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詩歌已到了應(yīng)該回歸人民的十字路口。詩歌之脫離民眾,成為“詩歌玩家”手中的文字游戲,雖不自今日始,但在當代尤為“蔚為壯觀”。改革開放以來,詩歌和其他文藝樣式一樣,走出庸俗社會學的狹小天地,產(chǎn)生了很多探索創(chuàng)新的作品。但詩歌創(chuàng)新并非不要傳統(tǒng),擯棄庸俗社會學并非一定要把詩歌的人民性拋卻。從上世紀90年代開始,詩歌“向內(nèi)轉(zhuǎn)”,拉開了和現(xiàn)實的距離,甚至漠視大眾,一味地“內(nèi)心獨白”。就這樣,詩歌愈來愈困陷于自造的象牙塔之中作困獸斗,除了寫作者自己的那一點虛榮和淪落于無端的吹捧之外別無他物,以至于造成數(shù)不清的小圈子,將本來十分寬廣的創(chuàng)作道路走成又窄又深的胡同,把胡同之外的東西全部拒絕,人民大眾的喜怒哀樂被阻隔在外,詩歌終于在各式各樣的名義下完成了墮落。
就人的心靈而言,人是需要詩歌的。詩歌是人在進取中的精神火花,在消極狀態(tài)時的精神滋補。人在解讀社會、解讀歷史、解讀人本身的時候,詩可以幫助他獲得精神的支撐,前行的動力。在此情此景中,詩是靈性之物,詩是心壁上的燭光,詩是開啟智慧之門的那把鑰匙:因詩而人的精、氣、神、韻俱備。
詩與人類共生。人類在認識世界中認識自己,在認識自己中感知世界,這之中,詩充當著友好的媒介。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感情的基礎(chǔ)就是詩意,所謂美好生活其實就是充滿詩意的生活。印度詩人泰戈爾,以濃郁的鄉(xiāng)村情懷與強烈的人文關(guān)懷籠罩他的詩群,他的詩歌王國。至于身處和平年代的詩人,仍然需要大愛的情懷,不管以什么名義(主張、見解)去創(chuàng)作詩歌,最不能褻瀆的便是詩歌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即詩歌濫觴于大眾心靈的感應(yīng)。社會演繹或時代變遷,都會讓一些人陷于無助的境地,或生活上的流離失所,或精神上的無所傍依。詩歌,當為他們提供精神的歸宿,點燃生存的熱望,前行的大勇。
能夠在五彩繽紛的眩暈中找回大愛,能夠在各種誘惑中尊崇繆斯,能夠在價值多元的當下情景中為詩歌注入人民性的情感,那么,走失的孩子就會重回父母的身邊,詩歌一步步抵達大眾的心靈,詩歌輝煌的時代就要蒞臨了。
(摘自《文藝報》2006.1.10.)