傳奇的經(jīng)歷發(fā)生,但是從那頭勇敢的美洲獅身上學到的東西卻讓我一輩子受用,它讓我明白:人和野獸并不是天生的敵人,動物和人一樣具有豐富的情感和不可低估的智慧,在地球這個大家園里,在面對共同的絕境時,它們同樣可以成為人類最值得信賴的朋友和最親密的戰(zhàn)友,因為大家都是大自然的子民,有一種割不斷的天然情愫;而且那頭美洲獅頑強的精神也告訴我,連一只野獸都可以永不屈服地向厄運挑戰(zhàn),人類就更加不應該在逆境中自暴自棄!
(責編/俞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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